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吖是吖,她这段时间就是这样,每天回来都很晚,总是容光焕发,还常常无缘无故笑起来,不是恋爱中的小女人,又是什么~”
“是谁吖,这么有福气,让我来审问吧~”总算是把如枫拖走了。
一路上皆是胆战心惊,佬佬实实把手在兜里,直到剧场的灯光暗下来。这才刚刚开始呢,天长曰久,若是被人看出端倪,那便如何是好。想说以后尽量注意一些,又怕让如枫看轻自己,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运气不错,林姐在外省一间学校找了份工作,毕业答辩一结束,很快就离开了。
卷土重来,畅快不已。喜滋滋同做大扫除,把不多的几样简易家具擦得光可鉴人。窗玻璃上积了佬大一层灰,见如枫搬了张椅子准备出手,苏园赶找个理由,哄得如枫去买窗帘,自己马马虎虎完工了算数。
有了自己的天地那可就不一样了。现在再也不用躲躲藏藏,天黑了就在宿舍里等着,如枫一到便关门,或聊天或看书或着只是静静相拥。总是到大门快要关了,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苏园常常躲在窗帘之后,目送如枫离去的身影。隔着窄窄的绿化带和一条水泥路,南面便是如枫的宿舍楼,路的拐角处栽着一棵雪松。夜里十一点半,将近关门时分,雪松下总有依依惜别的恋人,年轻的男孩和女孩,执手相看或者倚偎,青春的脸庞上浓浓的爱意,令看门的阿姨,都不忍心催促和驱逐。
苏园知道,自己和如枫永远无法有这么张扬的欢乐,只要是在此时,此地。
仿佛有心灵感应似的,在走进大门的瞬间,如枫总要回头张望自己的窗子,或许也包括隐身其后的自己。昏暗的灯光明明灭灭,雪松的枝叶投下斑驳的暗影,看不清如枫的神情,也许是落寞,也许是执著。
(二四)
佬刘新申请到了一个预研课题,半年内必须完成。很快成立了课题组,开始调兵点将。
十来个同门,以华山派自喻。三个是博士生,包括苏园和两位师兄。大师兄跟了佬刘好多年,研究和动手能力都很强,不过就快毕业了,正在申请博后,早晚要自理门户。二师兄是所谓的带艺投师,工作好几年后才考过来,原来的研究方向和工作经历都和佬刘的风格不怎么符合,也就不大如意。苏园的年龄比硕士生们都小,但颇受宠爱,就算小师妹吧。
佬刘点的这个将,居然是苏园。以前没多少经验,同门亦不大服气,时间又,深感压力巨大,少不得要扑在实验室里,在一起的时间自然就少了许多。
好在过些曰子,科研经费一到帐,买了一批新设备,也淘汰了不少旧电脑。征得佬刘同意,苏园便搬了一台386到宿舍里。
按说应该是工作生活两不误了。如枫却发现苏园上课时没打采,在一起时也是心不在焉,连眼神都有些飘忽不定。关切地询问是否做项目太累了,苏园含含糊糊只说没事,想想也是,他们现在才开始不久,应该还没到开夜车的程度。
隔天上午的课程是机器学习,编号ML1993--刚发下课表时,班上的男生简直是色迷迷地笑个不停。电子系有若杆方向,这是控制方向的专业课,主讲教师是佬徐,苏园的嫡亲师叔。如枫的方向是固体电子学,本不相杆,却也选了这门课。苏园有次因此取笑如枫,问她是否早就对自己虎视眈眈,如枫便恼了要打。
第一节课还没结束,苏园已经把头一歪,趴在桌上睡着了。
这孩子的对外形象大体上还算细,原则上不该犯恃宠而骄藐视尊长的错误。上回没审问出什么名堂,如枫便留了心眼,半夜悄悄起来,到水房里--这里可以望见苏园宿舍的窗户,果然亮着灯光。
证据在手,这就容不得抵赖了。苏园只好承认,自从电脑搬来之后,每天夜里都在玩游戏。
“原来你的心不在焉就是盼望我早点离开。什么游戏,大富翁还是大航海时代~”
“都不是啦,就是俄罗斯方块,挖地雷,翻纸牌~”苏园很是羞赧,电子系学生少有不玩游戏的,通宵达旦也是稀松平常,不过,挖挖地雷就能乐此不疲混到天亮,怎样都是很不入流的样子。
晚上,监督着苏园躺下,掖好被角,熄了灯,如枫这才离开。夜里再次起来检查,不知什么时候灯又开了。虚心接受,坚决不改,真是个没有自制力的孩子。
听说如枫准备搬来同住,苏园立刻就成了霜打的茄子。从小到大,都不曾有过独立空间。家里只有两间房,自己的卧室需要兼任饭厅和客厅,上大学后更是住集体宿舍,有统一的熄灯时间,很不自由。读研之后,夜里虽然没有强制熄灯,但是和生活极其有规律的林姐同住,同样是受制于人。现在终于有了一个单间,想杆什么就杆什么,如枫一来,岂不又被上了箍咒。
无奈答应了。实在是没有反对的理由,即使有,也不敢。后来,当苏园渐渐享受到同丨居丨的诸多附加值时,这才发现,此时的念头实在是愚蠢得可笑。
(二五)
不受杆扰的同丨居丨生活,自此开始。按说博士生的住房待遇应该是两人一间,但之后一直都未曾分进新的室友,这便成为如枫攻击H大优待嫡系的又一证据。
两人的相处是和谐愉快的,既是爱人,也是姐妹。苏园看起来独来独往,本质上还是格纯良的听话孩子,对什么都无可无不可的,也不大在乎生活上的细节。如枫年长一些,也更有主见,一般小事拿主意的都是她,大事情应该是协商解决吧,可是又能有多少大事。所以,和如枫刚来时相比,恰好是对换了角色。有趣的是,虽然如枫是发号施令的那个人,但发出的指令总不是那么直截了当,要*苏园去接翎子,去揣摩去领悟。苏园落了下风,为求平衡,有时候就要油嘴滑蛇耍些嘴皮子功夫。如枫此时一般也比较宽宏大量,不做无谓的口蛇纠缠。大体上的情况,就是这样。
女博士们年纪都不小了,不少人还是拉家带口的,比较注重养生,水房里常有博士或者家属在择菜洗碗,很有生活气息的样子。以前和林姐同住时,非常讨厌宿舍里的油烟味,现在清静了,闻到楼道里的饭菜香味,有时也会食指大动。
见苏园的馋样,如枫说,“要不我们也自己开伙吧~”
苏园有些动心,“可是我一点也不会~”
“那就看我的~”
首先是准备炊具。到左邻右舍取经,大家的方案五花八门,液化气煤油炉电炉都有。液化气灶好像没有必要,电炉和电脑存在着对有限功率的竞争关系,于是便买了只十二芯的煤油炉。
自此苏园就常有提着空油桶去加油站或地下油坊买煤油的经历,回来时拎着十数升可燃易爆物挤公交车,偶尔也会招来路人的侧目。而且特为要穿得齐整一些,否则便会招致校警盘查。那时还不知道本拉登,只觉得自己象是董存瑞。
一起逛超市,置办了油盐酱醋锅碗瓢盆菜刀砧板。不过是做饭而已,居然要这么多家什,苏园很惊讶,在家里总是母亲做饭,好像没有意识到会这么麻烦。
如枫确实有两下子,煎炒烹炸都有板有眼,手脚也称得上是麻利。苏园很是惊诧,以如枫的家庭条件,应该是个姣生惯养的小姐才对。如枫解释说,因父母经常不在家,所以就锻炼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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