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坏人还坏的好人——袁世凯 是窃国大盗还是为强国不择手段的奸雄?》
第3节

作者: 陈江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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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咸丰越说越怒,又开始暴跳如雷,鼻孔翕张,喘着粗气,一双眼瞪得大如铜铃,额上青筋根根暴起,狰狞可怕!
  日期:2014-08-11 13:14:17

  那拉氏吓了一跳,正要宽慰,咸丰却自己先平静下来,他道:“河南、山东、安徽全境糜烂,成千上万的百姓向朝廷哭诉,请求放回袁甲三,安徽人胡文忠为了给袁甲三伸冤,卖了自己的女儿上京来告御状,都察院不敢接状子,他就吊死在了都察院的大门上,现在整个北京城都知道袁甲三是冤枉的了!事到如今,无论是民心还是时局,朕都只好重新启用袁甲三了。”
  说完这一句话,咸丰精神萎靡,像是衰老了好几岁,道:“但是,满汉之防,绝不姑息!”
  河南归德府城(今河南商丘)外,捻军五旗总盟主张洛行亲率十万部众,将归德府围困地铁桶一般。
  捻军营帐之中,白旗军总目兼军师龚德树、黑旗军总目兼顺天王苏天福等将领团簇在张洛行周围,正紧张地讨论着军情。
  苏天福就是河南归德府人,河南境内的捻军基本上全归他节制,张洛行能成为五旗总盟主,他的推举功不可没,但此时,他却跟张洛行、龚德树激烈地争辩着一个问题,撤军还是不撤。
  龚德树道:“现在,咱们的势力南至颍上、霍丘,北抵江苏萧山、砀县,东接怀远,只要能西连河南归德府,往南再下安徽亳州,就可以将山东、河南、安徽三省连成一片了!”
  “军师说的正是我所想!归德必须要拿下来!”张洛行晃动着魁伟的身躯,踌躇满志,环顾四周,道:“现如今的局势对咱们来说,极其有利,和春、福济兵败,河南巡抚英桂被困在归德府里龟缩不出,坚持不了多久了!满清鞑子援军的统帅胜保是个蠢货,本身不学无术,屡战屡败,别人给了起了个外号,叫他‘败保’!嘿嘿……咱们五旗军几十万部众横扫三省,败保早就已经闻风丧胆,这归德府城指日可下!老苏非要说什么撤军,真是岂有此理?”

  “盟主。”苏天福是回民,额上包着白巾,他摇了摇头道:“我还是坚持撤军。我的理由只有一个,袁甲三他回来了。
  “袁甲三有什么可怕的!”张洛行极其罕见的面红耳赤,几乎是吼道:“他能打一次胜仗,就能次次打胜仗?我们有几十万大军,上下一心!他刚刚被咸丰赦免,独身归来,军心尚属不稳,英桂、败保也未必跟他相契,这一仗,就算是他亲自来指挥,我们也必定能赢!”

  “不。”苏天福固执道:“咱们谁都清楚袁甲三是什么人,从咸丰三年起,他到皖北督办团练,第一战在颍州击败了咱们,随后的数年,他又先后干掉了张银盘、邓大俊、孙重伦、宫布云等兄弟军部,咱们的四大天王被他打了个落花流水!他太了解咱们了,咱们却摸不透他,跟他打,根本就不会赢!”
  “我看你是被他吓怕了!”张洛行怒道:“咱们已经跟太平天国的陈玉成、李秀成结成同盟,南北连成一片,他根本不会赢!”
  “我不是怕,我是为了保存咱们的实力!”苏天福道:“陈玉成、李秀成远水解不了近渴!袁甲三在豫军中威望极高,又深得民心,他不是败保,他只要一来,所有的人都会听他的话!”
  “你要是想走,就带你的黑旗军走!”张洛行赌气似的道:“我非要拿下袁甲三!”
  “盟主如果不走,天福怎么会走?”苏天福伤感而无奈道:“如果盟主执意要打,那我们就一起打!我不怕死,也不怕袁甲三,只是……”
  “好了,其他的不用多说。”张洛行知道苏天福接下来要说的话不是好话,便抢先打断,上前握住苏天福的手,道:“你是我的好兄弟!好兄弟生死与共!你我一定能击破袁甲三!”
  苏天福叹了一口气,道:“兵贵神速,如果我没有料错,明天夜里,袁甲三就到了。”

