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读水浒:凛冬将至,暗夜无边,末世穷途,无路可逃》
第58节

作者: zzy727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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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8-10-27 10:14:35
  5、糊弄鬼的套路
  面对前来拿人的公人,宋太公淡定地“上下请坐,容老汉告禀”,不愧是培养出了宋江的宋太公,果然经得起大世面;
  “不孝之子宋江,自小忤逆,不肯本分生理,要去做吏,百般说他不从”,先撇清自己教子无方的过错,不是不愿管、而是管不了,逻辑清晰;
  “老汉数年前,本县官长处告了他忤逆,出了他籍,不在老汉户内人数”,数年前就做好了退路,心思缜密;
  “他自在县里住居,老汉自和孩儿宋清在此荒村,守些田亩过活,他与老汉水米无交,并无干涉”,明面上的文章做得仔细,有表有里,实在漂亮;
  “老汉也怕他做出事来,连累不便,因此在前官手里告了,执凭文帖,在此存照,老汉取来,教上下看”,官府做保,铁证如山,滴水不漏。
  早几年前,就让父亲专门到衙门里告自己忤逆,与自己断绝了父子关系。果然,宋押司,这种把脑袋挂在裤腰带的营生,肯定没少干,早早就做好了善后的准备。

  只是这样一个被父亲告到衙门逐出家门断绝来往的人,孝义黑三郎的名头又是如何赚来的?糊弄人肯定不行,冠冕堂皇地摆出来糊弄鬼,却着实无懈可击。
  的确如此,众公人面对这样滴水不漏的说辞,表现是明知道这个是预先开的门路,但都是和宋江好的,苦死都不肯做得罪人的冤家,“太公既有执凭,把将来我们看,抄去县里回话”,你有现成的套路,我们照着唱本交差日唬鬼就是了。
  然后太公杀鸡宰鹅置酒管待了众人,赍发了十数两银子,众公人便自回县去回知县的话,你好我好大家好,至于苦主,又和我没半毛钱关系,操那闲心干啥。
  铁了心要出脱宋江的知县,看着会办事的手下们,一定是乐开了花,“既有执凭公文,他又别无亲族,可以出一千贯赏钱,行移诸处,海捕捉拿便了”,还能继续糊弄下去,好舒心啊。

  日期:2018-10-27 10:37:53
  6、民告官的杀手锏
  张文远作为宋江的跟班学徒,道行确实很深,他又挑唆阎婆去厅上披头散发来告,“宋江实是宋清隐藏在家,不令出官,相公如何不与老身做主去拿宋江”,又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宋江与父亲断绝父子关系这个糊弄鬼的套路的硬伤“谁不知道他叫做孝义黑三郎?这执凭是个假的,只是相公做主则个”,并且祭出了民告官的大杀招“若不肯与老身做主时,只得去州里告状”。
  知县与有熟知衙门套路的人做参谋的苦主过招,果然是招架不住,再加上张三的威胁,“阎婆上司去告状,倒是厉害,详议得本县有弊,倘或来提问时,小吏难去回话”,只得差朱仝、雷横二都头去宋家村宋大户庄上搜捉犯人宋江。
  日期:2018-10-27 11:37:05

