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明月在:广州刑警重案录》
第12节作者:
没有子弹 这个话题说出来很苦,但又是事实,我前面介绍的几个NB人物——老黄、乐叔、军哥等,都是从警15年以上的“老差骨”了,战功彪炳,但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和我这个后生一样,小科员的干活。任你岁月流逝,位置巍然不动。
你会说,奉献就好了嘛,那么在意位置干什么。
这是社会的认同和个人价值的体现啊。你不在意,你周围的人要在意,周围的人不在意,你老婆孩子还要在意。老黄曾经博命干活而无法升迁,有人讥笑他:那么卖命干什么,又没你的份。老婆冷不防一句:有啥好处?这些话,是很致命的。人不是活在自我的真空中,而是被残酷的现实包围着。努力而应由所回报,这是无可厚非的。但是,基于公丨安丨的现实,基于或明或暗的规则,失望比比皆是。
更让人泄气的是,利没有,名也没你的份。你看看公丨安丨政工部门的那个宣传水平,每年推的人物,实干的还真没几个,偶尔有,还被党八股一般的恶心套路给糟蹋了——早年宣传广州宣传因公牺牲的白云区民警冯尚益,一方面说他是“光头神探”,累计破案数千宗,一方面又说他安于平淡,工作十七年还是个科员……你这不是打自己的嘴巴吗?一个工作那么出色的人,十七年得不到提拔,生如草芥,死了就被当成“神主牌”巡游,还吹嘘什么“安于平淡”,扯淡还差不多……最残忍的在于,还要把伤心欲绝的家属拿出来一遍又一遍的开报告会!
正是基于此种不平,从2006年开始,我私下开始了一个“刑警人物”的系列写作计划。这个计划就是想让老黄这类的人物见见天日。为什么我这个和他们一样的小人物要鼻子里插葱——装象呢?一方面是我不写,没人会写他们,比他们抢镜头的“无知少女”多的是,领导关注不到他们,记者受阻于体制,接触不到他们;另一方面是恐怕公丨安丨队伍里面也没有人比我写得更好。我要写的不是神,而是生活中真实可见的人,一群有欢喜和悲伤的行业精英。
这个系列完成了三个:老黄的《我是传奇》;乐叔的《吹尽黄沙始到金》;华仔的《大音希声 大功无名》。三篇陆续在内部刊物发表。最后的效果也很好,三个人破格的破格,晋升的晋升。尤其是老黄,沉寂多年后,再次闪光,获评全国优秀人民丨警丨察。有位领导在看了《我是传奇》之后,打电话跟我说,看得哭了。
足矣!足矣!十年磨一剑,今日把示君!
准备写足8个的,可后面的我无法完成了。但是,我相信,金子既在,总会有人去擦拭的。那些光芒,即便埋没在冰凉的时空,也依然会有别样的温暖。
(秃笔抗踢牛……)
日期:2009-11-20 00:29:43
22、我是传奇
有网友已经把老黄的资料都人肉出来。就我而言,失望至极。打住吧?至少我的你就不要人肉了。你搜得越多,我停笔得越快。写作此帖也就是给大家添个乐子,不是要写正史,无须佐证,你看我写,够了。
大家都省省力,要看我就翻箱倒柜拿出来。当作一节吧,有删节和改动。长了点,凑合着看。
我是传奇:刑警故事之老黄
一、传奇履历
姓名:老黄
籍贯:四川宣汉
出生年月:1964.11
1980-1983 兰州军区警备区独立二团 通信员
1983-1986 甘肃省武警总队二支队 卫生员
1986-1990 四川宣汉玻璃厂 职工、车间主任、副厂长
1990-1992 广州市XX区 饭店杂工、售货员、鞋厂工人
1992-1994 XX区大沙镇保安服务部 保安
1994-1996 XX公丨安丨分局大沙派出所 职工、民警
1999- XX公丨安丨分局刑警大队 民警
这份由多个身份组成的履历,乍一看,难以让人置信。这么多悬殊的角色,二十年之间,完成了在个人身上的跳转。仿佛超越,一切戏剧的概念。
也算传奇吧。老黄如是对我说。
不是也算。这就是。
二、南下之路
1990年,年仅26岁的老黄做出了人生中最重要也是最危险的一个决定——南下。此前,他已经是四川宣汉县玻璃厂副厂长。从甘肃省武警总队二支队退伍后,老黄在这里渡过了意气风发的四年。从退伍兵到职工,到车间主任,直至副厂长兼团委书记。“那个时候公务员也就7、80块的工资,我们已经领100多块,非常高了,绝对的明星企业。”老黄甚至还记得他在厂里推行全军事化管理的细节。“职工每天都要做操,集中食宿,台资企业那套,我早就用过了。”
几乎和所有的国企一样,在诸多的行政干预和激烈的市场竞争下,玻璃厂最终破败。不甘心留守机关、无所事事的老黄决定要出来闯天下。
1990年1月,老黄带着女友,在双方父母的激烈反对之下,踏上了前途叵测的南下之路。
老黄最初打算去深圳,在广州转车。在茫茫的夜幕中,他鬼使神差的在XX下了车。这个人生中不经意的偶然,居然就这样定格了他后来的人生。他在XX16年的人生传奇,由此拉开序幕。
三、打工生涯
歧视、屈辱、无路可走。这是在XX的第一天,老黄的所有感受。身上寥寥可数的几百块舍不得住宾馆,只好漫无目的地游荡。幸好在大排档认识了一个老乡,好心的老乡带他去宿舍住,结果被老板发现,一听口音是外地的,立刻放狗出来咬。
就这样,那一夜,老黄带着女友,在昏黄的路灯下走了一夜。他所向往的异乡,如此冰冷、凄凉。
“我和她的家庭都算不错,父母都是国家职工,从小没有受过什么苦。我当副厂长的时候,出门都是坐比较少见的‘野马’吉普……”
在他平静地陈述中,我已经想象不到,那个年轻人,如何面对这样的生命落差。
老黄找到的第一份工作是在一家饭店当杂工。什么都做,包吃住,但是没有一分工钱。即便如此,老黄仍然干得很起劲,每天第一个起来打扫卫生的,一定是他。不仅是店里的,还有附近的路面。当时的老板很不理解:“你在四川也是个当厂长的,居然跑到这里来扫地。干嘛不回去?” 老黄说他很难回答。“出来了,就没有想过什么后路。男人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从他的言语中其实我已经知道,从走出四川开始,他就怀揣了一个不会更改的梦。我想起了那句两千年的陈胜的话: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在其后的两年,他还干过汽车配件零售店的售货员,鞋厂的临时工,甚至是路边修自行车的。直到出现转机的1994年。那年XX镇派出所招聘保安,怀揣着1000块全部身家的老黄,凭着在部队炼出来的一身本领,凭着自己的执著,最终成功应聘。
“那个时候为什么想当保安呢?”我问他。
“有段时间为生活所迫,我想去修自行车。辛辛苦苦弄了一套工具,在路边蹲了一天,没生意。人家说看我就不像修自行车的。没办法,只能放弃。那个时候我就在想,也许还有别的更适合我的工作。”
之所以选择保安,女友被抢也是一个重要因素。“在鞋厂打工的时候,每次看见抢劫,都想去抓。男人嘛,总会有一些除暴安良、行侠仗义的梦想。”
这份梦想,在他当上保安之后,终于开始茁壮成长。
四、广州十佳外来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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