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轶事第二部:千古女皇》
第37节

作者: 小六如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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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8-08-09 11:16:05
  卅六章 男宠谋反案
  长安四年(704年),武则天身体抱恙,卧病长生院,只有两个男宠陪在她身边,连宰相都是几个月见不着她。两兄弟害怕武则天就此撑不住,驾鹤西去,朝中的人都会针对他们,于是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朝廷里头有人巴结他们,当然也有人看不惯他们而反对。
  这个时候,洛阳城里出现了神秘的飞书,也就是匿名信,声称“张易之兄弟谋反”。一时间,街头巷尾都在议论这个事情,两兄弟迫于压力,不得不跟武则天自首。武则天倒是很护着他们,俗话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武则天没有追究他们的过失,对于外面的流言蜚语一概不理。这让朝廷里两大势力开始暗中较劲,这两大势力一边是张易之兄弟的人,另一边是李显的人,看不惯张易之兄弟的作为。

  宋璟,坚决要打倒男宠,不让他们胡作非为。宋璟在民间有个绰号叫做“有脚阳春”,意思是他到了哪,哪就有春天。这是对他的一种褒赞。到了长安年间,宋璟已经是御史中丞,位列宰相。
  俗话说一正压百邪,张易之兄弟也不敢轻易得罪宋璟。就拿武则天摆宴席来说,本来张易之兄弟是坐在宋璟之上,但是他们想拉拢宋璟,竟然推宋璟坐他们上面。宋璟不买账,说道:“某才劣位卑,张卿以为我应该坐上,为何?”张易之道:“公当今第一人,何乃下坐?”眼看他们要谈崩了,有人打圆场,说道:“宋大人何必要驳了五郎的好意?”宋璟听到这话气就不打一处来,什么五郎,你好歹也是朝廷官员,怎的如此巴结一个什么本事都没有的男宠?宋璟讽刺地说道:“足下非张卿的家奴,何必管他叫五郎?”宋璟就是这样不买账。

  长安年间,有人告张昌宗贪污,武则天也要走个形式,让人去审理此案。负责审理案件的人正好是张家兄弟的人,不敢给两个人定罪,于是他给的结果就是:张昌宗强买强卖,应该罚款。这个结果当然是武则天想看到的,但却不是朝廷另一派想看到的,他们要求复审。复审的结果是:张昌宗贪污四千多缗,应该罢官。这两个结果相差十万八千里,看来这两派人都在斗法。
  张昌宗坐不住了,赶紧跟武则天说,昌宗有功于国,不至于免官吧。有功不是你说了算,还得是武则天拍板。武则天当然是向着她的男宠,但是她想不出张昌宗的功劳,堵不住朝堂大臣的口实,干脆把问题踢给宰相。
  “张昌宗有功劳么?”武则天问宰相。
  宰相都是老油条,武则天这么一问,他们肯定一下子就想到了,既然你真心诚意的问了,那我便大发慈悲的告诉你,真实情况是没有。武则天亲口发问,想得到的答案肯定是有。
  沉默。宰相们不想为张昌宗找借口,早就该把这小子踢出去了,整天仗着武则天的宠幸作威作福。
  “张昌宗为陛下练丹,陛下服食之后身体大为好转,这是莫大的功劳。”杨再思说道。

  杨再思,也是宰相团队的一员,但是他最大的本事就是谄媚。这人是向着张易之兄弟的一员,曾经有人把张昌宗比作莲花,说什么“六郎似莲花”。这本也是极尽拍马屁之能,就是夸张昌宗长得好看,就像一朵莲花。杨再思说道:“不然,不然。”六郎问他怎么个不然,杨再思说:“怎么能说六郎的脸像莲花呢,应该是莲花有幸像六郎(乃莲花似六郎耳)!”这就把马屁拍得更响了,张昌宗哈哈大笑。

