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不止眼前的狗血,还有身后的大姨妈》
第44节

作者: 萧小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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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5-07-29 15:13:48
  我和表弟一起在B城过了七夕,我们承袭了三年以来的传统,拍了亲密照片上传到社交网络。
  写图片备注时,我已经是沧海桑田的口吻:明年还是一起过吧。
  离开B城的前一晚,我独自去吃了传说中的雕爷牛腩。
  打着互联网思维的噱头,自然新奇招式甚多,我对着一桌子的汤汤水水拍了照,却不知该发给谁分享。
  日期:2015-07-29 15:41:00
  我临时决定回家,跟公司告了假,我直接从B城回到家乡。

  母亲对我的突然归来意外又开心,她特意也请了假,专程在家陪我。
  父亲则表现得很含蓄,他每天出门前都问我钱够不够花。
  他们半年前搬了新家,家中多了书房、衣帽间和储物室,却唯独没有我的房间。
  我对于这种安排表示理解,也乐得一身轻松,每天看电视到半夜,困了直接睡在客厅沙发上。
  家里楼下就是电影院,我跟母亲说我想看《后会无期》。
  韩寒的电影处丨女丨作,不熟悉他风格的观众会觉得有点闷。
  母亲早就在昏暗的画面和低沉的说教中睡着了,我几次试图叫醒她无果只好随她去。

  整个电影我最喜欢的部分是关于冯绍峰和袁泉的段落:他准备启程离开,她送他到门口,他说:“不好意思啊,之前通信的内容,尺度把握得不是很好。我自己放得太开了,你明白的。”她看着他,然后又把目光伸向远方,面无表情地说:“没关系,喜欢就会放肆,但爱就是克制。”
  那一刻,我想到X在围脖上说过的话,他说:一头雄狮在狩猎的时候,绝不会看到猎物就冲上去。他说:释放很容易,难的是节制。
  我在黑暗中默默地流着泪,却不知是为了什么而哭。
  日期:2015-07-29 16:46:50
  休假结束回P城之前,母亲说要带我去算上一卦。
  作为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我其实对这些有点反感。

  但是为了弥补长期孤身在外,不能随时陪伴的亏欠,也为了让母亲心安,我也只好依了她。
  我们坐长途客车去了一个偏远的小镇,来到一间低矮的平房。
  房间里黑漆漆的,在我们之前还有两组人。
  我找了个靠门的位置坐了下来,室内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虔诚,我也只好安静不说话。
  过程我就不详叙了,反正是罗里吧嗦一套繁冗复杂的程序。
  下结论之前会先问几个问题,要求一定如实回答。
  我听着前面几个“信徒“的回答,老老实实几乎把家底掀了个遍,拼命忍住不笑出声来。

  “大师“会根据对方的答案,指定几个”破除“步骤,只要依照指令行事,必能得偿所愿。
  日期:2015-07-29 17:40:16
  终于轮到我了,我老老实实地坐在“大师“面前,尽量保持严肃。
  母亲说,心诚则灵。
  我也不想白来一趟,闭上眼睛让自己放空。

  一番程序过后,“大师“问我:小姑娘,你想求什么?
  我犹豫了一下,母亲代我回答:求姻缘。
  旁边的人示意他人不要随便插话,我又重复了一遍:求姻缘。
  “大师“口中念念有词,叨咕了一阵我听不懂的”咒语“之后,她让我睁开眼,对牢我的眼睛说:去年,就在去年,你有过一次……一次差点就成了的姻缘。
  我突然哭了,毫无征兆地,眼泪噼里啪啦掉下来,一发不可收拾。
  “大师“后面说的话我都没听清,我脑海中反复回放着那几个关键词:去年,差点就成了,姻缘。
  我以为我可以忘了,我以为我可以把那一段甚至连恋爱都算不上的过往当做没发生过,刚才在交代婚恋史时,我甚至把关于X的那段故事刻意隐去。
  也许“大师“只是恰好蒙对了时间,可是我没法继续欺骗自己,已经过去了这么久,现在只是提到那个时间点都令我泪流不止。
  可是,我和X之间的缘分,难道真的如“大师“所说,是”差点就成了“吗?
  日期:2015-07-29 18:00:38
  离开家乡的前一晚,母亲和我枕边夜谈。
  她说:找个人照顾你吧,我也好不那么担心。

  我说:我也想啊,可是那个人,哪是那么好找的?
  上次你爸的同事不是给你介绍了一个吗?你哪里不满意?母亲表情有点严肃。
  他啊……我努力回想着那个男孩的样貌:他是挺不错的,但不是我的菜,我也没办法。
  那你说说,什么样才是你的菜?母亲倒是很快领会了新生词语的含义。
  首先,长相要看得顺眼。我来了兴致,开始罗列条件:聪明一点肯定好啦,情商也不能太低。主要的是性格,我喜欢温柔的男生。善良说起来好像有点假,其实最重要。年纪跟我差不多,家庭条件什么的也都跟我差不多就行。至于工作嘛,当然是非传统行业比较好……

  说着说着,我暗自心惊,这不就是在描述X么?
  母亲当然也不蠢:你设了个模板在那儿,肯定谁都不合格。
  我这要求也不高啊。我死不改口。
  那你说,XXX(我爸同事介绍的男生)哪里不符合你的标准了?母亲不依不饶。
  他是哪里都挺好,可是我对他没感觉!我有点急了。
  你给人家一个机会,相处一下可能就找到感觉了啊。母亲也有点急了。
  我突然委屈起来:我为什么要给他机会?我为什么要迁就一个不喜欢的人?我明明体验过什么是喜欢,那么那么喜欢,为什么要强迫自己去努力喜欢一个没有感觉的人,还告诉自己慢慢就找到感觉了?
  见我落泪,母亲不忍心了:你还忘不了X,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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