日期:2019-03-05 12:30:11
杜莪和班涛奔波了几天,帮陶总取得了进疆科考的政府批文。那文件虽是官样文章,却不易拿到。自上世纪开始,新疆文物被外国探险队大量劫掠出境,官府便为科考活动立下了规矩。但很多人都知道,那些规矩多数都沦为一纸空文。
周末,陶总婉辞了杜莪的观光安排,去石鼓路天主堂做了弥撒。因为安如珊的事,他时时都会向神父忏悔,求主宽恕,求主补赎。索伦诺神父说,新疆迪化也有天主堂,陶总在新疆无论有什么事,都可以上那儿求助。陶总深深感恩,真心体会到无论身在何处,都能得到主的照护。
两个星期后,陶总和班涛准备出发了,杜莪在金陵春酒家为他俩送行。陶总又一次喝醉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着桐庐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
日期:2019-03-05 12:37:15
两个星期后,陶总和班涛准备出发了,杜莪在金陵春酒家为他俩送行。陶总又一次喝醉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着桐庐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
出发那天,杜莪一家来浦口火车站送行,场面有几分悲壮和伤感。陶总和杜莪相望无言,在握别的一瞬间,似乎已经说了千言万语。没有人来送班涛,他心里空落落的,脸上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凄凉。一个人要去千里之外却无人在意,心中的落寞可想而知。
二人终于登上火车,轰隆隆地起程去了宝鸡,然后随马队向新疆进发。途中晓行夜宿异常辛苦,还有无边的空虚和寂寞,好在班涛话多,唠唠叨叨的解了不少闷子。
日期:2019-03-05 12:41:43
班涛一路上鞍前马后,除了安排陶总的饮食起居,还得小心照看他的贵重物品,除了照相机和野外作业装备,还有各种中国白酒。陶总则像个甩手掌柜,摆着派头走马观花,除了将身上的一袋子美元看得很紧外,其它事情一概不管,能动口就绝不动手,让班涛心里很不舒服。
一次,班涛取酒时打碎了一瓶老窖,被陶总训了半天。班涛忍无可忍,嘟囔道:“我是你的助手,不是你的仆人,请你以后说话客气些!”
陶总说:“助手和仆人不是一回事儿么?如果不是的话,那我至少是你老板吧?”
班涛烦道:“老板有什么了不起?有本事你把我辞了,我巴不得回南京去呢!”
陶总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耸了耸肩道:“好吧,助手和仆人,不是一回事儿。”
班涛有点小心眼儿,半天都不理陶总,不过他这种话匣子憋不了多久,很快又和陶总谈笑风生了。陶总摸透了班涛的脾气,不跟他计较,但也不敢再对他颐指气使了。
他们历尽千辛万苦穿过河西走廊,终于到达新疆门户星星峡。它地处天山和祁连山余脉之间的夹缝隘口,峡峰对峙地势险要,只是荒僻凄凉之极,是西去路上有名的鬼见愁。
日期:2019-03-06 12:11:55
峡口的小镇只有一条土街,充其量是个村子,原来叫猩猩峡,左宗棠进疆时改成了惺惺峡,取“前路无知己,且惺惺相惜”之意。就在几个月前,一支西进的军队还跟哈密驻军在这儿血战了一场。岁月如刀,因为常年战乱和匪患,小镇日渐凋敝,只剩下两边山尖上风蚀千年的烟墩,述说着来来往往的艰难世事。
两人住进一家客栈,十多间土坯平房,院子很大,角落有个马厩,供驼马吃料歇脚。马厩里有两条数米长的石槽,有几匹牲口围着吃草。掌柜的吹嘘说石槽是汉代古董,又大又沉,马贼都没力气搬走。
日期:2019-03-06 12:16:08
休整了几天后,陶总和班涛要继续西进。由于来时的马队提前返回,他俩得另雇马匹去哈密。于是陶总临时改变了在哈密组建探险队的计划,打算在星星峡就把队伍建好,然后改走图古力克去可可托海,这样还可以省一点路程。
这样的话,陶总得在当地找六匹健马三峰骆驼,另外得雇向导、脚夫、厨师和保镖。可星星峡人烟冷清,寻几个称心的劳力不太容易,他只能一边喝着闷酒,一边不厌其烦地到处打听。
班涛则无所事事,总跑到四周山野里找古迹和宝贝。陶总每见班涛空手而归,就讥笑他没发财的命。
日期:2019-03-06 12:20:06
这天班涛上了星星峡山,只见满山黑石,寸草不生,荒凉得令人落泪。他站在半山腰,望见一条大路翻山而过,那是他们进疆的必经之路,通往四百里外的哈密。路上有两支马帮,正在狂风中艰难地上山。班涛看得有些胆寒,对跋涉者来说,那根本就不是路,而是没有尽头的炼狱。
下山时,班涛无意间经过一片无碑野坟,吓了他一大跳。一座大坟立在高处,周围堆了一圈石块,旁边竖着一块褐色的大石头,上面刻着“有意无心”四个大字。更吓人的是,这坟塌陷出一个大洞,山风扫过洞口,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班涛非常害怕,赶紧逃开,不大一会儿又返了回来,搬了几块大石头,壮着胆子将那坟的破洞堵上,这才惶惶跑下山去。
日期:2019-03-06 12:21:28
回到客栈,班涛向掌柜的打听山上野坟的来历。掌柜的说那是一片老坟,埋的都是星星峡的窑姐儿。据说立着大石头的坟里埋着一位清代**,她原本要去口外寻找跑驼帮的男人,走到星星峡就走不动了,后来不知怎的就进了窑子,死后被一个相好葬在了半山。
班涛听罢,唏嘘不已,想来世事艰难,不过如此。
掌柜的还说,现在镇东还开着一家窑馆,人称丫头院子,老板娘在这一带很吃得开,他们如果实在找不到向导和驼工,可以去那儿问问。
日期:2019-03-06 12:23:54
陶总听说后,带着班涛去了丫头院子。那地方很好找,一个宽大的土墙院子里有三间土坯房,门前挑着几个颜色斑驳的红灯笼。院门外很热闹,停着两伙歇脚的商队和十来个从口内来的难民,一个个鹅样地伸着脖子往院里张望,骡子马匹当街尿成了海也无心去管。
陶总犹豫道:“难道我们真要找几个嫖客去探险吗?”
班涛有些幸灾乐祸:“实在不行的话,也只能找他们啦。”
陶总说:“这样荒凉的地方也有皮肉买卖,真是不可思议。你有机会去汉堡看看,就知道差距有多大了。”
班涛撇嘴道:“德国算老几?中国春秋时期就有诸侯国征收娼妓税了。”紧接着又问,“这么说,汉堡的窑子你是逛过喽?”
“逛你个鬼吧!”陶总笑骂,照班涛屁股就是一脚。
日期:2019-03-07 12:34:04
两人说笑着进了院子,忽然有几个女人跑出屋子,像架犯人一样将他俩架进房去,身后响起看客们的哄笑。
堂屋里光线不好,但也能看清大坑上斜躺着一个嗑瓜子的美貌妇人,坑沿儿上坐着一个瘦成麻杆的中亚男人,两间侧屋里传出阵阵放浪的艳笑。
那妇人约摸三十出头,神闲气定,白胖水灵,八成就是驿站伙计说的老板娘。陶总诧异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居然会有这样细皮嫩肉的漂亮女子,仿佛千里戈壁忽然开出一朵水仙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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