  炼丹?这个粉面六郎也炼丹?就算是吧,但这算哪门子功劳?武则天要的就是这样的话,赶紧借坡下驴,赦免了张昌宗贪污罪。由于这事儿,有人写了一篇文章送给杨大人,名曰《两足狐赋》。讽刺杨大人是一条成了精的狐狸。
  洛阳城的飞书,武则天不管,那有人当面告状,武则天能不能不管?
  长安四年(704年),十二月。有人向武则天告状说:“张昌宗曾让人给他算卦,得一乾卦,说他有天子相。张昌宗派人造佛寺,打算推动民众舆论,助他谋反!”
  这回武则天不得不彻查此案了,她任命宋璟为首查这件案子。
  “宋璟?完了完了,怎么会是他来查办?”张昌宗心里很慌,他知道宋璟这个认死理的人,不查个水落石出他决不罢休,就算张昌宗没有谋反,被他查出来别的罪名,也够受了。
  张昌宗到了审讯室,发现除了宋璟还有韦承庆和催神庆。他松了一口气,没事了,另外两个都是我的人,你宋璟再牛又能怎样,先不说我有皇上撑腰,就你旁边两个人都会护着我。
  确实,这两个人要护着他,对宋璟说道:“张昌宗已经相陛下坦白了,那个叫李弘泰的不过是个江湖术士,他算的卦也不能说明什么,咱们怎么可以相信一个术士的妖言?况且陛下都没有再追究,依我看,不如就此算了。”
  宋璟脸色一沉,冷冷的说道:“算了?他已经高官厚禄还要请人算卦,这是不是动机不纯?他所谓的坦白不过是迫于压力而不得不说,要是他真的自首,为什么不早就把李弘泰抓去送官,直到现在才来自首?谋反就是谋反,依律当斩首破家。”
  张昌宗听了这话没有害怕,而是哈哈大笑道:“哈哈!宋璟,我看你还是不识时务,陛下不会动我,你还是听同僚的劝就此作罢,否则你会吃不了兜着走!”
  宋璟大怒,喝道:“放肆!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就凭你,还想逍遥法外?”
  张昌宗平素也看不惯宋璟,刚开始想着宋璟位高权重,拉拢过来成为自己这边的人,日后武则天驾崩也朝中又多了一个支持的重臣,没想到宋璟这人又臭又硬,刚开始还惧怕他,就是听说宋璟查办的时候还有些忌惮,现在已经是忍不可忍了,就不信宋璟老儿能拿他怎么样!
  张昌宗冷笑道:“宋璟,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敬你是条汉子,才会要你与我合作,陛下年事已高,咱们合作,陛下驾崩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你既然不识时务,那就等着瞧!”

  宋璟摆摆手,说道:“押下去!”
  宋璟见了武则天,武则天还是想包庇男宠。宋璟说道:“陛下,若不严惩他们二人,恐怕会后患无穷!”武则天也不耐烦了,说道:“你先把这个案子停了!”
  这下武则天明白了,要宋璟服软可能不容易,想保住她的男宠,只能把宋璟支开,换一个人接手这件案子。
  武则天派宋璟去扬州,审理一些陈年旧案。宋璟给驳回去了,理由是州县官有罪,最多也是侍御史去查办,我是御史中丞,不去。
  那好吧,武则天又想派宋璟去查办幽州都督贪污案,这回查办的是一个州的都督,让你这个御史中丞出面可以吧。宋璟又给驳了回去,理由是中丞非军国大事,不当出使。也就是说,这等贪污案不属于军国大事,中丞不应该为这事出差,不去。

  武则天有点着急了,那让你去安抚蜀中,我找个宰相陪你去。这回没话说了吧,安抚一个蜀中的百姓总算是国家大事吧,请的动你这个中丞出面了吧。没想到宋璟又给驳了回去,理由是蜀中并没有变故,哪有什么百姓需要安抚,陛下没事让我出差干嘛,我这里还有重要的案子要办理呢。
  真是个认死理的家伙!武则天也无奈。
  宋璟把张昌宗关在了监狱,不过张昌宗一点儿也不担心,他知道宋璟迟早要放他出去。这回武则天特意召开了会议商量这回事。会议上。
  武则天道:“张昌宗已经自首了,算不得谋反,最多谋反未遂,而且人家既然主动坦白,那就算了吧!”
  宋璟说道:“为飞书所逼而承认不算自首,谋反是大逆不道的事情,要是张昌宗不伏法,那国家的法律不是没用了?”

  到了这一步,武则天实在没有办法,竟然和颜悦色地去求宋璟网开一面!武则天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宋璟该放手吧。
  可是没有,宋璟厉声道:“张昌宗就是因为陛下宠幸才敢为所欲为的,这次不办了他,以后朝廷里还有谁会服气,臣知道要动他陛下肯定不高兴,或许臣也有杀身之祸,但是臣一定要彻查此案,哪怕死了,臣也无怨!”
  武则天很生气,这家伙怎的这样软硬不吃!
  杨再思看到场面要崩了,也跟宋璟说这事儿就听陛下的吧。杨再思本来就是张昌宗的人,这个时候肯定是为他说话。
  宋璟一看到这个成了精的狐狸就来气,喝道:“陛下就在前面,要你多什么嘴!”
  算了算了,倔不过宋璟,那就再由你宋璟去查案吧。武则天也是没办法了,朝廷有个这么认死理的宰相,也不知是福是祸。
  宋璟顿首,说道:“谢陛下!”
  “宋璟,是不是要来放我出去呀?”张昌宗不屑道。

  “当然不是,陛下已经把案子全权交给我处理,跟我去御史台吧!”宋璟同样不屑。“把他押出来!”宋璟一挥手,几个人就架着张昌宗出来了。
  刚到御史台,武则天的旨意就下来了,声称要饶了张昌宗。宋璟当然不会买账,圣旨往旁边一丢。可是张昌宗不会束手待毙呀,听到武则天要赦免他,立刻就跑了。
  宋璟在那气的跺脚,这小子跑得倒快。宋璟叹道:“早知道就应该在来的路上把这小子正法!”
  宋璟生气,可也没用,为臣的人权力总不能大得过皇权。宋璟也明白,武则天在一天,这两个男宠就可以肆无忌惮一天。
  除非把武则天赶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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