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外出打工我在奶奶家长大,没有玩具和朋友,也没有爸妈》
第57节

作者: 南小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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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推磨可不简单,是需要力量和技巧的,不能推得太快,太快了磨出的豆浆会很粗,太慢,又会赶不放豆子的速度,所以两个人的配合也很重要。
  小南瓜看着那一颗颗饱满的黄豆,一旦进入磨孔之后,会变成一滴一滴的白浆从磨孔流出来,最后流进底下的木盆里,觉得特别有意思,于是非要吵着帮忙放豆子,张奶奶拗不过她,只好让她试了试。
  结果,她不是一次放多了是一次放少了,再不是一勺还没磨出来她下一勺又放下去了,或者等奶奶都推了好几圈她下一勺豆子还没放下去……总之毫无规律,乱放一通,弄得那磨出来的豆浆一会粗一会细的,奶奶急得不行,便再也不让她碰了。
  豆腐浆磨好以后,还要将它一次次倒到纱袋里面过滤,滤出豆渣才行。
  奶奶都是用一个钩子将一个“工”字形的架子,挂在屋梁,然后把一大块纱布四角系在架子,然后把磨好的豆腐浆倒在里面,慢慢摇动四端,将它过滤,滤出豆渣,盆里会只剩下豆汁。然后,将盆里的豆汁,舀进大铁锅里,开始烧浆。
  小南瓜最喜欢这个环节,因为烧的时候满屋子都是豆浆的香味,让她觉得非常有过年的气氛。等到豆浆烧开,她们还能趁热喝一碗放了糖的豆浆,又香又暖,喝完整个人都舒畅了。不过她还是不敢多喝,因为奶奶叫他们留着点肚子待会吃豆腐脑呢。
  豆浆烧开以后,奶奶将它们转到一口大缸里面,开始点豆腐。点豆腐用的是石膏灰和水的混合液,将它们倒进豆浆里面去可以了。奶奶边往里面点浆,边观察豆腐花是否起来,如果有棉絮样的东西出现,表明豆腐来了。
  奶奶在点豆腐的时候表情特别严肃,因为这一年的豆腐能不能做成功,看这一个环节了,因此在看到豆腐出现的时候,奶奶会长吁一口气,脸露出笑容,心情也会放松起来。
  当豆腐花凝结成块状物的时候,奶奶会开心地招呼大家吃豆腐脑了。一人一个碗,再倒出一些糖来,大家想吃几碗吃几碗,自己去缸里舀行。

  自家新熬出来的豆腐脑可真好吃啊,那种嫩滑、浓郁、香甜的味道,让小南瓜完全停不下嘴,吃了一碗又一碗,直到把自己的肚子吃得圆滚滚的,一点也塞不下了才停下来。
  张奶奶看着这些像饿死鬼投胎一样的娃儿们,不禁对奶奶笑道:“还好你今年存了这许多黄豆,要不然啊,这豆腐脑都还不够他们吃的,哪还有多的给你做豆腐。”
  奶奶也感叹道:“那是啊,往年那点豆子小南瓜一个人能吃掉,我今年不仅自己多种了许多豆子,还用鸡蛋跟前面王婶子家换了一些来呢,哎,多几个嘴巴可真是要多不少粮食的呀!”
  确实,奶奶这一年为了小南瓜,真是多劳作了不止一点半点,可即便这样没日没夜地干活,明年的学费也都还欠着些呢!奶奶目前也实在想不出好办法,只能寄希望于她妈妈过年能够赶回来,好歹支援一些吧!
  豆腐做好之后,要准备做绿豆皮了。
  绿豆皮做起来其实挺简单的,是将绿豆和大米泡好,然后跟打豆腐一样,一起磨成浆,再把绿豆大米浆直接在铁锅里面摊成皮,再拿出去晾凉后切成丝晒干好了。
  这些晒干后的豆丝在干燥的环境下可以保存很久,过年期间的早饭一般是它了,用点腊肉加些菜苔煮一煮,面条要好吃。
  不过小南瓜并不喜欢吃晒干了的豆丝,她只爱吃新鲜的豆皮,也是豆皮还没有被切成丝之前,那么一整片放进油锅里将两面煎得焦香,然后放点酸菜铺在面,再把整张豆皮像叠被子一样叠起来可以出锅了。
  新鲜的豆皮有一股很浓的绿豆清香,再加在油锅里煎得香香脆脆的,还辅以酸菜来点缀调味,吃一口满嘴咸香焦脆,真是世间难得的美味。
  可惜的是新鲜豆皮保存时间有限,一般三四天会变干了,所以也只能在制作的当天吃个新鲜。
  小南瓜对于此事总觉得特别遗憾,为什么这些好吃的都是集在几天之内呢?害得她午吃饱了豆腐脑,下午可能没肚子吃绿豆皮。要是这些好吃的能隔一天做一次该多好啊,这样她能每天都把自己吃得饱饱的,每天都像过年一样了。
  可惜自己想的总是美好,这些东西一年能做一次已经很奢侈了,光那些黄豆和绿豆奶奶都攒了一年呢,前一阵子愁钱用的时候还差一点都拿出去卖掉,好在奶奶咬着牙想着过年总得有点像样的东西,这才艰难地留了下来,哪里还有多的留着平时做?
  等这些素食都备好之后,要开始准备一些荤菜,奶奶这边过年最代表性的荤菜是肉糕。那是一种将鱼肉和肥猪肉剁成糊状后与淀粉进行充分搅拌,然后高温蒸熟的糕状食品。因此这道菜要用到鱼肉和猪肉,这对今年的奶奶来说,还真是有些为难。

