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去你警局的时候我看到的,那时候我也没注意到那男的。只是我发现在顾城的病房外也见过他,所以留了个心眼。”江言纥将口袋里的车钥匙取出来,扔给后头的袁禅,“开车,现在去警局。我要去确认些东西。”
“那男的干嘛去找顾城?”
“我不知道,只是我一到病房那男的就走了。而且刚刚那个眼睛崽也说谎了,那眼睛崽是个gay,案发当天他在和那个叫啊k的**,所以根本没听到楼道里得动静。案发当时,肯定不止顾城一个人来找过简青瑶。”
“刚刚的口供是假的。”
“你是说,眼睛男早就被人买通了?”
“不止,应该已经对那位先生产生爱慕之情了吧。”江言纥有些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这你都看得出来?”
“那当然,你都不知道他在夸那位先生对简小姐有多好的时候,表情多么可怕。”
.
局。
“陆医生,在么。”
“恩是江言纥啊,怎么了么。”
“不好意思,请问最近有人来看过简小姐的尸体么。啊登记名单能给我看看嘛。”
“啊好的,不过……并没有什么其他人来过啊,都是简小姐的家人。其他的,都是局里的警官和医生了。”
江言纥忽然有些意外地笑了笑。
“是一家人啊。”
日期:2016-02-08 10:33
(三十六)
菀烟决定出去走走,江言纥今天又没来疗养院看她,她不知道他最近在干什么,只是他总是对她说谎,好像就是不想让她知道。
后花园里稀稀疏疏散步的人,他们都有陪同的医生或者护士,会给他们讲讲故事,帮他们揉揉肩膀,聊聊天,说些什么平淡的事情。
菀烟独自在长椅上坐下,四处张望,她只穿了单薄的几件衣裳,刺骨的寒风还是会让她身子轻颤。新年的气氛真的临近,疗养院的员工在帮忙着装饰灯笼,彩灯。
菀烟揉揉鼻子,看到江言纥站在教堂前对着挂彩灯的工人指指点点,还是满脸嫌弃的表情,用他一贯的口吻嘲弄,让她不禁发笑。正要走上前去,突然被人叫住名字。
“菀烟。”
她迟迟才转头,看到来者,便往位子上缩了缩,那是惧怕的表现。
杨漪皱皱眉头,但一瞬就恢复了微笑的表情,看起来有些狰狞,至少菀烟觉得狰狞。菀烟不知该把眼睛放在哪里,只能一直盯着教堂门口,那里已经没有江言纥,该说,一直都没有江言纥。
“你病又发了。”杨漪坐到菀烟身侧。菀烟不啃声,就一直看着教堂门口,也不知道能看什么。
“在这里,还适应把。环境不错,而且服务也到位啊。以前的疗养院可没这么好的环境,我记得那时候……”他的话还没说完,菀烟站起了身。
“外面太冷了,我进去待着。”菀烟拍拍衣服,对着杨漪鞠了一躬,往A病区走去。“你就不想!不想记起来到底发生过什么么!在你父亲的疗养院里!你就不想知道发生什么了么。”
“我没有,忘记过什么。”菀烟眼睛垂落,拳头握紧。杨漪拉住菀烟的衣袖口:“你不该骗自己。”
“我没有!”
“你和我过来。”杨漪拽住菀烟的病服,往医生办公楼走去。菀烟吃痛地“嘶——”了一声,用尽力气挣脱,然后往回跑。
不要,她不要和那个男人走,那个男人……
菀烟想起当时她在警局醒来的时候,头昏昏沉沉的就看到杨漪穿着白色大褂带着口罩来到她的面前,揪起她的头发对她勾了嘴唇笑。:“如果不想像你父亲死的时候那样,就不要挣扎。我是来救赎你的。”
然后,就被打了镇定剂抬走了。
……
菀烟逃回病房,双手抱头,思索了一番,又将手指放到嘴巴里去啃,最后挠挠头,呻*起来。
头昏沉沉的,眼前出现了某个男人的影子。他穿着老一号的病服,嘴里吐出浓浓的烟圈,手里握着利刀,长满老人斑的手突然伸向她,她看不到男人得脸,只听到他的声音,一声声呼唤她的名字……
“菀烟……菀烟,我的……女儿……”
他伸出舌头,他伸出舌头准备舔她的脸,却看不到他的眼。菀烟呢喃着,你是谁,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是谁啊——
“我是你的归宿,是永远爱你的父亲——”
“父亲,您知道么。他们都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恋人。您是怎么和我相爱的呢?”
