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6-02-05 20:29
(三十五)
灰蒙蒙的天空,盘旋着城市浓厚的雾霾,高楼的上空已经看不清,只有依稀的轮廓能让人辨别出楼上还有楼,模糊神秘。
“啊最近雾霾真是大啊。”袁禅戴着防尘口罩,搓搓双手对着前面挺拔的背影抱怨道。前面穿着深棕色风衣的江言纥轻轻一笑:“那你别开车啊。”
“我一个人不开车有什么用,别人还是要开的啊。”
“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啊。”江言纥亲描淡写地说到。
江言纥大步走到了一栋公寓楼下,那里的血迹已经被处理掉、被大雪掩埋掉。江言纥捏紧拳头,径直走进大楼,也不等后头的袁禅。
“喂,臭小子你慢点啊。”
屋里还有股霉味,似乎是发霉的面条味,地上到处是白色的分割线,江言纥去法医鉴定科看过,那里原本是一些玻璃碎片,是属于一个高脚酒杯的。然后再到桌上,那里原本有一瓶红酒,上面有简青瑶的唾沫,最后是绑在桌上的红色松紧带,一端已经打了死结,一端被烧断过,原本还有一条红色裙子,大概简青瑶正在试裙子的松紧。
“江言纥,这里我都看过了,全是简青瑶和顾城的指纹,而且所有我们认为有价值的东西已经都被送到鉴定科了,你也已经看到了。”
“你真的认为,那些东西都是最有价值的了么。”
“你什么意思。”
“现场,早就被动过手脚了。”江言纥用手指扫过桌面,抚起丝丝灰尘,那时许久未清理而积攒下来的人体皮肤,江言纥用拇指与食指摩擦。
“这屋子里你现在所看到的,都不是按照它原来的样子摆放的。”江言纥将地上的红色橡皮筋捡起,放到鼻子边上闻了闻。
有女人身上的味道。
桌子离阳台不远,该说,阳台就紧挨着吃饭的地方。所以只要冷风一吹,便能感觉到刺骨之意。江言纥紧紧衣口,便往外走,“呼——”,风吹乱了他早上好好整理过的头发,江言纥翻了个白眼:“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
江言纥轻轻哼了一声,回头看了看还在四处用相机拍照的袁禅。然后发现他将镜头对着自己,便黑了脸:“别拍了,过来这里看看。吹吹冷风凉快凉快。”然后转头从栏杆边往下看,栏杆上还残留了简青瑶的血迹,结了块,凝固在栏杆上,像是给冰冷的景象添了一份刺激。
“凶手是从后杀死死者的,而且将死者的衣服全部扒掉,只剩下一件衬衫。慌慌张张离开的作案`现场。”
袁禅听到江言纥说出这些话,不禁有些好笑:“你说的,我们都看得出。”
“那么,这难道不奇怪吗。”江言纥勾勾嘴唇,“如果凶手是有备要杀死简青瑶,为何要留下大量指纹,连刀都没有从死者身体里取出就离开现场。”
“或许他是……”
“绝对不可能是无意的,死者的伤口很深,深到已经贯穿了整个心脏。那么,除非是有杀心,否则绝不会伤害如此之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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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菀烟,在看什么。”
江言纥回到疗养院时已经是傍晚的时候,他嘱托袁禅如果顾城醒了第一时间叫他,他还需要去实证一些东西。他总觉得,简青瑶的死,蹊跷。
菀烟抬眼,看到不紧不慢走过来的人,放下了手中的书——《沉默的羔羊》。为什么会突然看这本书她也不知道,或许是觉得,自己和文中的女主好像,有话要说,但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你去哪了?”菀烟将身子缩在椅子里。看着他放下手中的粥,小心翼翼地盛到碗里。
“去学校了,寒假也不能闲着。而且雁迟说社团里也有很多活动要做。”
“哦,这样。”他说谎了,菀烟知道。因为他刚刚耸了耸鼻子,他鼻子里的海绵体痒了。
“我……我们,恩……你,你会一直陪着我到什么时候。恩我的意思是,我……我有点想家人了。”菀烟有些语无伦次,“我,我觉得这里的日子很无聊,什么时候能走……你……你会陪着我走么……”
《沉默的羔羊》里, Hannibal Lecter说:“你难道没遇过这样的事情么:家里来了客人,你却没有可以招待的食物,所以只能冰箱里有什么就给什么。”
她甚至都怀疑,她就是那个客人。那个没有被善待的,非常悲惨的客人。
所遭受的一切都是速冻的,是挺冷的。
日期:2016-02-06 18:02
(三十六)
江言纥决定去拜访下简青瑶的邻居,袁禅说是三个二十几岁的单身汉。为他开门的是个眼睛崽,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是个同性恋把大概。江言纥猜测。
屋子里意外的干净,袁禅将门轻轻带上,将腋下的皮包紧了紧,跟着江言纥往客厅走。他看见前者非常随意地便在沙发上坐下,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你的室友呢?”江言纥四处细细地打量一番。
“啊一个在上课,还有一个在房间里睡觉呢。”
“恩好吧。”江言纥看看手表,“你最好劝劝他起来,再过三分钟就到了饮食起居习惯打乱的最佳时间了,这可能会造成很不好的健康后果。”
“恩……好,我……我会的。”眼睛崽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点点头。
“嗯好吧,我们来聊聊案情。”江言纥前倾身子,“案发时刻,你在家么。”
“不是的,那天我有课不在……是阿K在家。啊就是现在在房间的那位。不过他说是……他并没有听到什么动静,恩可能是他在玩游戏吧……他玩游戏的时候……恩……喜欢戴耳机,所以没能听到什么……”眼睛崽又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耸了耸肩膀。
江言纥盯着他两秒,忽然笑了笑,也没说些什么:“哦是这样啊,那么。请问简小姐最近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么?”
“奇怪的……地方么?没有把。她人一直都很正常啊,只是最近换了个男朋友把。以前那个最近都没见过了,现任的那个还……还蛮帅的……”眼睛崽不自觉笑了笑,将脸埋到了肩窝里。
江言纥蹙眉,现男友?
他从口袋拿出一张照片:“你说的现男友,是这个人么?”
上面是一个坐在车子里打电话的男人,脸上留了些青色的胡渣,眼角有深深的纹路,手放在额头上,从动作上来看他的表情带了些忏悔和愤怒。
“啊……恩,就是他。”
“这是谁,喂臭小子,你什么时候拍的啊。”袁禅在边上抢过茶几上的照片,有些不满地问到。
“那么,他最近很频繁来找简小姐么。他们关系很好吗?看起来,怎么样?”江言纥没回答袁禅,继续发问。
“恩,他在简小姐死的前一天还来过。不过就那么一次了……之后就没来过了。”眼睛崽说到。
“那位先生对简小姐很好。经常给简小姐买东西,哦对想起来了,他在案发前一天晚上送简小姐一条红色的裙子。”
.
屋外的寒风停了。
太阳像冰箱里的灯光,照着干裂的土地,像灯光打在干燥的脸皮。
“喂喂,江言纥。你说清楚点,那男的到底是谁,你怎么找到的。”袁禅跟上快步走在前面的江言纥,有些稀里糊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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