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与初恋》
第10节

作者: 心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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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怎么了,一个曾经能耐得住寂寞一心扑在课本上的“五好少年”,现在居然陷入了对异性思念的漩涡中。
  我想过从这种漩涡里挣扎出来,可人生总要长大,总需要改变,我用这个自欺欺人的借口,找到了继续“渣”下去的理由。
  但当渣男遇不到渣女的时候,尤其是我这种初出茅庐的渣男,就只能聊胜于无的在意识中渣一渣了。
  那个年代没有现在的各种聊天交友软件,哪怕“球球”也是高端人士蹲在网吧,显示自己高端大气完美人生的炫耀手段。貌似还有几个所谓的论坛很火爆,我也只是耳闻。
  作为江华大学的学生会主席,出入网吧也是一种形象上的损失。那个年代的人,对于出入网吧这种新兴产物的人,有一种不可理喻的排斥和成见。
  为了排解“失恋”之后的寂寞,我选择了一种,既文艺又不失闷骚的方式——交笔友。
  那个年代比较流行交笔友,就是一种陌生人之间以书信的方式互相交流。为了显示我的“气质”,我并没有主动在那些小信息报纸上去寻找交友信息,而是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留在了报纸上。
  整个大二的下半年,我沉浸在每天都能收到来信的兴奋中。除了正常的学习生活,我似乎把精力都放在了看信和回信上。沉浸在这个群体里,还总结出了好多平时很难触及的“诀窍”。
  比如给同城的朋友写信,我只需要把收件人的地址写成我自己的地址,把对方的地址填在寄件人那里。只要不贴邮票,就会被盖上一个“邮资不足”的小红戳,信件就被送到了寄件人地址,一分钱不花就到了它真正的目的。
  如果是往外省市邮寄信件,这种方法就不灵了。一张邮票贴上,上面用透明的胶棒涂均匀,这样信件在邮寄过程中,盖了章也能擦掉。
  说白了,都是一群穷学生,为了块八毛钱集中出来的“智慧”。到了现在,信件几乎已经退出了历史舞台,邮票也进了某些人的收藏品。这些专属于那个时代的方式,自然也就进入了人们心中自底部的回忆。

  当然这几十个所谓的笔友中,有本地的,也有本地的。久而久之,久而久之,有几个笔友便蠢蠢欲动,表达了奔现的愿望。
  作为一个新时代的“渣男”,这种送上门的好事儿我又怎么能错过呢?
  尤其是在那个越渣越炫耀的时代,能接受异性笔友的召唤,甚至是主动上门拜访,那是人人羡慕的一件事情。
  其实我有我的想法,而且我认为我的想法只能说够渣而已,却并不龌龊。学校里风言风语的传播着我和贾茹的绯闻,马艳辉却一天天对我露出了鄙视和冷笑的神情,我要用这样的方式一箭双雕,让大家都闭嘴,却没想到适得其反,让马艳辉差点给了我毁灭性的一击。
  这种不醉生也能梦死的生活让我在不耽误学业的情况下,一直逍遥到了大三开学。这段时间,我忘了自己见过几个“笔友”,但任何一次都恪守着“时代好青年”的原则,发乎情,止于礼吧。

  住在我上铺的好兄弟同样很忙碌,忙碌着我以前的忙碌。似乎是因为马艳辉的努力,洪伟硬生生从80公斤的体重,瘦到了75公斤。原本就长得酷似刘德华的他,现在鼻子更挺了,头发也显得更长了。
  不过,很遗憾,洪伟那让他骄傲挺拔的鼻子,在大三开学后,不到一个月就光荣的恢复到了正常人的水平。原因是,在他去马艳辉那里的路上,遭遇了不明人物的袭击。
  那是一个秋高气爽的周末,我正要带着我肮脏的灵魂和行尸走肉般的躯体,去图书馆接受一下精神上的洗礼,顺便约一个异性女友彰显一下我渣男的气质。洪伟突然捂着鼻子跑回宿舍,第一时间就是借钱,然后拉着我们几个舍友,一口气跑去了离得并不远的医院。
  起初我们以为他既然能自己跑回来,还能再跑去医院,受伤程度应该不是很严重,无非就是鼻子出血了而已。可惜,我们忽视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叫意念。意念的力量,哪怕是害怕产生的意念,也能支持一个人做出平常根本做得不到的极限。
  经过一系列可有可无,有用没用的检查之后,从大伙口袋里搜刮的生活费已经花的所剩无几,洪伟的“伤情报告”也出来了。
  除了我们能看到的鼻子出血以外,鼻梁居然出现了放射性骨折。更夸张的是,他的左腿居然也骨折了,只不过不是那种彻底断开或者藕断丝连的骨折,是那种裂了一条小缝隙或者几条小缝隙的骨折。
  很难想象,拖着一条受了伤的腿,捂着同样受了伤的鼻子,洪伟是如何硬撑着跑到宿舍,又跑到医院的。
  出了这个事儿,洗涤灵魂和约见笔友的事情我也自然都忘了脑后,我们七个人围着受伤的洪伟,堵在医院的走廊里,商量着接下来的住院费用如何解决。
  最后,在众人一致认为我有一个“富二代”女友可以帮忙的提议下,我不得不顶着已经月色朦胧的秋空,一路小跑,回了学校,去找贾茹帮忙。
  贾茹果然没有埋没“富二代”的名头,我们这些穷学生,一个月的生活费只有二三百块钱,而她,居然从银行卡里给我取出了整整两千块钱的“巨款”。
  住院费的事情解决了,宿舍其他的兄弟也都松了一口气,唯一让他们直到离开医院都无法释怀的是,无论大家怎么问,洪伟一直都没有交代自己受伤的原因和过程。
  在路边找了个公用电话,花费了我将近三块钱的费用,才拿着洪伟给的电话号码,通知到了他的妈妈。好在他家离江华市并不远,在我陪了他一个晚上加一个上午之后,她的家人终于出现了。
  回学校的路上,我的心情并不好,或者说,很复杂。因为昨天晚上,洪伟把他受伤的经过告诉了我。和我冥冥中猜测的一样,几个围攻他的人警告他,离马艳辉远一点。而且,领头的秃子临走还对已经被“圈儿踢”到懵逼的洪伟说,谁的女人也你敢睡?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我不由得想起了雪晨曾经专门,也是唯一一次找我时说的话,她就告诉过我,马艳辉这个人不简单,提醒我离她远一点。说实话,当时我也对这个警告嗤之以鼻。现在洪伟出事儿了,我不得不重视当初雪晨跟我说过的话了。
  我的心的确很乱,我想过去质问马艳辉,可自己以什么身份去质问?说好听点,我是为了自己的好兄弟出头。说难听点,我和马艳辉那点事儿也不是很光彩,弄不好我就得陪洪伟一起住院去。
  思前想后,我决定找个机会和雪晨单独聊一聊。一想到曾经的梦中女神,我的心居然莫名的疼了一下。不过,我没想到的是,思想上,我的心仅仅疼了一下,接下来的事情,让我的心彻底疼到了麻木。
  说实话,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儿,我还真不好意思直接去找雪晨,提出单独跟她聊聊的想法。起码现在大家都认为我在和贾茹拍拖,而且过去我暗恋雪晨的事情同样不是什么秘密。这种情况下,不管是为了我自己的面子,还是为了贾茹的面子,我都不能和雪晨有什么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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