  日期:2014-08-11 16:58:33
  这是一个漫长而燥热的夜晚,营帐之内没有一丝风,所有的人都满头大汗。张洛行来回踱步,发出橐橐的沉闷声音。龚德树眉头紧锁,正埋着头在行军地图上凝眸观看。
  苏天福喃喃道:“袁甲三分兵两路,他的侄子袁保庆还有儿子袁保恒分别从西北、东南挥师挺进,这两个人都不是泛泛之辈,尤其是那个袁保恒,冲锋陷阵,从不畏死,人称骁将……”
  苏天福的话还未说完,一声高呼“报”直冲帐内。
  “进来!”张洛行急急叫进探子,道:“快说军情!”
  “报盟主!敌将袁保恒剽悍难当,率部连克白龙王庙、寺儿集、稚河集等我军守备,进逼亳州,似要往归德府挺进!”

  张洛行一阵急火攻心,强忍着道:“那袁甲三和袁保庆呢?”
  探子还未回话,帐外忽然一阵喊杀声惊天动地!
  “杀!”
  “杀!”
  “活捉张洛行!”
  “活捉张洛行!”
  “……”

  帐内诸人大惊失色,张洛行急往外出,被龚德树一把拉住,道:“盟主,不能硬拼了,袁甲三老贼厉害,咱们暂且退往燕家小楼吧!”
  苏天福也赶紧上前劝阻张洛行,外面的喊杀声越来越近,张洛行跺了跺脚,吼道:“走!”
  张洛行等人刚率残部撤退,清军便像潮水一样涌了进来。
  日期:2014-08-11 17:00:01
  五十一岁的袁甲三随着中军营帐行的不急不缓,这位白面浓须的儒将,看上去十分瘦弱,但一双看似昏花的眼中,却常常于环顾之际,迸发出惊人的亮彩来!
  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将领飞奔而来,到了袁甲三跟前滚鞍下马,袁甲三以手制止对方行礼,道:“保庆,找到匪首张洛行了吗?”

  袁保庆是袁家长门袁树三的次子,字笃臣,今年已经三十二岁。他自小就跟着袁甲三,接受这位严厉叔叔的管教,后来又跟着叔叔帮办军务,几十年下来,虽然科场失意,至今还未考中举人,但是却早将经史典籍读的烂熟,并融会贯通,修得一副成熟稳重精诚能干的品格,袁甲三给他的评价就是“学切于实用”,有学问,也能办实事。
  袁保庆当即说道:“禀叔父,张洛行、苏天福、龚德树等人兵败逃溃,往燕家小楼而去。”
  “燕家小楼?”袁甲三沉吟片刻,道:“好,与我所料不差,保恒也该到了。就在那里将这股匪寇一股荡灭!”
  “是!”袁保庆正要上马,袁甲三却突然又叫住他,道:“附耳过来。”

  袁保庆愣了一下,随即将脑袋凑到袁甲三跟前,只听袁甲三密语道:“告诫军士,一定要活捉张洛行,不能杀他!但是如果真的抓住了他,就悄悄给我放掉!”
  “啊?”袁保庆惊愕地看着自己的叔父。
  袁甲三却道:“要活不要死,抓活就放走。就这么做。”
  袁保庆再不说话,快马加鞭,绝尘而去。
  日期:2014-08-11 17:00:40
  次日正午,清军中军营帐,袁甲三、袁保庆、袁保恒三人刚刚用过卫兵送来的饭菜,喝着茶,说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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