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喜欢和我玩游戏,我觉得我们很情投意合,无比快乐。直到有天我问他为什么将嘴巴锁起来,他发怒了。抓起我的头发就要往他嘴里送。
像是要,吃了我。
八岁那年的生日,医生为我准备了一个大蛋糕,我问父亲,上辈子是怎么与我相爱的,我们上辈子是情人啊。他说,肯定是因为你看起来特别可口。我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将小小的手放到他长满了老茧的手掌里。
他以最快的速度,放到嘴里咬住,咬掉我一块肉。
后来的父亲,经常发病,我被命令不许接近父亲了。可我还是会偷偷到父亲的病房门口,掂起脚看看里面。我看到年轻的医生给他烟,父亲就狠狠地吸,然后舒服地躺下。父亲说,谢谢你,杨漪。
我想了好久,我还是很爱父亲的。我也不清楚那是什么爱,可是,就是想见见他。
十岁的时候,我彻底失去了父亲。那日我悄悄潜到他的房间,他欣喜若狂,要我脱衣服,那天下了大雪,我还是脱了。他嘴里呢喃说德先生告诉他我的肌肤很滑,很香,很好吃。
日期:2016-02-08 14:53
我看到父亲拿了水果刀来到我的面前,告诉我他饿了,不吃的话会死的,他要我救他。
我知道我哭了,不知道出于什么感情,最后还是没能救他,但我让他解脱了。所以我觉得我没有错,就像有句话说的,错的是这个世界。
我很幸运,我将父亲从四楼推下,他死了,而水果刀刺进我的脖子,我没死。
我一直住在了疗养院,好久好久,我告诉自己,生命都会终结,也许没人真正明白自己的遭遇,或觉得自己活得足够。
我不能说明父亲最后去了哪里,我知道我是个贪婪的人,我想多活一会,我要爬,爬出死人坑,爬到我觉得正确的地方,然后建起一个躯壳,把自己送进去,擦掉住在我皮上的污垢。
我觉得我睡的够久,可是不醒,心脏沐浴在谎言的暖巢,它粘在那里就是不肯出来。而我又失去够多,没有了自由,没有了鲜花,已经不想再失去什么。
可让我绝望的是,我还活着。
我听到有人从遥远的田野里喊我的名字,跟着温暖的风吹入我的心窝,对着金灿灿的麦田喊叫,然后跑来,踩着雨后的泥泞,风尘仆仆地走过来……
我睁开眼,看到那张呼吸急促的脸,他的五官都挤到了一块,我从没见过这样的他,这样,爱我的他。
日期:2016-02-09 23:51
(三十八)
江言纥取出放在咖啡馆门口的黑色雨伞,“嘭——”地一声,按下按钮将伞打开,一瞬间伞上的水珠便像花一般绽放开,然后落在地上,加入了水洼的行列。
他回头看看坐在咖啡店里双手紧握放在桌上表情十分痛苦的男人,不自觉勾了勾嘴唇。然后,踏着轻盈的步伐,嘴里吹着小调来到黑色悍马前。
袁禅嘴里叼着一支烟,将打火机放在嘴边用手包裹,点燃烟头。嘴里吐出浓浊的烟圈,化在了雨里。
“聊的怎么样?他招供了么。”袁禅微笑着看着江言纥,“小子,你都和他说啥了,还不让我进去。害我在外面瞎淋雨。”
“他说,不是他杀的。”江言纥拉开车门进了副驾驶室,收了伞,看着灰蒙蒙的前方。今日是简青瑶的葬礼,早上天空还放晴,到了中午就来了场毫无征兆的雨,真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正如他所料,那个和简青瑶有关系的男人也去了葬礼,并且多次露出了愤怒和不甘的表情。江言纥找到了他,要他去附近的咖啡厅聊一聊,才有了刚刚的一幕。
袁禅将烟蒂丢在了车脚,用脚踩烂才肯放心地上车。他看着坐在旁边的江言纥笑的那么灿烂,不解地问:“你怎么知道那个和简青瑶有关系的人是她的家人,而且还知道他的名字。”
“我说过吧,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警局的门口,那天是关于简青瑶的案子的复审,简青瑶的尸体送到警局的第三天。我看过那天停尸房的记录,全是简青瑶的家人,停尸房的医生和我说那天他们的家人来这里和丨警丨察发生了争执,说是不同意将女儿的尸体解剖,陆医生和我说,有个叫简克的先生是最不同意的,他似乎非常反对这种做法。”
“不管怎么再三说他都想着办法反对,我当时就觉得很奇怪,他既不是简青瑶的父母也不是什么手足兄弟,只是远方的一个亲戚。后来跟着他来到他的车子边上,就看到了他吃下一桶屎的表情。”
“因为,简青瑶的父母最终同意了解刨尸体。”
“哦?简克他在怕什么。”
“他给简青瑶下过药,性药。”
“不可能啊?那为什么医生没有检验出来。”
“因为,简青瑶自己已经清洗过了全身,无论肠胃,还是**,都已经被清除过。”江言纥神秘地笑了笑,摸了摸下巴,“有趣吧。”
“那我们现在去哪?”袁禅从后视镜看向江言纥,这个男人还真是摸不透。
“当然是去……”江言纥话还没说完,上衣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起。
江言纥此时没什么心情接电话,打断他此时的好心情,看也没看手机屏幕就吊儿郎当接了电话:“喂,干嘛呢。”
袁禅看着边上的江言纥的表情从像吸了大麻到像被狗日了一顿。
“去仲乐神经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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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言纥从悍马车上急匆匆奔了下来,也不顾身后的袁禅,十万火急就冲了进去。袁禅用脑子想想都知道是为什么,只是没想到菀烟一直被藏在这个地方啊,他还以为这地方早就被拆了,却反而装修了一番。
他将车子停在了弄堂里,回来到疗养院门口,边看到嘴角被人狠狠揍了一顿后留下血迹的杨漪。袁禅不知道该说什么,微微对他颔首。杨漪还是笑眯眯的样子,有些歉意:“抱歉没能告诉你们警方,菀烟在这里。”
“你们有你们的理由,我们也会按我们的规矩办事。”袁禅冷冷地看了他一样,便走了进去。
昏暗的病房通道,江言纥的右手还在隐隐作痛,他是在电话得到了杨漪的通知说菀烟发病了,而且非常严重,如果不快点过来,她会死的。而杨漪一口幸灾乐祸的语气,江言纥便没有忍住揍了他。
菀烟的病房门口堵了几个医生护士和一个保安,他们说门开不开,被人从里面堵住了,想要撞开可是杨漪不让,江言纥那一刻真想掐死杨漪。那个男人,到底在心里怎么想的,他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做……
日期:2016-02-09 23:51
江言纥顾不上边上的人,他一边嘴里嘶吼着菀烟的名字,一边狠狠地踢着门,留下重重的脚印,他命令保安开门哪,却一把夺过钥匙急躁地开起来,直到看到那个缩在地上瘦弱的身躯为止,他提到嗓子眼上的心才又放了下来。
那一刻他才明白他是多么爱眼前这个女人,即使她正在撕咬自己的皮肉,即使她头上的头发全被她抓光,即使她的表情像笼子里的野兽,他唯一的感受只有心疼,心疼自己应该保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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