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哥们就是讲义气,洪伟主动站出来,替我承担了这个“我要去送,都想提前写好遗书”的任务。
我以为自己躲开了最艰巨的任务,等目送没有喝多的吴娜和雪晨离开,才发现喝到最后,失去了存在感的贾茹也因为酒精的作用,失去了直立行走的功能。
多年以后,我想起当天的场景,从内心里很感谢那一天喝多的贾茹。回到学校,她根本就不回属于自己的女生宿舍,非要拉着我去教学楼的天台上,顶着北方特有的寒风,欣赏天上的星星。
第二天早上,我和贾茹是被学校保安从楼顶上“押”回教室的。这件事情很快就被好事者定性为“绯闻”。我和贾茹瞬间变成了大家眼中“开不起房”的情侣,对于这样的传言,贾茹根本就没有任何辩解的想法。我倒是想辩解,可作为女主角的贾茹默认了,我似乎说什么都是“越描越黑”的佐证。
不过,我心里很后悔,如果那天晚上,稍微勇敢一点,主动去送马艳辉和柳静珊的话,可能和贾茹一起感受天台星光的就是洪伟了吧。我后悔的情绪整整保持了半个月,才被洪伟的一次邀请彻底打破了。
这半个月的时间,我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品学兼优”好学生的行列,重新回到了那个教室、食堂、宿舍,三点一线的生活。哪怕周末休息,图书馆也代替了教室,成为了每天必去的场所。
倒是洪伟经常夜不归宿,宿舍里的哥几个堵着他问,是不是他远在京城的高材生女朋友回来探亲了,他也默不作声。想想也是,好像我从省城交流学习回来之后,就没有听洪伟提及过他以前挂在嘴边的女朋友。
又是一个无聊的周末,本来中午和贾茹约好了一起去图书馆打发时间,可还没等我出发去赴约,保持了三四天沉默的洪伟突然拦住了我,约我出去找个地方小酌几杯。
说好的小酌几杯,在我和他到了校外的一个小酒馆,就变成了一碟花生米,一盘拍黄瓜,外加一人六瓶啤酒。
“邱天举,咱们都大二了,可我在这里,只有你一个朋友,你信吗?”举起啤酒瓶,仰脖直接一口灌下去之后,洪伟眼睛发红,突然没头没尾的感慨了一句。
“我相信!”我也有样学样儿的拿起一瓶啤酒,一口气干了。“洪伟,我看你这几天好像心情不好的样子,怎么回事儿?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其实我挺羡慕你,邱天举。”洪伟把第二瓶啤酒,又打开了。“你来到这个学校,就带着学霸的光环。虽然去年一年你都没有女朋友,可我们都知道,暗恋你的女孩儿,数都数不过来。”
“真的假的?洪伟,大家好像说的是,我暗恋雪晨吧?”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包括最近,大家都在传我和贾茹的事儿。可洪伟你信不信,我暗恋雪晨是真的,仅限于暗恋。但贾茹这事儿,百分之百,地地道道的绯闻。到现在,我还单着呢。”
“你还说你羡慕我,你知不知道我多羡慕你啊。”用啤酒润了润嗓子,我继续说道。“所有人都知道你有个高材生的女朋友。洪伟,我发现你这段时间魂不守舍,怎么了,跟女朋友吵架了?”
“呵呵,邱天举,我跟你说说实话吧。我根本就没有女朋友。那个所谓的高材生女朋友,只是我杜撰出来的而已。”看着我不解的目光,不等我发问,洪伟继续解释道。“我和你不一样,你有学习成绩,我有什么?为了不被人瞧不起,我只能杜撰了一个子无须有的女朋友出来。”
“我要是说你虚荣,你会不会翻脸?”我用一句反问,表明了我的态度。
“你说的对,我自己也觉得是虚荣让我一直在维持着这个谎言。”洪伟叹了口气。“不过,我现在不知道算不算有女朋友……”
说着,洪伟突然停住了,愣愣的看了我一眼。“邱天举,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今天告诉你的事儿,你可以给我建议,也可以无耻的嘲笑我,但你不能对任何一个人说,可以吗?”
“怎么了?洪伟,难道你把某个太监的后代泡到手了?”我开了句玩笑,抬头看看一脸认真的洪伟,只好又把话题拉了回来。“洪伟,就像你说的,咱们是朋友,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影响咱们做朋友的事实。当然,我肯定不会外传,我不能辜负你对我的信任。”
“我最近很少回宿舍,是因为我和一个女人睡在了一起。”得到了我的“口头承诺”,洪伟不再犹豫,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邱天举,我告诉你,主动把我拉上床的,就是咱班的班长马艳辉。”
“马艳辉?”这个名字从宏伟的嘴里说出来,确实惊到了我。这个学期一开学,我被学校安排去省城交流学习了,没想到马艳辉居然无缝对接了有了新欢。
其实我对于马艳辉找一个替补的事情,一点都不介意,毕竟我自己也是个替补,只不过我万万没想到,她找的这个人居然是我的好朋友洪伟。
短暂的惊讶之后,我收回了心思,专心致志的听洪伟讲述着爱情故事。我对于他跟我讲述的那些和马艳辉之间的交往过程,一点都不感兴趣。
尤其是那些不可描述的细节,洪伟的讲述我亲身体验过,现在听来,就像一个人在讲述我自己的故事一样。
唯一让我打起精神,甚至询问了下细节的事情,就是洪伟告诉我,整个国庆节的假期,他每天都和马艳辉全身心的探讨人生。
从他的描述中,我明白了。我从省城回来的那个晚上,我在柳静珊的床上,听到的声音,根本就不是马艳辉那个所谓的男朋友,而是眼前的洪伟。
当然,洪伟是不知道我此时的想法,更不知道他和马艳辉在一起的时候,我曾经和他们只有一墙之隔。
那一天,我忘了是如何和洪伟分开的,也忘了是如何回到宿舍的,更忘了图书馆里还有个一直在等我的绯闻女友贾茹。
原本我以为马艳辉骗了我,或者说她从来没有给过我任何承诺,也算不上骗我吧。可现在从洪伟的描述中,我起码知道了柳静珊骗了我。
从那一天起,我下定了决心,和马艳辉划定了界限,也和柳静珊划定了界限。同样,在和洪伟聊天的时候,我也不希望他和马艳辉再有什么纠葛。
我忽视了一个问题,在二十来岁的荷尔蒙爆棚期,所谓的兄弟情远远比不上一个女人的诱惑力大。洪伟嘴上跟我说,已经和马艳辉不再来往了,但实际上还是隔三差五的夜不归宿。以我对洪伟的了解,这货现在已经从恋爱脑晋升为J虫上脑了。
一直到放假前,马艳辉每天保持着红光满面的喜色,和我擦肩而过的时候,看不出任何异样。倒是柳静珊私下找过我几次,我铁了心结束这段“渣男”路上的修炼机会,哪怕有一次柳静珊把我堵在了图书馆的门口,以要把我和她们的事情散播出去相要挟,我也毫不客气的选择了拒绝。
我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结束了,至少那个时候的我,宁可和贾茹天天泡在一起来满足很多人八卦心,也不愿意在和这两个女人在发生任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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