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5-12-20 09:44
(三十四)
看到屋内狼藉不堪的时候、江言纥狠狠地对着弥补伤痕的墙捶了一拳。床上的被褥因为挣扎而皱起,桌子上的注射器被冷冰冰地放在那里,江言纥拿起来闻了闻,麻丨醉丨剂的气味。
他在脑子里断断续续地拼凑着刚刚屋内的画面,菀烟脱完病服以后发现了不对劲,转头正要大喊却被人捂住嘴巴,然后被输入麻丨醉丨剂。昏倒,被抬走。
是谁,是谁做了这些。
江言纥努力想起刚刚关上房门那一瞬间,那个女人,那双眼睛,那双眼睛,浓密的黑色睫毛,浓浓的黑眼圈,深邃而警惕的眼神,带些嘲弄……
何雅青。
江言纥想到这里,有些愤怒地踢倒了身侧的一把椅子,手上的青筋暴起,那女人是怎么知道这里的,又是从哪里出去的,她为什么要找菀烟。何雅青,你到底想干嘛。
·
又是无尽的黑暗。
菀烟吃力地睁开眼睛,麻丨醉丨剂的药效还没有消失,她知道自己的四肢还无法动弹。她的眼睛渐渐开始适应黑暗,可一道强光射过来,刺的她觉得快要瞎掉了。
“菀小姐,你好哟。”面前是一张办公桌,上面简单地摆放了一盏白织灯,强亮的灯光让菀烟有些睁不开眼。她难受地抬手试图去遮挡,可没有力气,她的手毫无力气。
她想要开口说话,嘴巴里干涩无比。
“嗯你现在最好别说话,不然会很痛的。你就听我说吧。很高兴我们又见面了,你应该已经能猜到我是谁了,嗯……不知道也没关系,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何雅青,是江言纥的,
“母亲。”
菀烟看着她从嘴里一字一顿地吐出两个字,母亲,生儿育之,用母乳和爱喂养自己的孩子。她嘲弄地哼了哼,这个女人,就是让江言纥痛苦的思念。
“我今天把你带过来,目的很简单。就是谈谈我与我儿子。”何雅青面带微笑,图了正红色口红的嘴唇一张一合。
“菀小姐,或许你心里一定一直猜测他和我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看过你的病症,妄谈症是么?这个病我很有了解哦。因为,我也是患者啊。”
·
江言纥笔直站在医院的门口,看着白茫茫的花坛,树已经入眠,叶已经死亡,鸟儿不飞,虫儿不闹。世界只有风声,好不空虚。
“江言纥。”医院的灯亮起,温暖的灯光下,她温柔地唤他的名。没有问她去了哪里,没有想她被怎么样了,紧紧的拥抱诉说了所有言语。他以前从没想过,会这么担心她,这么担心一个他从来讨厌的东西。
他为她披上大衣,抱住她瘦小的身体。
“我们去走走吧,里面好闷。”她开的口。
江言纥用手包裹菀烟的手,无声地走。
“不问问我去哪了。”菀烟还看不清前方的东西,整个人靠在江言纥身上。
“我知道。”
“嗯……你母亲她真的很漂亮。和你说的一样。”菀烟笑了笑。“我没和你提起过她。”江言纥声音有些冷。菀烟眼睛闪烁:“有的,那天你喝醉酒在杨漪办公室说的。”
“酒后胡言。”
“可是,她真的很……”
“她很脏,你别靠近她。”江言纥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等你出院了,一切都过去了,我们出去玩吧。”
菀烟没说话,沉默了一会,说:“江言纥,跟我说说你的过去吧。所有,你记得的过去。”
……
“那种病,严重时患者会将随机编造的内容来填补空白。但即使是这种虚构的情节在记忆中也不能保持 所以每次重述时都会有偏差。”
夜好深,菀烟卷缩在房间的角落。外面的天黑的有多深,她觉得自己什么也看不见。月光只能让贪婪的人看到它一点光晕,她从墙壁上滑下,发出衣物与水泥摩擦的声响,目光落到双眸紧闭的人脸上,这是第二次,这么靠近地观察他。
菀烟从没想过,这个男人会把自己变得这么狼狈不堪。杨漪告诉她,心里在想着谁,就会为了谁发疯。所有的妄谈症患者都是有目的的,渴望得到某个人的怜惜,渴望被抚摸……
就像何雅清一样。
“我曾经和言纥发生过性关系。”
那声音好像穿过了所有的城墙,像一把利刀冷血地刺穿身处孤城的菀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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