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大雅》中有一系列追述先周历史的史诗,是研究先周时期周人历史的重要资料,《史记周本纪》有很大一部分内容来源于此。这个系列共有九首,分别是:
《大雅生民》:讲述姜嫄、后稷的事迹;
《大雅公刘》:讲述公刘的事迹;
《大雅緜》:讲述古公亶父的事迹;
《大雅皇矣》:讲述季历、文王的事迹;
《大雅思齐》:歌颂周室三母(太姜、太任、太姒)、文王;
《大雅文王》:讲述文王的事迹;
《大雅文王有声》:讲述文王的事迹;
《大雅荡》:讲述文王的事迹;
《大雅大明》是周人讲述先周系列史诗的最后一篇。此诗先写王季受天命、娶太任、生文王,再写文王娶太姒、生武王,最后写到武王在太公望辅佐下灭商的史实。其中:
“天监在下,有命既集。文王初载,天作之合。在洽之阳,在渭之涘。
文王嘉止,大邦有子。大邦有子,伣天之妹。文定厥祥,亲迎于渭。造舟为梁,不显其光。”
这两章是对周文王娶太姒场面的描写。诗中将莘国称为“大邦”,可见能娶到太姒,对周人来说是无疑一场重大的外交胜利。
太姒为周文王生有伯邑考、武王发、管叔鲜、周公旦、蔡叔度、曹叔振铎、郕叔武、霍叔处、康叔封、冉季载十子。
日期:2018-06-20 16:41:08
一、西周往事 5
在周文王韬光养晦的政策下,默默发展几十年后,实力大涨的周人再次进入商王的视野。此时正值被称为暴君、昏君的帝辛,也就是纣王在位。
周人的实力本已让纣王有些忌惮,再加上近臣崇侯虎在他耳边唠叨:“周昌这家伙一直行善积德,诸侯都心向于他,恐怕会对大王您不利哦!”
商纣王对此深以为然。于是动用当年他爷爷对付季历的手段,将来朝的周文王囚禁于羡里,请他品味一番当年他父亲所品尝过的滋味。
被囚禁后的周文王,不愿终日充当微型动物饲养员,便拿推演伏羲发明的八卦打发日子,不成想就此成就了一部千古奇书——《周易》。
君主被囚,臣下只是要千方百计的进行搭救。《史记周本纪》有周人搭救文王的记载:“闳夭之徒患之,乃求有莘氏美女,骊戎之文马,有熊九驷,他奇怪物,因殷嬖臣费仲而献之纣。”
在美女、奇物的攻势下,纣王大手一挥直接将文王释放,并封周文王为西伯,赐给他象征着征杀权力的弓矢、斧钺。
当然这更像是一种为了突出纣王昏聩的小说家言,要是事情果真如此简单,周文王也用不着被囚七年(见《左传襄公三十一年》),也不会在被释放之后立刻封为西伯了。
且按《史记》之后的叙述,更像是商纣王需要周文王为他平定地方叛乱而释放的他。
成为西伯的周文王归国后密集出兵,先后攻打犬戎、密须国、耆国(又名黎国)、邘国,以及崇侯虎的封国崇国。
甚至当周人实力再次大涨,商朝大夫祖伊为此担忧不已,劝纣王早作打算时,纣王都表现的不以为然。而攻伐邘国、崇国是在此之后的行动。
因此周文王在攻伐诸国时,虽然壮大了自身,但同时也是在为商王室平定叛乱。否者,动辄对东夷大打出手的纣王,面对周文王的如此举动,不会信心十足说出:“不有天命乎?是何能为!”这样的话。
灭崇之后,文王在关中平原中部,渭水南岸,沣水西侧营建城邑,随即将都城从岐邑迁移到此,称为“丰京”。
迁都的次年文王去世,安葬于毕原。由于嫡长子伯邑考早逝,君位由次子发继承,是为周武王。
周武王继位后,再次于沣水东岸营建新都——镐京。丰京、镐京一个在沣水之西、一个在沣水之东,两城隔水相望,距离相当近,是一对姊妹城,通常被视作一城,称为“丰镐”,自此以后周人在此定都三百载。
文王在世时的另一项重大贡献就是发掘了吕尚。不管是在小说《封神演义》中、还是《史记》里,亦或是《诗经》内,吕尚在周人灭商过程中都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被周武王尊为“尚父”。
《封神演义》、《史记》对吕尚的讲述人们已经耳熟能详。《诗经大雅大明》中有“维师尚父,时维鹰扬”一句,直译就是“还有太师尚父,如同展翅雄鹰”。这是赞颂吕尚辅佐周武王的功绩。
日期:2018-06-20 18:48:13
一、西周往事 6
周武王继位后,继续重用文王旧臣,以吕尚为太师,四弟周公旦为辅,加上毕公高、召公奭等,延续周文王在位时的执政方针,周国日益强盛。
按《史记周本纪》说法,周武王九年观兵于孟津,不期而会的诸侯多达八百家,也就是所谓的八百诸侯会孟津;并于十一年正式起兵伐商并在牧野之战中一战而毕其功,完成以周代商的壮举,建立绵延八百载的周王朝。
可这一记载怎么想都有问题。
伐商复仇是文王、武王两代人的梦想,但即使是实力大涨的周武王时期,周人的整体实力依然弱于商朝。周人能战胜商人,靠的是情报优势,出其不意的对商朝发动突袭。纣王为抵御来犯的周人,不得不临时拼凑军队,想凭借这帮乌合之众与周人作战,这才让周人得手。这是其一。
且《逸周书寤儆解》告诉我们,周武王伐商前,十分担忧走漏风声:
有天,周武王从噩梦中惊醒,急忙召见周公旦,告诉他说:“啊呀,伐商的计划泄露了!今天我做梦,梦见商人已经预知我们的计划,出兵前来讨伐我们。我想投降却没有机会,想进攻又无作用,就此称王又不够条件,吓死我了。”
由此可见,周武王伐商前,对商朝的实力还是非常忌惮的,周武王并没有伐商必胜的信心。就是连做梦,都怕自己伐商的计划会泄露,招致商人的提前反击。
如此状态下的周武王,又怎么会在商王幾附近先来一出 “孟津观兵”,而后不攻打商朝,直接回师,待两年后再去行伐商。这是其二。
兵者诡道。孟津观兵从军事保密的角度来说,更是早早地把自己伐商的意图完全暴露在纣王眼皮子底下。八百诸侯会孟津,王幾边上发生如此大动静,商纣王又不是瞎子聋子,不可能不知道。周武王若真如此做,不是明白这告诉商纣王我要造反,赶快向我开炮,又是什么?这是其三。
所以按常理分析武王伐商时根本没有“孟津观兵”一事,或者有其事,但与伐商是同时发生的,属于武王伐商前的聚兵行动。这两种观点,笔者更倾向于后一种,因为《左传昭公四年》提到过“孟津之誓”。
而《史记》之所以会如此记载,问题应当出在太史公参考的史料——《尚书泰誓》篇身上。
《泰誓》的序文为“惟十有一年,武王伐殷。一月戊午,师渡孟津,作《泰誓》三篇。”而正文则是“惟十有三年春,大会于孟津。”如此前后矛盾的内容让太史公不敢妄下结论,才将其一分为二进行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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