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鸟因为李梅的话，猛地抬头，像是拉伤了脖子的肌肉，似乎是有些恼怒的看着李梅的背影，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发出一声，再缓缓的将脑袋放在床，睁着眼睛看着面淡黄色的床幔。淡黄色的床幔，在蓝光已经没有了原来绿色的颜色，越来越接近蓝色。它空握了几下爪子，随后朝着空，虚蹬几下，重新恢复到原来的姿势，闭眼睛。靠近眼球处，下各一条鹅黄色的眼睑，紧紧地触碰到一起。
　　孙寿像是吃不够美食的孩子一般，在娇柔美人，肆意。
　　大厅的美乐，一直奏着不停歇。
　　打着梆子的更夫，经过此处时，放低了声音，轻手轻脚的快速走了过去。

　　两重墙外，一个身穿深蓝色衣衫公子由两名小厮架着，从这里经过。
　　“今晚，太爷爷，好高的兴致。好……”公子的声音渐渐地消失。架着他的两名小厮，脚步加快，迅速消失在夜空。
　　柔弱的呢喃声渐渐平息，美人们一个个的都因为脱力而昏迷过去。
　　一个娇小身材的黑色衣服的小厮，低头捧着青衫，迈过一具具美体，走到孙寿面前，跪地将青衫展开，盖到孙寿的身。
　　孙寿端着酒杯，看着大厅某一处，发呆坐着，他的一腿曲起，一腿伸直。当小厮将青衫披到他的肩，又为他拢起，他放软了身体，将身的重量放在小厮的身。小厮晃了下身子，随后稳住，缓慢的坐下，将孙寿放平，躺在他的腿，双手在孙寿的头按压。
　　孙寿舒服的吐出一种愉悦的声音，闭眼睛，安然的睡去。
　　小厮按压了一会儿，对着外面做了一个手势，几个侍女从外面小步走了进来，将横在地美体，粗野的推到一边，清出一条通向大厅门的宽敞通道。随后分别站到孙寿的身体两侧。外面进来抬轿的四名老者，这次他们抬得是一架软床。他们目不斜视，小心的走到孙寿跟前，有侍女起头，她们架起人手床，小厮托着孙寿的脑袋，一起将孙寿托起，放到软床。
　　软床平日的单人床要大出几圈，侍女们将放在一旁的蓝色布盖着的长方形箱子，抬起，放在软床，原来，这也是一种轿子。
　　小厮已经坐在，头顶离面的蓝布还有些距离。他将自己的脸低下，将耳朵靠近孙寿的嘴边，听孙寿说：“睡不着。”
　　小厮身子一僵，随后，又不动声色的将灵活的双手放在孙寿的肩膀，有节奏的揉压。轿子轻微的抖动，这是抬轿子的轿夫们走路带出来的抖动。
　　当轿子走了一会儿，小厮敲了敲床沿，随后，轿子稳稳地停住，有人弯腰立在轿外。

　　“玉华池。”小厮说。
　　孙寿的脸露出不易觉察的笑容。
　　轿子开始重新抖动。
　　轿子几个拐弯之后，停在一处门前。门板已经敞开，一群黑色衣服的小厮们从里面，规规矩矩的走出来，立在轿子两旁。轿子的交接仪式很是隆重，却又是在无声进行着。
　　退到一旁的四位老者，等门关闭之后，坐在门外的长椅，蜷缩着身子，睡去。很快，鼾声起。

　　轿子一直抬入一间雾气的房间，放下轿子，抬去软床的盖子，这些小厮们俯首跪在地。
　　孙寿睁开双眼，手摸着陪他坐在轿的小厮说：“这么多人看着。”
　　小厮没有动。孙寿轻声笑笑，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俯首跪地的小厮们，低头退去。
　　房门重新关闭。

　　孙寿轻声说了一句：“都走了。”
　　小厮甩开孙寿的手，将房间里的几盏油灯熄灭，褪去身的外衣，露出里面的白色短衣衫，赤脚走到孙寿跟前，盘腿坐下，媚眼斜斜的看着孙寿。
　　孙寿笑笑，从软床做起，伸手勾住小厮的下颌骨，让他的脸离他更近一些，菊花脸展开，轻声说：“媚儿的名字，应该由你来叫。可惜。”
　　“小的不敢。”
　　“这有什么不敢的。等着。过几天，老爷我高兴了，这媚儿的名字是你的了。”
　　清风吹过，房间里悬挂着的纱帐，飘起，露出里面一处翡翠玉砌成的浴池边。
　　浴池有一处房间的大小，从池边到池内有翡翠玉的九层台阶，一圈圈直达池底。
　　孙寿褪去身的衣衫，由小厮搀扶，缓缓进入池内，池竟然有一张大软床，软枕，水面漫过，人躺去，正好达到孙寿的脖子处。
　　孙寿看着眼前的小厮，很是满意。
　　他搂着小厮，发出叹息，小声地说道：“这些年，能找到你这个小子，我也是不虚此生了。”
　　小厮乖巧的躺在孙寿的怀里，眼睛深处小心地藏着一缕冷意。
　　“我阅人无数，今生能收了你，其他人尽可抛去。”
　　小厮柔声说：“这些馆子每月更换一群美女，怎么可能会为我守住你自己。”
　　“你还小。不知道。人啊，活在世，不容易。”
　　“我看你，总是在温柔乡度日，这已经是所有人羡慕不已的事情了……唉。”

　　“你是不是看哪一个了？”
　　“哼。看了，我也不告诉你。”
　　天光放亮，孙寿躺在床呼呼睡去。躺在一旁的小厮，双眼直直的盯着房顶发着光的珠子，一动不动，脸的泪痕犹存。
　　徐氏和她的儿媳赵氏，一同坐在徐氏的房间。

　　徐氏病恹恹的躺在床，看着一脸得意的赵氏，嘴角咧了咧，最后发出呜呜声。
　　赵氏抄着手，弯腰看着徐氏，笑道：“你的毒用到你的身，还是不错的。只不过，你还是用毒轻了，这时候死去，到还落得一个干净。可是，现在这副鬼样子，你还得挨着，看看我是怎么风光的。”
　　她说完转身离开。出了房门，房门立刻被站在一旁的侍女关闭，落锁。
　　“每日，吊着她，别让她死了，日后，你们要陪葬的。”
　　日期：2019-05-16 08: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