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我高尚,而是我不想这件事情影响到我和洪伟的关系。哪怕到了后来,我成了彻头彻尾的“优秀渣男”,兄弟的情谊在我的心里也是高高在上的。
本以为我守住了底线,我和洪伟之间的关系就不会因为马艳辉的存在而兄弟反目。可惜,这只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
放假前的最后一天,我习惯性的坐在教学楼的天台上,看着楼下形形色色的学生,或三三两两的闺蜜哥们儿,或搂脖子抱腰的情侣。看到这些,我似乎没什么感受,只有这形形色色的人群中,看到雪晨的时候,我的心才会不由自主的颤动一下。
而现在,雪晨的身影堪堪出现在了我的目光之中,看着形影单只的雪晨,我才想起来,貌似很久没有看到雪晨的男朋友了。至少这个学期,她出现在我视线里的时候,从来都是一个人的。
看着雪晨一个人孤独的站在校园里,哪怕有同学经过,也没有任何人和她打招呼,我心里突然有一种叫“心疼”的感觉油然而生。
我在心里默默的问自己,如果现在的雪晨没有男朋友,自己有勇气去追求她吗?如果雪晨主动来和自己拍拖,我会欣喜的同意吗?
“你果然在这,邱天举,现成的美女你不碰,一个人站在这看得见,摸不着,有意思吗?”我的心里还没有给出我自己的答案,小门一开,平台上出现了一道靓丽的身影。
不用回头,从声音我也能判断出来,带着讽刺的语气说这段话的人是马艳辉。
“大班儿,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啊?是不是翻牌子不小心翻到我了?”我头也没回,眼睛依旧盯着楼下的雪晨,嘴上却极尽讽刺的回怼道。
“邱天举,哪怕你嫌弃我没看不上我,也得好聚好散,跟我把话说明白吧?”马艳辉款步走到了我的身边,和我并肩站着。“怎么?还在暗恋雪晨?邱天举,你要说我输给了贾茹,我认。柳静珊应该过你了吧,我有未婚夫,和你在一起也不会给你结果。所以,输给贾茹那种清纯的女孩儿,我无言以对。可要是跟她雪晨比,我马艳辉还有自信。”
“这件事儿和雪晨没有任何关系。”我把目光从雪晨的身上收了回来,侧脸看向马艳辉,眼睛里却没有任何的感情。“马艳辉,你也说了,咱们之间不会有结果的,既然没有结果,我觉得咱们没有浪费时间在一起。”
“呵呵,浪费时间?邱天举,如果去年这个时候你说这番话,我不但会相信,而且会深信不疑的相信。”马艳辉呵呵一笑,语气中带着不屑。“可惜啊,现在的邱天举已经不是那个只有秋天才能举的邱天举了。”
“我承认我很多事情没有告诉你,是我不够坦诚。可我们是什么关系?我们只是临时情侣关系而已。邱天举,别把自己标榜的正人君子一样。”不给我开口说话的机会,马艳辉继续咄咄逼人的看着我。“你从省城回来的时候,我承认我正在和我的男朋友在一起。你不也没放过柳静珊吗?邱天举,既然大家都不是好人,就别搞得好像自己多么纯洁似的。”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我现在想要的,仅仅是安静而已。”我对马艳辉的话,几乎一个字都听进去,也懒得听进去。“马艳辉,诚如你所说,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人,睡到一张床上的那一天,也都没有打算负责。哪怕我曾经纠结着是不是需要向你表白,其实也没有发生。所以,我们现在谁都不要打扰谁,是最好的选择。”
“是吗?邱天举,我来找你,你是不是以为我要求你回去?”马艳辉冷笑了一声。“你想多了,我来找你,是希望你能像个男人一样,去和柳静珊再好好聊一次。你们的事儿,以后我绝对不再过问,只要你明天能和她见一面。”
我没有再开口的想法了,不管是马艳辉,还是柳静珊,我都已经决定敬而远之了。
远离马艳辉和柳静珊倒不是我决定洗心革面了,而是我觉得,男人渣也要渣的有骨气。这个时候,我想起了曾经雪晨唯一一次特意找我,她让我远离马艳辉,当时我还不理解,出了洪伟的事情,我开始学会了反思。
知人知面不知心,和我同床共枕过的马艳辉能够和洪伟纠缠在一起,是我没想到的。明知道我和洪伟是朋友,也是兄弟,可她却做出了让我和洪伟无法同时面对的事情。现在唯一能减少失去洪伟这个朋友的办法,就是不让洪伟知道我和马艳辉的事情,免得到时候彼此尴尬。
至于柳静珊,在我心里的地位,就像她在马艳辉面前表现的那样,一个没有灵魂的奴仆,一个可以为了马艳辉做出任何事情都不觉得有问题的女人。
坐着回乡的绿皮火车上,我还在“检讨”自己。上大学之前的我,真正做到了清心寡欲。其实从上初中二年级开始,我就时不时的接到所谓的“情书”。
记得第一次收到那玩意儿,我有些不知所措。我也不知道一个女孩儿为什么要托别人给我送一封信。大家都是同学,有什么话难道不能当面说吗?
当时最让我不能理解的是,作为临时客串“邮递员”的女孩,为什么一再的强调,等晚上回家再看这封信。
等我回家了,那封我人生收到的第一封“情书”,我早就忘在脑后了。过了好几天,等写信的的女孩儿咬着牙,红着脸找到我,我经过冥思苦想,才想起来,收到信的当天下午自习课,我顺手把信夹在了一本一个星期才用一次的“音乐教材”里。
二话不说,我一把拉住了想要慌忙逃跑的女孩儿,非要追问她,为什么给我写信?心里都写了什么。后来,在那个女孩的坚持下,我妥协了一步。跟着她到了校外的一个小树林,当着她的面儿打开了那封满含她的热情,我的遗忘的信。
满满的三页纸,目测至少800字。我看了足足五分钟,而且是反复看了两遍。女孩一直低着头,等着我的“读后感”。
我当时觉得我没有让她失望,不但指出了信中几处用词不当的地方,而且还把整个抒情部分重新梳理了结构。我以为我发自肺腑的指导,能够打动眼前这个学习成绩并不是很坏的女孩儿。可我万万没想到,从那天起,这个女孩儿就再也没和我说过一句话。
想到这些往事,我心里突然笑了,嘲笑自己当初的直男技能,也发自内心的笑,哥们曾经也是个“单纯”的男孩儿啊。
我的改变也许能骗过所有人,但骗不了我自己。即便回到了村里,我也不逃脱不了“自责”的折磨。白天还好,迎来送往的邻居,儿时玩伴,还有大老远来找我的那些初中和小学同学。能够帮我打发无聊的时间,可到了晚上,陪着我的,就只有妈妈亲手缝制的棉被,还有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念。
暂时称之为思念吧。在我的梦里,雪晨是一种执念、马艳辉是一种不舍、柳静珊是一种留恋、而贾茹……是一个功能强大的闹钟。没错,每次只要梦里出现贾茹的影子,我就本能的睁开眼睛。我喜欢现实世界里的贾茹,一个拥有一切异性条件,却能和我哥们一样相处的朋友。我不喜欢梦里的贾茹,因为在梦里,我会破坏我们之间纯洁的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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