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方向的时候》
第24节

作者: 雪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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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号、二号监室,距离狱警值班室近,是好监室,模范监室,里面关押的都是一些社会有知名度的人,态度举止也明,很少有犯人之间打架。即便有事,距离狱警近,可以第一时间得到处置。
  但是,监室的尽头,过道的末尾,那是另一片天了,按照监室牌号,是二十九三十号,里面关押的全是社会的渣子,真正的亡命之徒。一个个都是**妇女、拦路抢劫、杀人如麻、睚眦必报的家伙,要么是受贿数额巨大,社会民愤极高的大贪污犯,进来之后,还对狱警一毛不拔的,这要是和这些人关押在一起,那真是如同进了地狱一般。
  更加残酷的命运等待着唐诚!
  二十九号是一个大监室,并列着两排大通炕,一排能睡十多人,两排是三十多人。有一个学校班级那么多,像这么大的一个监室,一定要有一个室长来管理的,通常也叫老大。老大是从老犯人间挑选出来的,这叫犯人自治。
  背面有一个铁门,犯人进出,饭菜的送进都是从北面进来。
  南面也有一个门,出去这个门,外面是一间房子那么大的一片空地,角落里有一个便池,碰巧两人都内急的时候,只能有一个忍着,等一个人完了,另一个再,老大除外。周围都有钢筋扎着,类似于养鸡圈住的铁丝,犯人可以在这里面晒晒太阳,集体活动的时候,全都蹲在钢筋编成的护栏里,听听训话和最新的监狱精神。时代在进步了,二十九号监室里也有一台黑白电视机,挂在房顶的横梁,用一条钢筋垂下来,每晚的七点,可以收看央台的新闻联播。每逢重大节日或者活动,也可以收看电视节目。当然,和一号二号没有办法,一号二号全是彩电。

  唐诚进来的时候,大家都看着他。等狱警走远了,唐诚是新人,有人来围住他,问他:“因为什么进来的?”
  唐诚不假思索的回答:“打架!”
  有人接着问:“把人打死了!”
  唐诚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说实话,他应该说把人打死了,自己是一个死刑犯,这样,他在监狱里日子会好过一点,大小横竖是个死,不会有人欺负他了,唐诚第一次进这个地方,没有经验,老实回答:“没有,打伤了。”
  问的人这才松口气。

  唐诚被安排到靠北墙的那个位置,间有一伙人正在谈论着话语,时不时的大笑出口,一听知道,是在谈论女人。监狱里的男人在一起谈论的话题,除去和刑期有关,再有是和女人有关了!
  一晃到了晚,晚饭是每人一个馒头,一碗稀稀的玉米粥,一块咸菜。不能让犯人吃的太饱,第一太饱了,人容易大脑思想活跃,不利于犯人的管理,第二,饱暖思坏事,吃的太饱了,人容易想三想四的,也不利于男犯人的管理。
  西城监狱设施还较老化,大通铺,黑白电视机,监室内没有卫生间,大便在南面的钢筋笼子里有一个简易的大便池,每天都有专职的犯人,向外掏粪,是这样的工作,也不是一般人都能干的,那也是表现好的犯人,因为,掏粪的过程,也是一个较自由的过程,可以在监狱里走一走放放风。监狱已经多次向级打报告,争取资金建设高标准的监狱牢房,但迟迟没有被批准,市分管司法监狱的一个副市长说:“现在我市的财政资金缺口还很大,需要用钱的地方还很多,如民生,教育,市政的基础建设,农村住房的改善,这些地方都需要政府投资,我们好人还没有一个好的生存环境,大部分人民群众还处在艰苦的奋斗时期,生活质量都有待改善,却让我们政府拿出资金建设改善监狱罪犯的生活环境,建设高标准监室,我不同意,如果把监室都建成像宾馆的套房,那谁不想犯罪啊?监室配彩电,配卫生间,太优待他们了吧。”由于这个副市长的干预,西城监狱的改造迟迟没有被落实。

  但是这样的饭菜,大家吃的都很香,唐诚是第一次进来,还不习惯,肚子里的油水还没有消化干净。
  唐诚的身边有一个头发花白的长者犯人,唐诚见身边的长者吃完了,把自己的这一份让给了这个头发花白的长者说:“我刚来,还不饿,你吃吧!”
  这位头发花白的长者,很感激唐诚,他哆嗦着手,从唐诚手里接过来这一份饭菜,要吃了进去。
  间的有一个犯人看到了,他鼻子哼了一声,显然,他是这个监室的老大,唐诚把饭没有让给老大吃,老大心里很不高兴。
  老大冲着另一个犯人使了一个眼色,这个犯人过来,一把手从花白头发的长者手里抢过来唐诚不吃的饭菜,对唐诚呵斥到:“你为什么把饭菜给他吃啊!你知道他是因为犯什么事进来的吗?”
  唐诚说:“我不知道啊!”
  这位犯人用手指着这个年长者,恶狠狠的说:“这个家伙在进来之前,是一个大官,是一个副省长。因为贪污巨额公款,被抓进来的,据说贪污了二百多亿呢!可是,是这么一个大贪污犯,却还是一个守财奴!他娘的,一毛不拔,哥们几个谁也没有沾过他的一点便宜,要不然,也不会和我们这些人关押在一起,老小子是一个守财奴!舍命不舍财,你不能给他吃!他把钱看得命还要重!这种人饿死应该!”

  唐诚听后,也没有坚持,任由自己的那份饭菜被监舍老大给吃了。
  大家吃完饭,间的那个犯人把喊过来,说:“那个新来的,过来。”
  旁边有人跟着附和,喊道:“喊你呢,新来的,快点过来。见见我们的老大!”
  唐诚走到了老大的面前。老大问道:“叫什么啊?”
  唐诚说:“我叫唐诚。”
  旁边的一个瘦子,小眼睛,小鼻子,介绍说:“这是我们这个监室的室长,叫程阿飞,以后你叫飞哥。”

  飞哥半躺着身体,斜着眼,对唐诚说:“懂的监狱的规矩吗?刚来的这一星期,你每个晚都要值班,狱警查房的时候,你要负责报告情况。”
  飞哥旁边的另一个喽啰,身材较胖一点,能在监狱里还有他这样的身材,委实难得。大胖子领着唐诚走到北门边,边贴着一个表,所有监室的犯人要轮流值班,每晚,都有一个人不许躺着睡觉,要坐着到天明,狱警查房的时候,会隔着门问一句:“有事吗?”值班的得回答一句:“平安。”每个犯人都有排班,唯独没有监舍老大的。值日表类似于小学生的值日表。
  胖子说:“监狱的规矩,每一个新来的人,必须先值一个星期的夜班,如果这期间又来新人了,你让他接过去,这个期间没有来,你再连续值一个星期,再轮。明白吗?”
  唐诚刚来,人生地不熟,只能回答说:“明白。”
  唐诚回答完,要回到自己的铺去,谁知,这个时候,小鼻子喊住他,骂道:“他娘的,不懂规矩啊,我们的飞哥还没有发话呢,你敢回去啊,过来!我们的话还没有完呢!”

  唐诚又被飞哥叫回来。
  胖子说:“还是老规矩,新人来了,大家在一起乐一乐。”
  程阿飞说:“好啊!还是老规矩,好久没有开晚会了,今晚召开一场艺晚会。”
  监室里还能召开艺晚会,唐诚还是第一次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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