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后,老廖送了一面锦旗给刑队,上面写着,兵贵神速,天兵天将。这是老廖的一点心意。也不要计较,措辞虽有些不同,但意思照旧,就是好的意思呗。老伴没死就是好哇,死了的话,家里恐怕又要少了一份收入。活着就有钱拿。陆敏至今还在外面打零工,就是为了想贴补一下家用。谁想到会有这个祸害出现。老廖不是会掐指神算吗。算了,不扯那么多。送完锦旗回到家的老廖,他坐在椅子上,心里还是有点捉摸不透,凭啥这种倒霉的事情非要落在自己头上,难道是自己祖上作了什么孽而非要在今世受到报应。啥叫三世轮回。老话说,富不过三代。而现在这个廖家的生活水平,若要跟好的比,还是有点低。按照老廖的说法,还是处于社会的最低层,否则的话,自己还要出去体验讨饭的感受干啥。这不是吃饱了撑的。老廖搧了自己一个巴掌。他这么一搧,好像把自己给抽醒了,他猛地站起来,不对啊,那个凶手不是陆老师家的亲戚吗。这情况得马上跟郭队长报告。同时,老廖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不过,还得加以小心,虽说,那天法院审判的时候,好像陆老师没去。老廖还是决定抽空上陆老师家去打探一下。谁知,陆敏吩咐他别去撩臊。老廖有点明白,他问老婆家是否跟陆老师家有什么亲戚关系时,谁知,娘们回答还有点支支吾吾,这不就证实了老廖的怀疑是对的喽。“你说话呀,老婆,我想肯定是那家伙在暗地里害你是不是。”老廖说的那家伙不是别人,是陆老师家的那个野汉子。这件事怎么能连到一块,怎么能捏得到一起。
“陆老师,在家吗我是你家门对过的廖瘸子。”“我现在不方便。”“不方便的话就下回。”“啥事情你就说吧,我听着呢。”老廖抬头看了看楼梯墙上的电闸箱,心想,等哪天夜晚,我把你这东西给拆了,看你咋整。从前不是有个蛮出名的人说过这样的话吗,说农民有两重性,一个是善良,另一个是残忍。应该说老廖的祖上是农民,他祖祖辈辈干的都是那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营生。那个两重性,老廖也具备。老廖这个想法,从他祖上,假如真是赵子龙的话,可能也不会想出这样卑鄙或者是下作的主意。
老廖一瘸一瘸走下楼,同时也把破坏的方案给想好了。你陆老师到夜晚去求谁给你修电闸啊,你还不得求我廖瘸子。老廖非常自信,是因为陆老师在丈夫去世之后曾求他修过电闸。不就是换根保险丝吗。有的人就这样,活在世界上,有事求人,无事无人,这个无人是指眼睛里没人,这就是高傲。万一电门真坏了的话,看你陆老师还怎么高傲得起来。
是夜,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老廖换了一双球鞋,他俯下身子去系鞋带。然后还在上身穿了一件深蓝色的制服。这些装束都跟刚刚他们在夜里蹲坑守候和伏击时相似。那么,老廖是怎么学到的。这就要说到老廖的心机。其实,郭队他们围绕陆珍铭家的周围,曾经布置蹲坑。谁知道有一天,被看似机敏过人的老廖发现,他从不声张,而是默默在体会这搞公丨安丨工作的刺激,于是他有空也想好好体验一下这种刺激。在今天,终于可以体验了。
就在老廖临出门的时候却被躺在上的老婆陆敏给叫住了,“你给我回来。”“我真的给你买吃的去。”“我不管你真的假的,现在你哪儿都不能去。”老婆有预感。因为她的右眼皮一直在跳。自从出了这桩事之后,陆敏索性连班都不上了,心想,要是给家里攒钱的话,攒多少才算多。钱本来就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做人凭什么要被一个钱和情这两个字所困所累。她想想还是算了,家里只要过得去,有钱就花,钱多就多花,钱少就少花,没钱就不花。何必要为了赚钱连命都搭上。不值得。实在是要不得。所以干脆就把工作辞了。人算不如天算,天命不可违。啥叫天命。老廖被蒙住了。连他自己都说不上来啥叫天命,光听外面人说,天命天命。
躺在上的陆敏听听外屋地没有动静,就狠狠地甩话,“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上哪去是不是,你是去对门那个陆老师家,我跟你说过,她家刚死男人不久,你得小心点。”“那你到外面跟人家说没说过这码子事。”“我咋没说过呢,我跟外面人几乎都说,那个陆老师在家养汉。”“你真这么说了。”“真说了,我骗你我就是王八。”“去去,少讲那些不吉利的话,这回我懂了,你的这件事情,恐怕问题就出在了你的这张嘴上。”没听说有人这样说嘛,祸从口出。那么,究竟什么是天命。老廖不打算再钻死胡同,不去打探。
没想到老廖对着老婆竟说了这么一句话,“从前有人说苏修忘我之心不死,现在有人也想亡你,难道你的心就死了吗。”这句话像鸡血一样,立刻把老婆陆敏的心给说的动起来。老廖在灯底下站着,得意时候脚一颠一颠有些站不稳,他的心思就像夜风下的海面上,一艘东倒西歪的小船。活到这般岁数上还要半夜三更去做那些神秘之事。想想也有点于心不忍。但是一想到老婆陆敏被人陷害,他心中无法平静。
躺在上的老婆这时候也向他挥一挥那只无力的手,意思是放行。在危难之中,关心老婆生命的人好像就是老廖一个人。再过几年,老廖想想自己也快七老八十了,还有几年蹦跶。也就这两年吧。好好利用这两年把陷害老婆的人给找出来。于是,他打消了向郭队报告情况的念头。他想自己从中探出个究竟。
出了门,觉得风高天黑,并且还有小雨在滴滴答答的下。但是腿脚不好使,还真的影响他顺利地到达五楼。五楼也是顶楼,电闸箱伸手就能勾着,索性把其中一个保险磁盖子拔下来。半夜三更,在这个当间,谁还打着灯看看,除非是起夜的,就是起来小便的,有的地方称起夜。而同沙市地处南方,难道半夜起来小便也称起夜。老廖就喜欢这样称呼。老廖办事还算利索,这脚也挺争气,上下楼梯没打趔趄。从前,脚没受伤的时候,老廖比现在机灵,这脚是让车撞的。车被当场抓住,医药费是赔了,但是,人残废了。好在他意志坚定如铁,这一点跟他的祖先赵子龙很像。他把人残志不残的精神看作是祖先的遗传。
第二天一早,对门的陆老师就来敲门,“廖师傅,廖师傅!”陆敏早先没睡着,这会犯困了却又被吵醒,她摸摸边上的铺,空的。人呢。她睁眼,抬头的时候还一阵眩晕,人还没有彻底好利索。老廖唤她,躺着别动。女人听话了,仰躺着,半天不出声,她在屏气听老廖跟对面楼的本家谈些什么。还没等陆敏寻思完,陆珍铭心急火燎的非要进屋来看看受伤的陆敏。“这不是本家吗,”老廖的老婆像是遇到了救星。说实话,就是陆敏不受伤的话,家里也没几个人常来串门,这和她的脾气性格有关。就是她这种秉直豪爽的脾气性格,却在她的危难时刻把她救了,假如换了别人,非丧命不可。在家时,陆敏能把老廖一推一个跟头,她的力气挺大,所以才捡回了一条命。这让外人说起来也是天意。还有人说,天衣无缝。这个衣和意不一样。老廖他就愿意作这样的比较。由他去。他任性。有人说有钱的人就任性,没钱的人也照样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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