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丫头,你倒真敢说!我扭头对着她一笑,比划了个“OK”,扬长而去。
轻松!前所未有的轻松!
压抑多年,给予我无数噩梦的心结,终于在此刻放下!
一晖说宽容是最好的良药,不仅能医好自己,也能医好别人。
我问一晖如何能做到宽容,一晖说,学会放下,学会自我解脱。
而此刻的我终于解脱。
我想向我的亲人诉说,我想给他们最诚挚的拥抱,我想亲口告诉他们:我好了,真的好!
车子来到了方姨的院落前,兴奋的我停好车子,在抬手敲门的瞬间,看到紧闭的大门尘土漫漫,一片斑驳。
才意识逝者已逝,生者流离!
望着斑驳的大门,悲从中来,泪水已滑落脸庞。
八爷,我还有八爷!我要向八爷诉说,向八爷倾谈。
从此之后,要与八爷相依为命,孝顺八爷,静心练功,安心学习,三年之后,我要带着八爷去寻找一晖、一祯,我们仍甜蜜如从前,快乐生活。
带着对美好生活的憧憬我飞奔而回。
冲过街道,冲过乡村公路,冲过桃花林,冲上高岗,我兴奋的呼喊着:“爷,爷,我回来了!爷,你在哪里!”
院落里空空荡荡,正屋房门开着,而在往日八爷听到我的声音,便会从正屋中抽着旱烟走出来,或者咳一声表示回应。
我飞奔进屋,发现八爷安静的躺在躺椅上,笑眯眯的望着我。
我跑过去,半蹲在八爷身边:“爷,我好了!爷,我好了!以后不会有噩梦,不会有怨恨,那道坎我跨过去了!爷你伸手摸摸我的心,现在都打开了,没有再藏什么了!爷,以后我们好好生活,考上大学后,我们去找一晖,我们还一起生活!”
八爷目光慈祥,笑意盈盈的望着我。
八爷想抬起手,可刚刚抬起却又无力的捶下,只好动动手指,向是示意。
“八爷,到时候我在城市里盖一座一模一样的院子,一切照旧,我们生活照旧,起居照旧,吃饭照旧!一晖一定喜欢!”说笑间我抓住八爷的手。
冷!刺骨的冰冷!一如逝者,没有生机。
“爷,爷,你怎么了!…”我弹跳而起!
“爷…你”
兴奋的情绪被冰冷熄灭,我仔细观察八爷,面部苍黄,透着衰老,自从方姨去世之后,八爷的身体便远不如前,而我未曾像八爷竟会虚弱的如此之快。
我一向认为八爷和爷爷的年龄相仿,身体一样健康,也会如爷爷一样再陪我多年。而面前的八爷,竟然虚弱至此,毫无生气。
“爷,你病了!爷我带你去看病!爷,你会好起来的!我还要带你去找一晖,也我们会好的!”我想抱起八爷,可八爷尽力的摆摆手,努力的挣脱。
“修平,不要费气力了!你能明白,爷,大限将至!你也接受!”八爷的话软弱无力。
“不,八爷,您能长命百岁…您”我突然意识到八爷的年龄已超百岁:“爷,您是修道之人,可以延迟衰老!爷,您可以的,您还要陪我去找一晖,爷,您答应我陪着我…”
此时的我已泣不成声。
“修平,你应知道,命不可违。人在自然规律面前,渺小如尘埃。人生在世,是为苦修!为人处世,宽忍为大,以容人让人善人之心待人,时时刻刻要心存善念。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有缘相识,感谢上苍恩赐,互相珍惜;缘分尽时,各自上路,无须挂怀,生老病死,天道自然,谁也违抗不了!不必生死离别悲悲切切!”
“爷…”我已泣不成声。
“已见惯生死,死是生命的另一种延续,你我缘分至深,仍有相聚之时!人生暮年,有你们相伴,实感荣幸!人生如此,已无遗憾!唯方姨之事,实在可惜,然命当如此,无人能改!
我曾对你放心不,可现在你,我已放心!跨越心坎,自我修行,自我超越,为人生之快事!望你日后能以容为大,切不可纠结于一身之得失!八爷一生戎马,大起大落,家国天下,无愧于心,望你日后成国之栋梁,为国效力!
至于一晖,务必追回!望你能守护一祯和一晖,以报方姨之恩。修平,还有相雯,务必善待之!”
“爷,修平谨记!爷…不要…”
“房间里我已布置好作业,以后不能偷懒,勤练苦修,望你能超越八爷,有所成就!八爷幸好有几分本事,不然根本等不到你回来就被领走了!哈哈哈…”八爷的手臂不自然的抬起,手臂弯曲,似乎与某种力量对抗强行做着挣扎。
我赶紧抓住八爷抬起的手臂:“爷,我可以救你的,我可以的!”
八爷望着我微笑的摇摇头。
而就在此时,只听屋顶之上瓦砾声响,似有人走动。
我心绪悲痛,怒火烧起,迅速起身,想进行对抗。
“修平,莫动!此乃命也!只是,还有一事!哎,算了,既已缘尽,也无妨!”八爷抬起扭曲的双手抓着我的手臂:“修平,好自为之!”
亲人逝去,而自己无能为力,跪在八爷面前,悲伤痛哭!
房间内头顶的白炽灯,无缘由的一阵闪烁。
我知道时刻已到!
实在不忍看着八爷离去,我闭起双目,抓着八爷的双手,任泪水滑落。
待八爷的双手不在扭曲,缓缓舒展开时,我睁开双眼,八爷如酣睡至深,平静安详。
“爷…”我失声痛哭。
哭吧,孩子,命运为何如此待我,连续断我至亲!从此以后,将孑然一身,孤苦无依!
我又能怨谁,恨谁,痛谁!
我的亲人呢,愿你们安息!
静静的陪着八爷,就让自己这么静静的陪着他吧!以后再无这样的机会,我们爷俩能如此安静的相守在一起!
不知过去多久,我情绪稍微缓解之后,便为八爷清洗身体、修整仪容、更换寿衣。过程之中,均要防止泪水崩落,沾到遗体,老人讲亲人的泪水占着遗体会大不吉。
将八爷放置于正厅之中,布置建议灵堂,点燃松香,燃烧纸钱,默默为八爷守灵。
夜,非常宁静,宁静的仿佛时间已经停顿。
凌晨时分,东方泛白之时,我拨通了陈洪斌、齐老大、宋家楼子村支书的电话。
一应安排均由陈洪斌打理,我身披重孝,在内堂守灵。八爷于国于民是有功之人,但却沦落于此,无名无籍,而我作为八爷的弟子,必为八爷风光大葬。我对陈洪斌说了四个字:大操大办!
爷爷有一块田地,地势相比周边田地高出不少,且地势不平北高南低,灌溉极为麻烦。村民大多不愿耕种此类田地,虽然此类田地一亩一分地等同于其他土地的一亩,但一分田地相对于所付出的艰辛,村民仍认为不合算。于是这块地在爷爷手中一年又一年一直没有变更过。然经过爷爷几十年的耕耘,此块地已变得平整肥沃。
但在此田之中有那么一方土地,异常奇特,此处生长的农作物颗粒饱满,芬芳香甜,无论如何干旱,但此处的庄稼仍能滋润若水。
此处田地的特点自然被爷爷和八爷作为秘密绝不外传,此处生长的农作物更部外卖,只有自家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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