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假模假式的查看一下，把我棉毛衫的袖子往上撸，一直撸到胳膊上。然后从那小试剂瓶里慢慢倒出液体用一个酒精球抹开。
　　液体接触皮肤两秒后，我马上就知道了那是什么东西，就是普通的医用酒精！
　　我暗叹，这个人还不是一般的黑心，心里忍不住一阵冷笑。
　　我把外套脱了，又把脖子上的丝巾取下来，嘴上说：“哎呀，怎么感觉有点热，医生，你帮我擦的这东西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吧？”
　　何茂马上说：“这个是杀菌消毒的，怎么会有副作用？我看你这个小姑娘没什么医学常识吧？”
　　我说：“我是不太懂，你拿给我看看呗，毕竟花了800块钱买的。”
　　他把那塑料试管里的酒精一股脑倒我手上，把空管子递给我，“药水不能浪费，这瓶子留着玩儿吧。”
　　这个狡猾的东西！我心里暗骂，接过塑料试管看到管底就剩下一点点。
　　我抽回手，叫道：“哎呀，我怎么感觉手火辣辣地疼啊！你给我涂的什么呀！”
　　何茂被我突然提高的音量气得暴跳如雷，强压低声音说：“你声音那么大干什么？疼什么疼？怎么会疼？有火辣辣的感觉是药效在作用，有什么问题？”

　　我半信半疑地说：“你可别想害我，我爸可是*镇派出所的丨警丨察。”*镇正是刘巧爱逃出时第一次报警的那个乡镇派出所。
　　何茂嗤笑一声，“巧了，我堂弟也在那个派出所，他是那个派出所副所长叫何运舰，你问问你爸认不认识。”
　　看来这一点刘在石说的可能是真的，他说何茂是因为堂弟在派出所上班才知道的刘巧爱报案事件。
　　我说：“哦，那他应该是我爸的领导吧！我爸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警员。他说现在女孩子在外面都很危险，让我发现不对劲就要告诉他，他们接到的案子大多数受害人都是女孩子。”
　　“你爸说的没错，但是，我是医生，我的堂弟是派出所丨警丨察，我们都是正经单位的规矩人，肯定不会害你的，但是你，我就得批评一下了，小姑娘不太懂事，在那种地方上班是不好的，你爸怎么不管管你？哦对了，你爸叫什么名字？”
　　我笑了笑说，“我爸他忙得很咧，他不知道我在哪里上班。对了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付云歌？”
　　何茂扶了扶眼镜，“你是说咱们市付市长的公子付云歌吗？”
　　我暗想，难道付云歌这个骚年还是个官二代？嘴上说：“是不是市长公子我不知道，他说他是法医。”
　　何茂立即来了兴趣，“对对，他就是出了名的法医，那就没错了就是市长公子，我女儿她们一帮同学，都很迷他，说他又帅家境好能力又强。咦？你怎么会认识他？”
　　我说：“刚认识没多久，前几天在一起吃过饭，我有个小姐妹在跟他谈恋爱。”
　　何茂再次上下打量我，“你小姐妹？干什么的？哪里人？确定付云歌是跟她谈恋爱？”
　　“我那小姐妹以前跟我一起上班的啊，也是栗县人，虽然很多人都说做我们这行的都很漂亮，但我觉得她也就一般般吧。也不知怎么搞的，出去旅游一趟，就谈了男朋友。而且她整个人好像也变了，一回来就把工作辞了，看我们每个人的眼神都不对。哎，你说她是不是傍上有钱人了就瞧不起我们了。”
　　何茂若有所思地说：“你那小姐妹，是不是言行举止改变很大，身上伴随一股奇怪的香味？”

　　我心一下子揪紧，赶紧说：“对啊，你怎么知道？很香的，问她什么香水她不肯说。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招桃花的神秘香水吗？”
　　何茂沉思了很久，然后目光停在我身上，我回他一个傻乎乎的笑容。
　　他缓缓开口说：“我知道那个香味，就像你说的，那是招桃花的香水，非常灵验的。这个……你想要的话，我能搞到。”
　　我兴奋地说：“真的吗？那你帮我搞一瓶吧，听说这种东西很神奇的。老实说我也有个意中人，但是他特别高冷，不怎么搭理我。”
　　何茂一边思索，一边把手指放在台面上敲击着，“这个东西很难弄到，加上原料很稀有的，所以很贵的，你确定要吗？”
　　“很贵是多少，我卡里大概一共有一万块钱存款，够不够？”

　　他眼睛里露出几分犹豫之色，“这个我得先找人打听，不知道能不能弄。你把身份证给我看下。”
　　我故作惊讶地说：“这个不会是违法的吧？很复杂的话就算了……”
　　他马上打断我，“我都说了我们是正规单位的人，不可能做违法乱纪的事。香水我有渠道搞得到，就是不知道钱不多的话那个人愿不愿意帮忙。”
　　“要是真的有招桃花的灵验香水，我可以花掉我所有积蓄。一万块，已经够多了吧。”

　　“小姑娘，没见识。一万块钱算什么，就是一般的进口香水，几万块一瓶的多得很，何况这个是有功效的香水。”
　　“那到底要多少钱嘛？”
　　何茂思考了一会儿，“这样吧，反正我有你微信，我联系好了，给你发信息。”
　　我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你确定能弄到那种香水？要知道我小姐妹身上那种香味很独特的。”
　　“我知道，我知道，保准错不了，那个香味就是一种花里提取的。你多准备点钱，等我消息。”
　　“哦？那是什么花？”

　　何茂马上又摆出不耐烦的样子，“小姑娘不要问那么多，我说了能搞到就是能搞到。今天很晚了，你先回去吧，明天给你答复，对了叫什么名字啊？身份证给我看一下 。”
　　“我身份证没带，我叫王倩倩。医生你贵姓？”
　　“我姓何，你叫我何医生就可以了。这个微信名叫小土豆的就是你吧，回去等我消息吧。”说着，他挥手让我走，自己走到里面去了。
　　我刚走出来，看到车里的付云歌接起了来电。
　　我坐上车时他已经挂了电话。
　　他说：“你跟何茂说了什么，刚刚警员报告说刘在名的手机有人打电话来了，显示是一个叫何茂的人。”
　　“他们接了吗？何茂有没有说什么？”
　　“当然没有接，现在还在核实阶段，刘在名死亡的消息我们没有透露给任何人，你不会跟他讲了吧？”
　　我笑了笑，把手机拿出来，点开后台运行的录音软件，把音量调大让他听，我进检验科之前就准备好录音了，我和何茂所有的谈话内容全部被录了下来。
　　付云歌听完录音，说：“可以肯定，何茂就是个唯利是图的人，而且知道一些关于尸花的事。他说要搞香水，然后等你走了就立刻给刘在名打电话，说明他们俩经常这样狼狈为奸的骗钱，就像刘说的一样，一个精于世故一个精于专业，二人互补，所谓的好朋友就是合伙捞钱。
　　而且他不知道刘在名已经死了。”

　　我点点头，随即把攥在手里的试管瓶给他，“你看看这是什么？抹点在手上就要了我800块。”
　　付云歌接过去，看了看，放鼻子前闻了闻，扭过身来看了我一会儿，哈哈大笑。“我真的很好奇，你手上沾了什么东西？要花800元去清洗，他居然也没有怀疑。”
　　我微笑着看着他，“你觉得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