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能不能就放过我这一遭?》
第22节

作者: 普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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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清菱便抱怨道:“酸书生,自己没本事,还去说别人坏话,我等着看明日他吃不吃卷子!”她特意把声音说得往常大,还不忘特意回头看了那人一眼。
  两处人离得并不是很远,季清菱的话传过去,很快招得那瘦高个的火冒三丈,他撩起袖子,冷笑着嚷道:“也不晓得谁要吃纸!”

  季清菱便转头冲他扮个鬼脸,道:“不要脸,若是真考了我哥哥说的几个题目之一,我在昨日那茶铺之,等着你吃卷子!”
  瘦高个也怒道:“若是一个都不考,我在那处等你们两兄弟吃纸!”
  季清菱便道:“怂货才不敢去!”
  “等着你这怂货来!”那人也怒气冲冲地回道。
  事情由顾延章一句闲言引起,他却被搁置在一边,只得哭笑不得地看着季清菱跟一个路人打嘴仗,见这样下去没完没了了,忙拉着季清菱的手,把她往家里拖,边走还边道:“多大点事,考考,不考不考,你同他置什么气,人都不认识!万一对方不好惹,跑过来跟你急怎么办?你一个小孩儿,难道还打得过他?不是还要吃亏?!”又道,“看来我向日管你管少了,居然还学会说这种粗鄙之语,去哪里学来的?”

  这“怂货”二字倒真是蓟县当地惯用来戏弄人的词,虽说算不粗俗,却也不是什么好话。季清菱听了几次,此时气急,倒是说了出来,被顾延章这样一点,立刻晓得自己出了错,只得瘪了瘪嘴,道:“可他说你坏话!他都不认识你,自己学问做得差,猜不到题还好意思来笑你!”
  “笑便笑呗,我又不少一根毛。”顾延章揉了揉她的头,道,“以后若是许多人都来说我坏话,难不成你一个一个跑去同别人打架?你不累,我还在后头担心呢!”
  季清菱“哼”了一声,道:“打架打架,反正不许他们无缘无故地胡乱说你坏话!”
  她向来护短,此时早把顾延章当做自己人,便将从前的作风延续下来。她自己尚不觉得,顾延章在一旁听着,那一颗心真是软得一戳要出一个洞来。
  季清菱又道:“傻子才说你猜的是错的,我看他明天那卷子是吃定了!”想了想,却又纠结起来,“顾五哥,明日咱们没人去考,怎么知道策问题目是什么?万一他们不承认怎么办?”
  明日是考林门书院,季清菱同顾延章两人曾经把蓟县小有名气的书院都走访过一遍,也拿了从前院考的题目,发现这一个书院十分喜欢考前朝的殿试题。不仅如此,题还出得还紧贴时事,顾延章猜那些,倒不是胡乱说的。

  顾延章便敲了一下她的头,笑道:“你还当真要人家吃那纸?小孩子性子。”
  季清菱被敲了个锥栗,忙捂着头,含冤地瞥了顾延章一眼,边走边道:“顾五哥,你瞧那人模样,也是个镴枪头,最多嘴说说,不会来找我打架的,我心自有分寸!才不是你说的小孩子性子!”
  她从前多卧病,虽年长了顾延章一点,可被家宠着护着,倒真是个活泼天真的性子,如今到了此处,顾延章又一力挑起家大事,即便因为年龄小,尚未有所成,可因季清菱知道对方将来情况,倒是又放下心来。
  人能伪装一时,却不能装作一世。开始那一段时间,她还努力端着,做出拿主意的大人样,时间久了,自己撑不住了,把从前那副德行又使了出来。
  顾延章不晓得来龙去脉,却觉得此时的季清菱更让他心软心爱心疼。笑着牵住她的手,不让她再去惹人,一路径直回家。
  他们二人这样走了,余下那瘦高个的却是看着两人背影,对旁边的同伴冷笑道:“也不晓得哪里冒出来的孬种蠢蛋,等明日考完,我在那铺子里头把茅房的草纸与他们吃!”
  右脸一颗大痣的人便劝道:“一个漏齿小儿,你同他计较什么,好生备考便是,还真让人家吃纸?他们无名无姓,不像你是要脸的,传出去,倒要让人耻笑。”

  瘦高个的“哼”了一声,嘴不说话,心却早打定了主意,明日定要选一张大大的茅房纸,浸在墨汁里,让那两人吃进去。若是想要不吃,定要他们当着大众的面,先好生向自己求饶道歉,方才可以饶过。
  两拨人各自散去,却是都不知道,在路边一处摊子,有三人坐在桌旁吃茶说话,正把这才发生的事情尽收眼底。
  其一个年人道:“那说要吃纸的,是沛县的许志戎罢?”
  后头站着的一个仆从便前道:“是,前几日他爹还来了咱们书院,说要帮着盖宿楼。”
  年人“嗯”了一声,放下手的粗茶碗,转头看向一旁同桌的少年郎,道:“依你来猜,明日那林门会考些什么?”
  那少年不过十四五岁年纪,眉目隐隐有着几丝倨傲,他听了年人的话,却是毕恭毕敬地道:“学生猜,那许志戎输定了。”
  “哦?”年人顿时来了兴趣,问道,“此话又是怎么说?”
  “九经之常考的也是那些书目,林门不像咱们清鸣,也不似良山,肯定不会考太过冷僻的典故,不然哪里还选得出人,多数墨义题目应当还是出自《论语》。不仅林门,想来之后的书院,多数也要考《论语》。再说策问,林门多仿良山考,又喜出大事题,去年地动,年初南边大涝,又有延州被屠,十有八九,还是那人说的范围。倒是那许志戎,听说一心考良山,估计没放什么功夫在其他书院身,自己没本事,还要耍傲气,这纸估摸着是吃定了!”

  年人点一点头,摸着胡须,转头对另一人道:“秀府,你怎么看?”
  被称作秀府的人略低了一下头,道:“学生的想法与时修仿佛,那少年人不知是何方人士,从前未听说他的名声,不曾想对蓟县书院出题脉络把得不错,倒是有几分见识。”
  原来那名眉宇间有倨傲之色的少年,便是从前季清菱在书铺之撞的才子郑时修。
  无论是哪一个考生,只要是学问做到了一定程度,都会具备猜题的能力,方法虽然不同,但只要有本事,结果都会无限趋同。
  这年人本是清鸣书院的先生,姓傅,名顺霖,这一回清鸣的卷子,墨义部分一半以都是他出的,此时带了两个得意门生出来,是想看看考生们觉得题目难不难,反应如何,不想竟撞了这样一场戏。
  郑时修与杨义府不过是清鸣学院的学子,他们不像季清菱,有一个曾经出过科考卷的爹,仗着地利人和之便,曾将数个朝代的科考卷子统一分析、细看,这才在极短时间内,便能得出林门书院仿前朝卷的结果。他们各自凭着自己的法子,却也很快推测出了类似的结论,只能说正确答案只有一个,无论用什么方法,只要方向未错,结果往往殊途同归。
  傅顺霖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眯着眼睛看向季清菱二人远去的方向,有些惋惜地道:“也不晓得这那学生姓甚名谁,今日考得如何……”

  他嘴不说,心已经把顾延章暗暗挂了号,觉得若是有机会,这样沉稳的学生定要收在名下才好。
  清鸣、良山两院虽说是书院,走的却是门下授课的路子,每位先生负责一定数量的学生,每到新生入院,先生抢起学生来,也是毫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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