  7、私放宋江
  朱仝、雷横二位做人情买卖的老江湖,又开始比赛起了送人情的本领。
  朱仝先是公事公办的“凭书请客,奉帖勾人”地让雷横搜了一遍,又装模作样地说,我还是放心不下,你们把着门,我再去细细搜一遍。
  然后轻车熟路地把门拴上,走进佛堂,把供床拖开,揭开地板,拽了一下床底的索头,铜铃一响,宋江就从地窖里钻了出来。
  宋江见到朱仝,吓了个半死,朱仝淡定地娓娓道来,“闲常时和你最好,有的事都不相瞒”,朱仝的心思是特别细腻的。
  “一日酒中,兄长曾说道,我家佛座底下有个地窨子,上面放着三世佛,佛堂内有片地板盖着,上面设着供床。你有些紧急之事,可来那里躲避”,能让宋江在酒后彻底放下戒备掏心掏肺,朱仝做人绝对八面玲珑。
  “小弟那时听说,记在心里,今日本县知县,差我和雷横两个来时,没奈何,要瞒生人眼目”“我只怕雷横执着,不会周全人,倘或见了兄长,没个做圆活处。因此小弟赚他在庄前,一径自来和兄长说话。此地虽好,也不是安身之处,倘或有人知得,来这里搜着,如之奈何?”
  前番私放晁盖,宋朱成功卖成人情。
  宋江报信的秘密,告诉了朱仝,却没有告诉雷横,家里有地窖的绝密,也是告朱仝而不告雷横。
  两番,明明就是朱雷在抢作人情,偏偏朱要说雷不懂得卖人情,这都是要独占人情。
  朱仝精明,会做人,容易赢得别人信任。雷横的水平,和朱仝差了十万八千里。
  给宋江透完了消息、提完了建议的朱仝,淡定地出来,说道“真个没在庄里”。
  为了在雷横面前掩饰自己私放宋江的嫌疑,朱仝故意说要拿宋太公。
  心知肚明的雷横反应是终于逮住落人情的机会了,“朱仝那人和宋江最好,他怎地颠倒要拿宋太公?这话以定是反说,他若再提起,我落得做人情”。
  朱雷二都头,名为好兄弟好同事,其实可能就是有竞争关系的一个单位里的两个科长,表面上亲密无间,心底里明争暗斗。
  于是,朱仝是“我自反说,要他不疑”地坚决要拿宋太公、宋清,雷横是据理力争地“太公有执凭文书,又不是假的,我们看宋押司日前交往之面,权且担负他些个,只抄了执凭回话便了”。

  最后,一顿酒食、二十两银子,就皆大欢喜了。
  知县面对二人的交差回话,是一句既然如此后的一面申呈本府、一面动了一纸海捕文书,不在话下的敷衍了事。
  县里有那一等和宋江好的相交之人,都替宋江去张三处说开。那张三也耐不过众人面皮,因此也只得罢了。
  朱仝自凑些钱物,把与阎婆,教不要去州里告状。这婆子也得了些钱物,没奈何,只得依允了。
  朱仝又将若干银两教人上州里去使用,文书不要驳将下来。又得知县一力主张,出一千贯赏钱,行移开了一个海捕文书,只把唐牛儿问做成个“故纵凶身在逃”,脊杖二十,刺配五百里外。干连的人,尽数保放宁家。

  日期:2018-10-27 12:12:43
  8、官官相护的熟人社会
  一起人赃俱获的杀人命案,在知县、捕头、公人、与宋江好的众人的一起合法合规地走程序下,成了凶犯在逃、没有亲属牵连的被搁置的悬案。
  宋江先是从衙门口从容脱身,又是从自家地窖里堂皇出逃。
  县令先是拿无辜的唐牛儿顶缸,又是一而再再而三地用制度为宋江开脱。
  朱仝、雷横毫不犹豫地争着卖人情,众公人都是睁只眼闭着眼地不愿去做得罪人的冤大头。
  糊弄鬼的断绝父子关系的文书,却可以堂堂正正地成为官府为你开罪的铁证。
  在衙门里上班的吏,竟然都会在自家挖好藏人的地窖,随时准备着东窗事发后避难用。
  冠冕堂皇的各种制度,早就为体制内的自己人留足了闪躲腾挪的空间。
  熟人社会下的官官相护,随随便便就能让自己人一次又一次地走进避风港里安然无恙。
  张三,实在无话可评,如此人物竟没应有处罚,没人唾弃他,没人戳他脊梁骨,悲哀。
  阎婆,实不是个善茬良民,虽是苦主,完全咎由自取,活该。

  唐牛儿,一个机灵地仰仗着宋押司过活的混混,他为宋江出头,一是个人对阎婆的私恨,二是为押司送人情。
  可惜,这愣头愣脑的小闲汉,撞到了风暴上,被人当作替罪羊落了个刺配的结局。
  他帮宋江,完全是误打误撞,但效果确实很好。
  一向以及时雨著称的宋江,可惜从来都没想过要搭救这个救命恩人,所谓的扶危济困,在宋江眼里,不过是要赚取更大利益的营销活动,他从来都没顾及过别人特别是真正的弱者真正的无辜者的命运。
  狗屁的忠义,狗屁的好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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