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撞了春天的风》
第59节

作者: 回回回风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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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7-07-11 22:45
  【说明】关于最后几章里面,小白儿的日记本被白葭还回来,她第一反应想到的是宁袭是否看见了,原因或者逻辑是这样的:
  因为日记本是在初中学校丢失的,那个时候白葭还没有来到Z市,不可能捡到,联想到白葭和宁袭曾经是恋人,可能…是因为这个缘故。
  当然这个逻辑还是很牵强了!可能以后我能找到更合理的解释。暂时是这样。
  日期:2017-07-11 23:19
  番外一:蒹葭苍苍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她曾以为苍苍说的是衰老,白露结了霜,都是不好的意思。
  1

  行川是一次很偶然的机会见到白葭的。
  再后来,通过朋友的三言两语,她才拼凑出一段往事隐晦的内情。
  真正深入接触,已经是一年之后了。
  那个时候,宁、白两人刚去了意大利,白鲸哥也找回了季北。
  两人盘腿,面对面坐在木地板上,身前放了切成两半的西瓜。季北比行川高出许多,长手长脚地坐在那里,穿背心和短裤,竟一点也觉得委屈。她正在用勺子挖西瓜吃,仰着头对行川自在地笑,细碎的短发衬出她干净的眉眼。
  是真真正正无忧无虑的小孩子。

  这么想着,行川伸出手揉散季北的头发,季北眯起眼,在她的手掌心里蹭了蹭。有点怪不起来,她叹口气,闺蜜缺席自己的婚礼,怎么想也是一件应该遗憾终身的事。
  始终记得上小学第一天,她们按照老师的要求从高到矮站成一排,那个笑嘻嘻从队首溜掉队尾、矮着身子、躲在她背后,要和她做同桌的小女孩儿。似乎以后她做什么事,都不为过,包括不辞而别了无音讯的这几年。
  “我一直追着白色座头鲸,大多时间住在澳大利亚。”季北说起她这几年的生活,一双眼闪着狡慧的光亮,很自得。
  “你看见过?”行川问,她知道这家伙很稀有。

  季北摇头,回答:“没有,一次也没有。”像是想到了一些有趣的事,她笑了起来,接着说:“世界上本来就只有一头白色座头鲸…一生有限,我只想专注一件事。”
  她的笑容有一种健康的魔力,很容易感染身边的人,相信某些听起来完全不可思议的事。行川只好收回自己担忧的视线,季北聪明,从小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但是,”她话锋一转,“就在不久前,我看见了另一头白色座头鲸,不是白鲸哥。”
  回忆到这里,行川的视线兜兜转转又落在了录音室里的那个背影上。
  那人穿着绸缎面料的小黑裙,海藻般卷密的黑发倾倒了一背,隐藏了她的一截细腰,又因为她的动作,泄露出一些妩媚的风情来。一旁的季北正目不转睛注视着,眼底是兴奋的神采。
  白葭,她咀嚼着这个名字,一时晕眩,摁下了快门,手抖着只拍出一团焦糊,情不自禁想起季北对她的评价。
  她说:“她的身体里有一种永不静止的美,安静的庞大表象下,是属于大海的澎湃和激情。她唱歌的时候,我真的可以听见来自深海鲸鱼发出的低频率回应。她是我见过的第二头白色座头鲸。”第一头是白鲸哥。
  正在试音的白鲸哥察觉到季北灼热的视线,转过头来和她对视一眼,抬手在空中压了压,示意她稍等片刻。季北这才安分下来,对着行川做口型,兴致勃勃的样子,像是在向她邀功,要让行川夸一夸她的好眼光。
  这是白鲸哥及其乐队新专辑的排练现场,白葭是他请来的外援,也是行川此行的目的所在。季北非要她见见白葭不可。
  结束后,众人闹着让白鲸哥请客吃饭,白鲸哥心不在焉地听着,转过头,看见安心等待的季北—没有乱跑,才点头。白葭婉言谢绝了邀约,率先离开录音室。