她记得八岁生日那时候,她伸出小小的手掌,缩进父亲生了老茧的粗糙手掌。
日期:2016-02-08 14:52
(三十七)
我来到这里,想象自童年以来失去的一切,都堆积在这里。我告诉自己,如果真是如此,而我又等得够久,远方地平线上就会出现一个身影,并靠近变大。
——Neverletmego
我叫菀烟,我想说说我小时候的故事。一个,让我感到奇怪的故事。
我的童年里也有山庄,有野花,有神秘的酒窖和广阔的大草原。我读过鲁迅的文章,教我们的老先生总是向我们夸赞他的百草园,可是相比鲁迅,我更加倾向于张爱玲的童年。
我的父亲进了医院以后,母亲就决定改嫁了。她认识了一位叫德的先生,并且私生了一个儿子,这一切我的住在医院里可怜的父亲却什么都不知道。
弟弟出生以后,我的母亲一直陪着弟弟,给弟弟喂奶水,带他出去看风景,有时候会让德先生陪着。忙碌的德先生似乎也很爱母亲和弟弟的样子,偶尔带他们去大草原玩。
所以从六岁开始,我没有野花,我没有草原,我没有山坡,我没有酒窖,可我还活着。
我和德先生吵了一架,我骂他骚男人,骂他不是个东西,破坏别人的家庭,他知道以后没骂我什么,只是对我冷冷地笑了笑,然后把我关在屋子里两天不给我吃东西。
我以为他是软柿子不会欺负我,我就去找他商量我心里想的事情。
“我想,把弟弟杀了。”
我记得德先生给了我一把刀,揉揉我的头发,就工作去了。我也不记得我怎么下的手,反正当我发现弟弟的床单被我用刀戳破时,母亲尖叫着将我一把推开,利刀刺偏了,刮破了我的手臂。
我被送到了真正的父亲身边,就是那个有着我不知道的病的父亲身边。我在病床上躺了两个月,终于忍耐不住,决定去见见我的父亲。
将我赶进房间的是个年轻医生,他穿着很简单,却不是白色大褂,只是一件很简单的短袖。他很喜欢笑,我记得他和我说话时都笑咪咪的。
他说我父亲在吃饭,不要打扰他。我很不服气,我也想见见我父亲,他什么都没说,关上门出去了。那种感觉很微妙,我像是被囚禁了,除了每天都会有固定的医生来检查我的身体,问我一个很简单的问题,没有人来看过我。
直到有天,我知道德先生死了,他和母亲大吵了一架,出门的时候出车祸死了。这些都是年轻的医生告诉我的,他带给我一堆照片,他说这些都是在德先生的保险柜里找到的。
上面,全是我洗澡时的裸体,和橱柜里我的丨内丨裤。
一个星期后,我终于见到了我的父亲。他很瘦,穿了蓝白条纹的病服,手上挂着盐水,脑袋歪歪地挂在枕头上,嘴巴用笼子封住,还发出丝丝呻*,不知道他说什么。我当时觉得很震惊,这个糟老头就是我母亲抛弃的人,就是被送进神经病院的人。
后来我知道了,我是病人,我的父亲也是病人。现在我的病好了,我的父亲想我了,我就能来见他了。而我也才知道,德先生是早就见过父亲的,他对父亲说了好多,他把父亲带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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