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澜忽然捂住脸悲悲切切哭起来,双手指缝间很快溢出晶莹的泪水,仿佛即便拼命压抑,她也没办法阻挡心的伤感突然迸发。
我点起一根烟,陷入重逢强加给我和她的男默女泪情绪里无法自拔,而空气也似乎随着我们心情的低落而变得凝固在一起。
令我,无法呼吸!
终于,我受不了曾经深爱的女孩在自己面前哭得失魂落魄,递给她一张面巾纸,我说,“岚澜,过去的事情我们都不提了,不提了…你别这样行吗,我看着难受。”
“嗯…好。”
几分钟后,岚澜用纸将脸的泪水擦掉,起身去卫生间补妆,重新坐在我面前的时候,已经换一付出尘脱俗,清丽到极致的微笑。
“江潮,你还在做企划吗?说说吧,干的怎么样?”
“能怎么样,那样混吃等死呗。”
我们刻意避开那些令人伤感的话题,开始天南地北想到什么说什么。
我没有问她为什么仍然单身不找男友,或者是否找过又分开,她也没有再提简约的名字。
我们俩像关系还不错的普通朋友那样聊着天,她告诉我搭理家族生意很累心,不过已经逐渐适应,我则对岚澜说目前在风华绝代入职,事业开始有了起色…
时间很快过去,我似乎忘却饥肠辘辘,岚澜也同样,除了偶尔抿一口咖啡外,目光没有从我身离开过。
一小时后,岚澜问我,“江潮,晚有空吗?能不能一起吃顿饭?嗯,你叫简约吧,我和她也很久没见了。”
“不好吧,简约一直不清楚我和你的关系,她以为我从来没谈过恋爱的!”
“看来你挺不老实。”
“有些话没必要都说出来,藏在心底也许是最好的选择,省得搞到大家都郁闷…再说了,谁还没有几个秘密呢?”
“既然简约不知道,那更不影响一起吃饭见见面啊!”
见岚澜执意坚持见简约,虽然不明白她到底怎么想的,我却只好摇头苦笑,“一起吃饭没问题,不过简约她…她出差了。”
“那真可惜!”
岚澜有些惋惜的样子,“虽然我和简约不太熟悉,但毕竟都爱同一个男人…所以江潮,有机会我还是想和她聊聊。”
“再说吧。”
我含糊其辞,“对了,你下午不是还要见客户吗?在哪里?我送你过去。”
“谈不送。”岚澜冲我笑笑,“很近的,在馄饨店旁边的写字楼,对了,你们风华绝代广告公司不是也在那里吗?正好,一起走。”
两人说着该走了,却谁也没有起身。
我知道不应该沉浸在对往昔的回忆里,毕竟错过的爱情只能证明她不属于自己,我不能再将这种情绪带进现有的生活。
但…很难说清楚此刻到底怎么想的,我并不愿意这样起身,似乎在这个相对封闭的寂静空间,我和岚澜哪怕这样坐着也很好。
对,坐着,静静坐着,不想、不动、不产生任何念头,只是坐一会儿,再一会儿。
岚澜同样没有动,只是将目光牢牢钉在我身,如同我们并不是三年没见面,而是分别了三生三世那么久。
又过去大约十几分钟,我站起身,心情萧瑟道,“走吧,还有一堆事儿等着处理了。”
岚澜无声点头,默默收拾东西。
只是眼泪却在她起身弯腰的同时,再一次滴落在卡座咖啡桌。
我点起一根烟,默然注视岚澜缓慢又不舍的动作,想要伸手拉她,却在手将将伸出后,停顿在半空里。
岚澜抬起头,拿起面巾纸在脸沾了沾,忽然对我说,“江潮,你过来,过来好吗?”
“嗯?”
我向前迈步,在半米处站住。
“我想…”岚澜猛地伸出手,勾住我的脖子,“我想抱抱你,可以吗?”
我的身体僵住,身肌肉却突突地不停跳动。
柔软的身躯贴来,岚澜忘情地将我狠狠抱在怀里,红唇热吻如同雨点般落在我的脖子,面颊,眼泪却不断涌出。
“潮潮,我…呜呜呜~~~我想你!你知道吗,这些年,我每天,每时每刻都在想你,我…”
岚澜已经说不下去,将头靠在我的胸口,哭得呜呜咽咽。
心脏像被人用利剑狠狠刺穿,曾经和她在一起的美好时光无法遏制涌心头。
我丢掉控制力,丧失判断道德和对错的神志,终于伸出手将岚澜紧紧抱在胸口,几乎要迎着她柔软的嘴唇亲去。
岚澜抬起头,泪眼婆娑凝视着我,身体颤抖着将两片唇瓣向我贴来,嘴里呢喃道,“潮潮,我给你当情人好不好?我不结婚不要名分,这样一辈子跟着你,好吗?”
她的神情是那样凄苦,目光里充满哀怨。
我看懂了,她是在等我回答,等我一个点头的动作。
我低下头,想要吻她,因为这一刻我控制不了也不愿意控制自己的情感。
心理学家说过,人是矛盾的综合体,而七情六欲则平衡或者激发那些矛盾,令其在不知道的某个时空里,忽然消失或者放大。
如此时,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简约、雨茗或者任何一个和我生命有交集的其他女人全都不存在,眼里只有岚澜那张梨花带雨的俏脸。
我的眼里,只有你!
岚澜轻轻呼唤我的名字,委屈的泪水顺着面颊滚滚而落,“江潮,我的潮潮,几年了,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从来不和我联系,不找我,不想见我…”
我无言,茫然低下头迎接她的气息,却在慌神将咖啡桌的半杯咖啡一下碰翻,瞬间,浓郁的褐色把岚澜身那件鹅黄色高领毛衫染得五颜六色。
“哎呀!”
一惊之后,我顾不和岚澜拥吻,手忙脚乱拿起面巾纸为她擦拭着。
岚澜也连连抖动衣服,然而无论我们怎么做都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污渍那样在她曲线玲珑的娇躯慢慢扩散开,继而同时呆住。
片刻之后,对视一眼,我和岚澜不约而同笑起来。
开始还算强忍着笑意,忽然之间变得前仰后合,笑得气不接下气。
“你…”
岚澜指着我,“江潮,嘻嘻,你还是那么失手慌脚,你看看你,弄得人家下午怎么见客户啊?”
我也笑,很自然地伸手不断拍打她的衣襟,“我从来都这德性,你又不是不知道。”
“是啊,你还是你,没有变!”
岚澜靠过来,再次环住我的腰,轻声道,“潮潮,你还和几年前一样,你的眼睛、你的眉毛和你的笑,都没变,一点儿都没变。”
我的手在空画了半个圈,终于没忍住也将岚澜抱紧,叹息道,“是啊,我没怎么变,你也和曾经一样漂亮…可是时间呢?时间却过去了,我们都要面对现实的。”
“不!”
岚澜抬起头,“你别和我说这个,我不想听!”
“...”我便没话,只是觉得心头苦涩异常。
默然站了一会儿,岚澜对我说,“走吧,我先回宾馆换件衣服,你陪我过去,不远的,不会耽误你下午班。”
“行!”想了想,我掏出手机给刘韬打电话,告诉她我可能会晚点儿去公司,让她有什么事情随时和我联系。
岚澜暂住的宾馆果然和我们单位的写字楼并不远,隔街相望。
房间里,我看了一眼岚澜,发现她并没有任何避讳的意思,找出干净衣服,当着我的面开始换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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