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的情形,你马大胆就是即兴给曲爷表演一段十八摸,我也笑不出来呀,反而更觉得瘆的慌。
我僵硬的挑了挑嘴角,算是笑了。但还是十分警惕着马大胆,谁知道这厮刚刚的举动不是为了转移我的注意力,好趁机给我撇江里呢?
整个船上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我们俩就像待宰的猪,心里估计都不托底儿。
其实我还是打心底里佩服马大胆的,倒不是这家伙胆子大,而是他有什么话是当真敢讲出来。
马大胆接着又开了口:“曲爷,其实咱们俩心里都明镜儿似的,我猜你也想到了活人祭吧?”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马大胆把这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讲出来是什么用意,难不成老小子准备动手了?我没做声,但浑身肌肉都崩了起来,要是马大胆有什么其他的举动,我保证自己不会让他占了先机。
“你别多想。”马大胆说道,“现在的情形是,咱俩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所以我觉得这件事憋在心里,大家都不托底儿,索性讲出来。”
马大胆表情很严肃,我能看出几分真诚的意思,可事到如今,真诚这东西,真的没掺沙子?
马大胆继续说道:“既然事到如今了,估摸着咱俩今天真是九死一生,我马大胆向你保个证,我是绝对做不出坑朋友的事的!”
这意思是说他不会把我扔进满是死倒儿的罗子江?我有些狐疑。
不过马大胆说完这话,我顿时觉得腮帮子一热。心说这厮等于把我架在火上烤呀,我要是不和他同样表个态,保不准马大胆就说我不仗义,义正言辞的把我扔江里。
可要是表了态,那我就被动了,他虽说自己不会做出坑朋友的事,但此情此景,谁又能保证呢?
况且我觉得马大胆这话似乎是个套儿,我要是应承了,等于是钻进套儿里了。
我思量再三,还是学着马大胆的样子表了态,我心想静观其变吧,自己留点神就是了。
马大胆看后仿佛一块石头落了地,对我说:“既然大家都表态了,那么现在就都得为了活着使劲儿了,虽说我马爷烂命一条,可好死不如赖活着,咱俩还得搏一搏!”
我一听马大胆这话就知道,这老小子果然是给我下了个套儿,接下来估摸着就要说他的真实意图了。
“江面突然蹦出来这么多死倒儿,肯定不是啥正常事,平时想找这么多死倒儿都他妈找不到,怎么可能一下子出现这么多。”马大胆接着道,“所以这他娘的必然有猫腻儿,我估摸着,咱俩今天要想逃过这一劫,是非得把这猫腻儿揭开不可了。”
我听着有些不耐烦,催促道:“少墨迹!到底什么想法快说。”
马大胆看了眼满江的死倒儿,说道:“这一切要是幻觉,我估摸着咱俩是中了摆子,这得需要大仙儿来破。”接着他故作神秘地道,“可这要是真的,你觉得能出现满江死倒儿的原因在哪里?”
我心说还能在哪里,当然是水里了。没等我接着往下想,就看马大胆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我。
我一联想他刚才说的话,瞬间就明白了这厮的意思。
“你他妈说到底,还不是要有个人进水里嘛!”我大骂道,因为我心里知道,他的意思是让我下水。
我心中把马大胆全家都骂了一遍,心说你他妈说来还不是让老子去喂王八,你好逃出生天?
“你他妈想的也太好了”我起身指着马大胆骂道,“是谁刚刚说他妈不会坑朋友的?原来你他妈是下套让我自己钻?老子实话告诉你,这江,我他妈才不下!”
我此时简直快要爆炸了,心说马大胆,到底你他妈在算计我。
正当我还想痛快骂他一遍的时候,马大胆突然道:“海子,你他妈理解错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我下去。”
我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马大胆又重复说道:“你把我马爷想成什么人了,我刚刚可是说了,我马大胆是不会做坑朋友事儿的,所以这水,我来趟,要真有什么不测……”
他有些犹豫,却还是说了出来:“你且别管我,自己赶快跑,万一我在水下遇到了什么成精的死倒儿,我也替你拖一会!”
说完马大胆笑了笑,像是放下了许多负担后,那种轻松的笑容。
我此时倒是觉得自己无地自容,看着马大胆的笑容,反而万分愧疚,恨不得一头扎进江里……
我也才反应过来,刚刚马大胆那么说的意思,八成是怕等他下了水,我做出什么不厚道的事。
我赶忙说道:“大胆儿,你放一万个心,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他妈显得太假了,但你记住,要是当真遇上了什么事,我曲海绝对一猛子扎下去给你解围,哪怕最后不成,咱们兄弟就同走一遭黄泉路!”
我说的大义凛然,但这次是认真的,因为刚刚马大胆的举动着实是让我感动得可以。
说罢,马大胆就从船后取来了那条捆死倒儿的绳子,绳子拴在他的腰上,这样万一他真在水下遭遇突发意外,我能一口气把他拉上来。
马大胆握着那只锥枪走到船沿儿,他没说话,只是向我使了个眼色。这眼色我很快就能心领神会,但真要是说出来怕也说不清楚。
最后马大胆猛吸了口气,用手中的锥枪把聚集在船边的死倒儿清理了一下。一弓身,泥鳅一样的钻进了水里。
我手中握着那条长度足有四五十米的捆尸绳,马大胆窜进水里,绳子就像水蛇一样的被拉扯进水里。
罗子江的深度至多二十七八米,所以我看那绳子快速坠入水里一会后,速度明显变慢了,所以估摸着马大胆应该快要到底了。
说实话,这江水底下到底有什么东西,谁也不清楚,再者这满江的死倒儿,可不是什么好兆头。马大胆这个举动虽说可能会给我们俩搏来一丝生机,但其中的危险,估计只有马大胆他本人才能知道了。
我不知道他在这黑黢黢江水里的遭遇,只能在船上苦苦等着,心中希望这厮过一会就扑通一下钻出水面。
等待此刻变成了我最大的煎熬,何况周围漂浮这无边无际的尸体啊,不免还是有些汗毛发竖。
绳子仍旧在缓慢的滑进水里,说明马大胆还在下沉,我看了眼船上剩余的绳子,估摸着此时他已经潜入了水里少说二十米,估计在一会他就到江底儿了。
我脑中不停的问着自己,马大胆到底会发现什么呢?是看到水爷真尊,还是发现什么更加不可预测的事情?
想了半天,我脑子里更乱了,一方面出于周围环境对我的影响,这种环境下我几乎是处在崩溃的边缘。再者又为马大胆担心,万一这厮真的出了事,估计就算我猛拉绳子,作用也不大,可别到时候拉上来个被咬得剩半截的尸体。
我就在这种亦幻亦真的痛苦煎熬中,等待着,我也不知道在等待着什么,就像马大胆张罗下水的时候,也并不知道水下到底有什么一样。
我想着这些东西就浑身哆嗦。江面突然起了一丝微风,我感觉彻骨的寒冷向我迎面扑了过来。
我见绳子消失在水中已经一半了,而且也基本上停滞了,所以判定马大胆肯定是到了水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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