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想法很简单,挣钱,还债,守住那层膜》
第6节作者:
落云川
“你真这么狠心?!”她一双污浊的眼睛里,满是眼泪。
呵,两年来,我每个月来看她一次,给她交伙食费。而,她的亲生儿子一次都没来过,到头来,还说我狠心。
我的手指触到包里的《房屋产权转让书》,想了想,还是没有拿出来。
那套房子虽然不大,却是她唯一的依靠了。
讲真,我不忍心看她一无所有。
我挂掉听筒,起身要走,她情绪激动地捶玻璃,骂我是**。
我深吸一口气,肺里凉丝丝的。没错,我是**,是你家男人亲手把我送进**窝。
我冷着一张脸,转身要走,她却忽然两眼一翻白,昏死过去。
守在一旁的狱警,赶紧把她带去休息。
我心里沉甸甸的,不知道该怎样形容我跟周芸的关系。
说好?她从人贩子手里买了我,就是为了给她身患艾滋病的儿子当媳妇儿,给他们家生一个极有可能携带艾滋病毒的孙子。
从一开始,她就想毁了我!
说不好?她却是从小到大,除了齐阳以外,对我最好的人。起码,她给我吃,给我穿,没有无缘无故地痛打过我。
见她今天这番光景,我也挺心疼的。鼻子一酸,眼泪就要往下掉。
人啊,苦习惯了,就不喜欢在外人面前掉眼泪了。
我赶忙擦干眼泪,抬脚刚想往外走,就被一个人喊住了。
我回头,一个身穿警服的中年女狱警,正一脸严肃地站在我身后。
她说:“苏小姐,请你跟我过来一下。”
我随她走进里面的办公室,她让我在木质沙发上坐下,又给我倒了杯水。
她坐在我对面,缓缓开口:“苏小姐,你母亲的身体,我想你应该心里也有数。她的病,现在已经到了整个病程的后期,身体特别虚弱。前几天又发高烧了,打好几天吊瓶都退不下去。监狱里环境不好,也没有特殊病房,非常不利于她的健康。我们监狱也开会研究过,为了她的身体健康着想,希望你们家属能给她办理监外执行,带她出去接受治疗。”
女狱警素面朝天,扎一个马尾辫,说话时,中气十足。话里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要我表态,把周芸接出去。
她说完,便安静地等着我回答。
我捧着茶杯,天很热,皮肤上粘粘的出了层细汗。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总感觉特别冷,冷得都忍不住要发抖了,特别想喝点开水。
我一仰头,咕嘟嘟喝完一整杯热水,烫得胸口生疼。
滚热的开水从舌尖滚进食道,女狱警有些诧异地看着我,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放下杯子,我问她:“请问,您怎么称呼?”
“哦,我姓黄,是海城四监的监狱长,你可以叫我黄阿姨。”她的表情倒是随和。
我想了想,说:“黄监狱长,您想听听我的故事吗?”我没有叫她黄阿姨,不想跟陌生人套近乎,总感觉一旦那样叫,就有种奴颜媚骨的下贱相。
那样的事,我在红夜做了太多,在外面,我不想再做了。
黄监狱长看我的脸色慢慢变得温和,她点头,说:“可以呀。”
我深吸一口气,这个故事,要从哪里开始讲起呢?
对了,就从我打着赤脚,从许县跑出来的时候,开始讲吧……
8岁那年,大年三十晚上,北方小城大禹州,许县,漫天飞雪。
一个几乎快该进棺材的老头儿,把手伸进了我的裤子里……
我那会儿还不懂什么叫“睡”,只是,碗里有香喷喷的白米饭,我就很开心。
在姑婆家时,他们都怕我吃饭,一到吃饭时间,就把我赶到外面去。可是,在苏家,他们都怕我不吃饭,周芸总是给我夹菜,让我多吃点儿,好快快长大。
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往我的饭里放激素,只是,十几岁的时候,我的胸部就总是比同龄的女孩儿要大好多。
他们夫妻俩你一句我一句地讨论我该睡哪儿的事情,苏桐一直没说话。好半天后,筷子重重一搁,抬起一脚,就踢翻了我坐的凳子,以及凳子上的我。
我后脑勺着地,有半个小时,眼前都是黑的。
苏永志脸一黑,就要去揍苏桐,被周芸死活给拽住了。
他心疼地抱我,冲周芸大吼。
那会儿,我天真地想,苏永志这个爸爸,真好。
为了应付户口检查,他们给我上了户口,对外宣称我是他们家远房亲戚。
红星机械厂那会儿虽然已经不景气了,但是,福利依旧很好。
他们送我上了小学,免费。后来,我考上了机械厂的直招初中,也免费。
苏家人的身体都不好,隔三差五地感冒发烧,浑身起红疹。后来,我渐渐从邻居的窃窃私语中,听到了“艾滋病”三个字。
我跑去查了书,明白“艾滋病”究竟意味着什么的时候,我简直差点被吓死。
我天天跟他们生活在一起,会不会得艾滋病?!我会不会已经得了艾滋病?!那几年,我脑子里每天都在想着这些问题。
苏桐似乎一直看我不顺眼,总找机会打我,但是,他身体虚得很,每次都打不过我。
我14岁,月经初巢那天,周芸高兴坏了,苏永志也高兴。
他们看我的眼神,让我觉得很可怕,像是有什么很恐怖很恐怖的事情要发生似的。
一个星期后,周芸把我赶进苏桐的房间。我看到他贴着苏桐的耳朵,悄悄跟他说了些什么,苏桐越听,眉毛皱得越紧。
她高高兴兴地说完,又对我说:“苏米啊,待会儿苏桐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一开始可能会有点疼,但是你放心,一会儿就不疼了。”
我挤在墙角里,不懂她在说什么。
看她喜滋滋地出去,锁了房门。
我问苏桐:“妈说什么?”
苏桐不说话,坐在库上,一页一页地翻他的巢男杂志。
几个小时过去了,我困得不行,苏桐库大,我想找个角落睡觉,被他一脚踹了下去。
隔壁卧室,忽然传来吱吱呀呀的声音,还有周芸抑制不住的闷哼声。好像很痛苦,又好像很欢乐的样子。
苏桐问我:“你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吗?”
我摇头。
他又问我:“想不想知道?”
我瞪着眼睛看他,不敢说话,那是不是很恐怖的事情?
他光脚跳下库,从笔筒里挑了一支最粗的圆珠笔,走到我面前,对我说:“脱裤子。”
我吓得赶紧提紧裤腰带,又挤到墙角,我说:“我不想知道了。。。”
苏桐恶作剧得逞似的,嘿嘿笑个不停。
他说:“苏米,如果你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就要学我妈那样叫唤。来,叫给他们听!”
后来,每隔几天,苏桐就把我拉他房间去,逼我学周芸那样叫唤。
苏桐说,我必须叫给周芸他们听。这样,他和我才都会有好日子过。
我渐渐懂了那是怎么一回事,恐惧的种子在身体里疯狂地生根发芽,我害怕去苏桐房间,偷偷跟苏永志说,想让他给我弄张小库,睡阳台去。
苏永志嘿嘿地笑,说:“好啊,我们苏米长大了啊!”
周芸一直惦记着我的肚子,总恨它不够大。而苏永志却似乎总想找机会,跟我单独待在家里。我越长大,就越明白他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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