  往年她一个人的时候,自己平日攒的钱足够她买一些鱼和肉来制作肉糕啊腊肉什么的。但今年多了个小南瓜之后,她发现自己目前能用的钱,恐怕只够大年三十买点新鲜肉来炒盘菜,包点饺子,再买条鱼红烧一下让桌多点荤腥,可想要跟往年一样买许多大鱼和肥猪肉来做点肉糕是完全不可能的了。
  为了不让小南瓜和姐姐感知到自家的窘迫,她一直没有把这个情况告诉姐姐和小南瓜。
  所以,当小南瓜看到呆瓜家买了好大几条鱼和肥肉回来制作肉糕的时候,她忍不住跑回家问奶奶:
  “奶奶我们家准备什么时候做肉糕啊?张奶奶说过年都是要做肉糕的。”
  奶奶只好回答她:“那肉糕是老人家吃的,你没看到都是用肥肉做的吗?腻得要死,老人家牙齿不好才吃那个,今年有你和姐姐两个小孩在这里过年,我不打算做了。”
  小南瓜皱眉道:“可我看那肉糕用的鱼肉较多呢,怎么会腻?奶奶你骗我的吧?”

  奶奶不高兴道:“我怎么会骗你?不信你等呆瓜家肉糕做好了你去看看,是不是一大块白白腻腻的,跟肥肉一模一样,张奶奶她牙口不好才爱吃那个,我们到时候留着鱼和肉,吃新鲜的不好吗?干嘛要那样折腾。”
  听奶奶这么一说,小南瓜又觉得挺有道理的,平时极少吃到荤腥的她,当然是觉得新鲜的鱼和肉更好吃了,于是,奶奶又一次蒙混过关。
  小呆瓜家的肉糕蒸好后小南瓜特意去看了,确实跟奶奶说的一样,一大块白白腻腻的,看不出来有鱼肉的样子,倒是和肥肉一模一样。
  小南瓜这下彻底相信奶奶的话了,连张奶奶切了一小块让她尝一下她都不肯尝,她是特别不喜欢吃肥肉啊。
  晚,等肉糕彻底晾凉之后,张奶奶切了一大块给奶奶送过来。
  “她婶子,我看你今年怎么没做肉糕呢?我家倒是做得多了点,分你一些尝尝吧,好歹年饭桌能多个菜。”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你能做了多少,你女儿到时候也要回来,还是自己留着吃吧,我家小南瓜也不爱吃这个,真的不要了!”奶奶连忙推辞道。
  “说起这个,你家小南瓜也真是够怪的,她那么爱吃的一个人,竟然不喜欢吃肉糕,我今天让她尝尝她都不肯呢,这还真是一件稀事,我活这么多年还没见过不爱吃肉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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