  行川正低着头对那几张拍糊的照片失神,看见白葭,心念一动,拦住了她。她举了举手中的相机,说:“请问,你能做我的模特吗?”
  事实上,行川正在筹备她的第一本摄影集,出版社想要看到新作品,但她已经几个月没有摁下快门的冲动。白葭身上有让她想要用摄影表达的特质,会让她紧张到手抖。
  精致的舞台妆,掩盖了白葭真实的情绪。她的视线先是轻缓缓地滑过行川手里的器材,垂眼的一瞬间,密密的睫毛扑闪,点头,锋利的薄唇掀开,蠕动。她一开口,密实如瓷釉的面上有了斑斑驳驳的裂纹,声音好似从那些细微的缝隙里传出,缝隙与缝隙之间有微妙的回响。
  非常特殊的音色,低成荒凉。唇的蠕动像花瓣的开合。
  “好。”
  得到答案,她想找季北,只看得白鲸哥的侧面,他把季北圈在手臂与椅背之间,偏过头听季北说话,对着围观的众人挑眉示威,生人勿进的架势。行川失笑,他真是怕了季北的不辞而别,排练的时候也是,频频回过头来确定季北的所在,这么一想又有些心疼,五年音讯全无,只有最亲近的人知道那种感受。

  而他,多多少少要为这件事负点责任,承受的痛楚就比她多得多。
  他唱:“我将要告别夏天,告别过去,无所畏惧,终日成谜。”
  日期:2017-07-11 23:20
  2

  季北不会再走了。
  行川笃定,她是那么痴迷白色座头鲸,更何况,她今天穿的牛仔短裤系的是男士的旧帆布腰带,还故意掉一截在外面,宣示主权的狡猾样子。
  正是阳春三月。白葭和行川打车去一座私人的玫瑰园。
  车程中,两人交谈不多,白葭对于两人是高中校友这件事并不感到惊讶,她怎么会不知道行川,如果她稍微留心一下白朱的生活。
  行川在来之前征得了主人的同意,两人顺利进入。玫瑰园里红的粉的晕成一片,远处一栋白色洋楼,优雅得很小心。它不愿莽撞耸立成玫瑰的墓碑。

  白葭站在绚烂的玫瑰花丛中,只露出一个侧脸,在疏影横斜的斑驳光景里,眉目寂寂。出发前她卸了大部分的妆容,只留下眼线和唇彩,面无表情的时候,像海底水妖。她伸手勾了一枝白玫瑰,轻轻折断它的枝头,把花瓣含在齿间,这时候表情才有了些变化,从她的眼部一点点鲜活起来,那种生机感染到她面部其它的神经组织,一颦一笑都有了摄人心魄的魔力。
  和小白仙儿迥然不同的气质。
  行川想,镜头后的这个她,有没有真正开心过的时候呢,纯粹地,不掺杂任何杂质地,灿烂地笑过。
  怕是没有的。
  她的视线从取景框移开,看向白葭的眼睛,试图在里面找到季北所说的…庞大安静下的澎湃热情,她失败了。那里只零星闪烁着几丝模糊的笑意,和花影溶在一起。更深层次的是寂静。
  白葭手捧着一束新鲜的玫瑰花,对剪下花枝的工作人员道谢,行川从背包里掏出一条丝巾,覆盖住白葭的眼睛。白葭笑笑,主动站在白色洋楼的窗台下,风从她的身后涌上来,要推她入岸,可力量微薄,只吹散她海藻似的长发,吹开她宽大的裙摆,露出膝盖。
  呜呜呜—风的呼喊。
  裸露的肌肤脆弱,她却仿佛有礁石的毅力,盘踞在此,一层层向前翻涌的裙摆和发丝,却像是试图上岸的海水。
  行川这才注意到白葭的背部是光裸的,黑裙在背部开了深V领,她让白葭脱掉高跟鞋,横卧在玫瑰丛中,拍她线条流畅的背部,拍藏在她浓密发丛中的玫瑰花瓣,拍她低眉勾唇时不经意泄露的妩媚心情。
  白葭很配合,但情绪始终不高,行川试图调节,断断续续地介绍着玫瑰园的情况,挑选安全的话题,后来漫不经心地说:“白葭,你的名字真好听。”
  把玩着丝巾的白葭闻言,抬眸,定定地看了行川一小会儿,神色古怪,没有说话。
  行川默默吐舌,捉摸不定白葭的表情,就听见她缓缓开口,声音还是很低,层层叠叠地漫上来。

  “是我爷爷取的,蒹葭苍苍,白露为霜。一首《蒹葭》,小的时候我只记得住这一句,”她说着,撇开视线,看着不远处采摘玫瑰花的几名工人,“曾以为苍苍说的是衰老,白露结了霜,都是不好的意思。”
  …
  怎么会!
  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她名字的缱绻意蕴,含在唇齿舌尖一点点咬出,滋味宛如掐早春最新鲜的嫩芽尖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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