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光朝李敢故作歉意地一笑,心想,以飞将军之英名尚不封侯,他小李将军就有这能耐?还不是认准了霍去病这条大腿,寄望于皇帝眼前的大红人平步青云!
虽然霍去病这次来平阳只是带了卫队,可是也足有百十号人,他叫县令妥善安排众将士的晚宴,才在郡守的陪同下前往平阳侯府,虽然曹襄不在,但是管家也乐于代主人招待像霍去病这样的贵人,在平阳侯府最不缺的就是歌舞,但是霍去病抬手示意作罢,大战在即这些管竹之声会搅乱他的思考。
席间谈话自是离不开河西风物,太守出身军旅,曾随飞将军驻守边境,对北方并不陌生,汉匈在河西的角逐拉开了新的战争篇章,作为军人他很好奇骠骑将军领兵打仗的方法,同样是千里奔袭,霍去病和卫青的战术又不尽相同。只是霍去病并不想过多透露初战河西的细节,太守尴尬地中止了话题。
“父亲对子孟可有安排?”骠骑将军自然要替他弟弟在朝廷谋个差事。埋头切肉的霍光暗暗希望他的父亲叫哥哥带上他随军出征,他自问可以做个合格的幕僚。
“霍光是臣的儿子,也是将军的弟弟,还请将军多多劳心。”霍仲孺直起身答道,案几上的肉几乎未动。
“父亲可是觉得菜不太可口?”霍去病小心问道,摆手示意管家上一些青菜,“若是父亲没什么意见,待儿子出征回来,领子孟到长安如何?”
霍仲孺刚要点头,倒是霍光抢在前面说,“兄长可否带我出征河西?”
这想法简直是胡闹!霍光在平阳侯府虽也陪曹襄、樛莽习武,但却一直没有参加县里系统的军事训练,霍仲孺深知他的儿子不是能在军队里出人头地的料,而且霍光对战争殊无好感,在他看来,战争固然是改变个人命运的捷径,承担的风险却不可控制,尤其连年征战使得举国物资匮乏、人民生活水平下降、国家青壮年数量急剧减少,却不断成全一些大发国难财的人,让霍光更是对战争深恶痛绝。只是儿子一向老成,怎会一反常态有如此欠周全的想法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霍光身上,他该如何回应弟弟冒失的请求呢,这个时候没有人注意到传菜的仆人中有一个陌生的身影,此时这个人正端着一盘羊腿跪在霍去病跟前。
“将军小心!”坐在下首的李敢最先发现了异样,只是话音未落一道寒光已出现在霍去病眼前。
霍去病闪身一躲,抬脚踹出身前案几,这一脚恰到好处,刺客不及躲闪,被撞倒在地,这时,郡守、县令、霍光甚至侯府中的管家都认出了行刺者竟是郡守的女儿。霍去病此时已抽出佩剑,却见郡守箭步上前挡在刺客身前,“将军刀下留情,还请饶小女一条性命!”
李敢已上前夺下樛氏手中短刃,“将军,匕首并未浸毒。”这自然是想提醒霍去病在河东郡守的地盘上,摸清情况之前最好摆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姿态。
霍光知道事情并非李敢想得那般复杂,太守女儿平日骄纵性格又极是刚烈,必是气恼兄长一言否决婚事,只是她头脑简单,没细想但凡情郎坚持,兄长如何能左右二人终身大事,樛氏自始至终都未曾看他一眼,他心中多少有些怏怏,“兄长……”
霍去病虽是武夫,心思却剔透,他看了一眼樛氏秀气的脸颊,摆了摆手,“把她押到长安,请陛下定夺。”
郡守的心里咯噔一下,女儿这是给自己捅了大篓子。
日期:2019-03-26 11:12:57
河西,东起乌鞘岭,西至星星峡,南侧是祁连山,北侧是龙首山、合黎山、马鬃山,长一千二百公里,宽数公里至百公里,地处黄河以西,形似走廊,故得名河西走廊,其南北沟通青藏高原和蒙古高原,东西连接黄土高原和塔里木盆地,后世有言,兵粮有备,则河西安,河西安则关陕安,而中原安矣。
霍去病没有把弟弟安排在自己的军中,他的骑兵都是汉军百里挑一的勇士,霍光各方面素质都难以胜任长途奔袭,更何况这次远征他肩负着重要的战略使命——从匈奴人手中争夺河西走廊的控制权,扼住通往西域的咽喉之地。
“李敢将军,舍弟就拜托给你了。”霍去病让李敢带着霍光到李广的部队,李广治下宽松,而且此战他的任务只是牵制敌军,保护霍去病的侧翼,不让察觉到霍去病的匈奴人形成合围,并无正面交锋的计划。
此役,皇帝以霍去病和公孙敖各率五万骑兵从北地出发,公孙敖负责从正面吸引单于王庭部队,霍去病将躲过敌人侦查,从侧面突击分割河西匈奴;同时任命张骞和李广从右北平进军牵制匈奴左贤王。
日期:2019-03-26 15:19:09
三天后,二人到达右北平军营,中军大帐只李广和张骞二人,似乎正在争执,听说霍光来头,生一双丹凤眼、扫帚眉的李广淡淡说道,“又是一个裙带,你便跟着博望侯吧,张将军可是大汉朝凿空西域的功臣,塞外的地形都在他脑子里,小子莫要小觑。”
日期:2019-03-28 11:47:21
霍光在平阳侯府看过曹襄从长安抄回的西域地图,张骞大名于霍光而言如雷贯耳,对其的景仰较飞将军更甚。
当今皇帝即位的第三年,意气风发的刘彻准备改变与匈奴的和亲政策,对单于宣战。但是,经历过平城之围的汉朝对草原上的骑兵颇为忌惮,刘彻决定和在匈奴背后的一个叫做大月氏的国家联合共同讨伐,形成夹击,以期单于首尾不能相顾。
大月氏从前和匈奴毗邻,他们的国王被冒顿单于杀害,头颅做成了酒壶,从此月氏远遁大漠,视此为奇耻大辱,汉朝认为月氏无时无刻不想着复仇。出于这样的战略意图,皇帝赐予应召为郎的张骞汉使符节,远赴西域。
建元二年(公元前139年),张骞带领一百多人的使团从长安出陇西赴大月氏,不想经过河西走廊时,被匈奴截获,当时的军臣单于对汉朝出使西域的意图非常敏感,他对张骞说,大月氏在我的北面(这似乎是他有意向汉朝释放的烟幕弹,实际上大月氏在他的西边),汉朝为什么要往那里派遣使臣?假如我派人穿越汉境,出使南越,汉朝皇帝会允许我这样做吗?
军臣单于试图软化这个汉朝的使者,要是能让一个肩负战略意图的国家使臣屈服投降,无疑可以得到更多的国家机密,也是对敌方统治者莫大的讽刺。他赏赐张骞土地牛羊、美女奴仆,张骞照单全收,唯独不提投降之事。过了几年,单于也心生倦怠,只是吩咐手下人把他看住了事。
匈奴人似乎忘记了张骞这个人,可张骞不能忘记自己的使命。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张骞利用监管他的骑兵百密一疏之机带着他剩得不多的随从们,抛弃了已经给他生了孩子的匈奴女人,踏上了寻找月氏之路。
这时候的月氏已经被匈奴人驱赶到了咸海附近的妫水地区,在那里他们建立了新的家园。张骞对此有所耳闻,几年的囚禁生活,他学会了一口流利的匈奴方言,他把头发披散开,穿上塞北人的皮质袍袄,俨然一个胡人,就这样,一个看似匈奴的商队穿行在沙漠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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