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了我请的,你怎么就付了呢。”她心里有一丝的感动。“就当我借给你的,等你领了工资后再回请我,就当还我了。”
“好的,那下次你不要再提前付了啊。”她接受了他的建议。
“不会,我才不会。我可没那么傻。”他微笑了一下说。
他虽是这样说的,但下次一起去吃饭,还是他付的。
这已是一个多月后的事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和他已经熟悉多了,于是没了第一次时的生疏和拘谨,她娇嗔道:“你这个人怎么老是不讲信用啊,说好的我付的,你又来付。这样我欠你越来越多,叫我怎么还啊。”他听她如此说,本来想回她说:“那就以身相许吧。”但他又自觉此时这样说未免太显浅薄,于是他说:“你没有听说过一个词吗?食言而肥。我一再食言,就是想吃胖点。”她听他这样说,不自觉地侧首打量了他一眼说:“也别说你真是有点瘦啊,是应该吃胖点。”她说这句话时是真心觉得他应该再胖点。“看吧,就你也觉得我应该食言而肥。”他调笑她道。她听他如此说,以为他误解了自己的真心,于是着急地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我不是这个意思的。”他看她着急,心里有点小欢欣,他笑着说:“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的,你这么着急干嘛。”她白了他一眼,说:“知道还取笑人家,你这人真坏。”他看在眼里,甜在心底。他知道,白眼也不是恼,坏也不是坏。
他们慢慢、慢慢走到街口,他把她送上了车,看车开走了,方才转身走了。车子转过弯角,她方才好意思回过头来觅他的身影,可是没有看到。她的心第一次有了失落的感觉。她知道她的矜持已经败给了她的心动。
红了樱桃,绿了芭蕉,转眼半年时光了。他和她仍停留在偶尔吃上一顿饭,然后慢慢踱完一段路,然后各自东西散的阶段。到了这个时候,她开始有些怀疑他到底对自己有没有好感了?难道那一切都是自我多情的错觉。她迫切地想要予以证明。但是要如何予以证明呢?她又没了主意。在爱情里她着实是一个菜鸟,不懂那些三十六计,明谋暗夺。她只是本能觉得要使他吃醋。爱一个人,不可能不会吃醋。他现在若是和一个女生笑着多说了几句话,她就会心生醋意。那如果他爱我,我同一个男生表现亲近些话,他也应该会吃醋吧。她心想。
恰巧的是,在这个时候,公司有另外一个男同事郑强在追求她。这个男同事郑强是另外一个部门的,是她的同乡。自从在一次寒暄中得知她是他的同乡后,郑强就时常来这里找她搭讪。刚开始她只是礼貌性同他说上几句,后来次数多了她就不愿意同他多说了。郑强自说自话,她无意接话,几句之后颇觉尴尬后也就走了。但几天之后,郑强又来了。也许是勇敢,也许是无聊。
这天,郑强又来了。郑强进来之后,先是对他微微一笑,算是礼节性的招呼。毕竟,他是这个部门的主管。他勉强一笑,算是回礼。郑强走到她的办公桌边,坐了下来说:“老乡,明天休息了,正巧有个大片上映,要不要去看下,我请你。”换作平日,她肯定是一口拒绝的。但现在,她正想使他嫉妒吃醋,于是她便一口应了。她的应允出乎他的意料,郑强不禁有些欢喜过度,于是郑强问他道:“你要不要一起去啊!”问过之后,郑强便自觉有些愚蠢。但他抬头看了过来,说:“我不去了,我明天去新华书店看书,你们看吧。”他的回答使郑强放下了一颗心,心定心欢,但还是用无可奈何地口气说:“那好吧。”独她注意到了,他在回说看书时脸上敛起了笑意。
第二天,郑强老早就打来了电话,但她却没有接。她本来也不想去看电影的,只不过是想借此气他而已。她实在没有心思同郑强一起去看电影。如果他也说一同去看的话,那她现在已经满心欢喜地期待了,可他却说去新华书店看书,她着实有些失望。她任电话响着,没有去接,直到自动挂断。电话挂断后,郑强发来了信息,问她何时能到,他好买票。她等了一会儿,方才回了条信息:对不起,我今天有事,不能去了。回了信息之后,她躺在床上,突然觉得无能为力地想哭。
这天早上,他也一早醒来了。醒来之后,他也矛盾了起来。他一面怨恨自己昨天应该顺水推舟答应一同去看电影;一面又觉得自己可笑,这么轻易地就生出了失去她的惶恐不安。有那么几度,他想自己买票去寻她,但又不知道哪个影院第几场。最后,只好作罢,还是起身去了素日常去的新华书店。坐在公车,路过新华书店前面的那家电影院,他多看了好几眼。到了新华书店,他拿了一本书,坐了下来。但是他却不大能读得下去,觉得那些文字十分无趣。于是,他又换了一本来,可仍是觉得无趣。一个上午下来,他就换了七八本书了。
再说她,拒绝了郑强的邀约之后,她躺在床上独自流了泪会儿后,她也起床了。她的心突然生出了想要去新华书店里寻他的念头,假装一场不意的邂逅。可这一切是那么明显,任是谁一眼都能看穿。都怪他,都怪他,都不知道主动示爱,给自己留尊严。她虽这样怨恨着他,但她还是起身去了新华书店。
现在书店比起商场尤其地少,在这市里也只得有这一家了,所以容易寻得很。她走进之后,很容易地就发现了他。但她却并没有直接走过去打招呼,而是假装专注地在书架上寻书,没看到他。他今天本来也就无心于书,心浮气躁,所以当她进来之后不久他也看见了她。在那一刻,他那一颗浮躁的心终于安静了下来,生出沉静的喜悦来。他站了起来,走到她身边,轻轻地问道:“你找什么书?”他没有问她有没有看电影或为什么来这里,这使她很是欣慰。“不知道,先随便看看。”她笑着回他道。那唇角的浅笑,像他第一次看到她时那样嫣然,望而心安。他宠溺地看着她,心也自觉被莫大的喜悦宠溺着。
“你有没有好的推荐。”她问他道。在那一刻,她先是想到了胡适的一句话,你不能做我做的诗,正如我不能做你做的梦。这句话有着宿命般的无奈,但是她想我可以读他读过的书啊。读他读过的书,仿佛彼此的灵魂在互相探索触摸,真是美好。他认真地想了想说:“民国女子系列吧!”她也真照他的推荐买了一本民国女子系列的传记。
付完钱后,他和她走了出去。此时,夕阳西下,余晖温柔。他看了下她,她也看了他,相视一笑。“不如一起吃饭去吧。”他提议道。“嗯,好啊。”她应允道。“这附近有一家餐馆,里面做的菜很好吃的,我带你去。”他有些兴奋。“唯有爱与美食不可辜负,那我要多点几个菜。”她笑道。“随便你点。”他宠溺地说。
这顿晚饭他和她吃得很慢,仿佛每一口咀嚼都是快乐,要细细品尝细细体味。吃过了晚饭之后,已经灯火阑珊了。“不如我们去江边走走吧!”他提议道。她满心欢喜地说:“嗯。好啊!反正现在还早,不如走路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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