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锦笑够了,继续挑逗说:“过来,寡人一定雨露均沾。”
马远大显然给撩拨得情绪来了,说:“真的啊,我真的来了,您别雨露均沾,就可着我一个疼吧。”
马远大动作热辣地扑到孟锦身上,孟锦慌忙将他推下来说:“不闹了,明天要上班呢。跟你妈聊开心了吧,看着头也不疼了。”
马远大搂着孟锦入怀,说:“恩,刚才我真傻,真傻,真的。你不知道,我这一天都想什么了,我真傻。”
孟锦说:“你是祥林嫂,还是唐僧啊,有话儿就直接说,罗里吧嗦,晕死我了。”
日期:2017-06-08 10:46:09
(11)
马远大亲了孟锦的脸蛋一口,说:“这个世界除了你,就是我妈对我最重要。我刚才有点怀疑我妈是不是我妈了。”
孟锦说:“什么话,没听明白。”
马远大说:“今天,我担心我妈跟爸合不来,就请了假,一直在家里没上班。爸很客气,给我们介绍家里基本东西的使用。后来,爸去书房查看他的微博,我跟妈也过去凑热闹,我随口评论了几下爸写的文章,当然都捧着老人家说。我妈忽然指出爸文章里一处关于民国生活习惯的错误,爸很惊讶,但非常认同,就跟我妈聊了起来。他们聊得非常融洽,爸仿佛所有情绪都给调动起来了,滔滔不绝说了很多,我妈对答如流,还时不时引出新话题。我看过些关于民国的杂书,能感觉到我妈说的都非常靠谱。我从不知道我妈懂这么多东西,心里吃惊不已。”
孟锦说:“记得没去你家时,你跟我说你妈虽然一直生活在乡下,但深受你爸是知识分子的影响,除了干活就最爱看书,不跟一般村妇那样传闲话,嚼舌根。等去了你家,我才知道,你妈看的是小人书。你家带字的东西除了糊墙的报纸,就是做针线活笸箩筐里那几本翻得快掉页的小人书。你别怪我啊,我暗自笑够呛,心想你怎么不去做传销啊,真能忽悠。住你家那几天,你妈除了不停干活就会微笑的着看我,夸我长得俊,没觉得有任何特殊的地方。这次来咱家,我就奇怪你妈会做西餐,爱看繁体字,还喜欢胡蝶,好像不是这个时代出来的。可我哪敢问啊,你当儿子的都不怀疑,我一个儿媳妇瞎猜什么。”
马远大说:“联系起我妈这两天的种种表现,真的跟以前完全变了个人,无论什么事情,都表现得文雅端庄,大方得体,完全褪去了常年在乡下被生活压迫得快抬不起头那样的拘谨悲苦。”
孟锦低声嘀咕:“是不是穿越了?”
马远大没反应过来,问:“什么?”
孟锦说:“现在网上不老有穿越小说吗,就是主人公不小心跌个跤,挨顿揍,被电击雷劈了,甚至去个地方走错门了,都能穿越到另外的时空年代了。你说,你妈不会是民国大家闺秀穿越的吧,一步走错,步步错,在偏僻乡下,找不到回去的路,只好嫁给你爸这个唯一的知识分子,以图帮助逃身。谁知红颜命薄,你爸英年早逝,你妈失去了唯一能帮助的人。为了不被认出身份视为异类,只好一直深藏不露,忍辱负重几十年,干农家活吃农家饭。直到这次回了城里,才把本性释放出来。我也想穿越,我要去唐朝,做个胖美人,不用辛苦减肥了。”
马远大说:“瞎编胡扯!要那样不乱套了。我是想另外的事情上了,大晚上不敢说,怕吓着你。”
孟锦撒娇说:“说吧,我就爱听,有你在身边怕什么。”
马远大说:“你们城里人这方面传说少,乡下到处都能听到,越僻静的山林越多离奇古怪的事情。最常见的是黄鼠狼、狐狸、兔子修炼成了精。你家对它们有点儿恩,它们一定会报答,再好好供着,就是保家仙。千万不可得罪它们,要不麻烦不断,家里干啥啥不顺,严重的会人财两失,家门败落。这些都能分出好歹的,心存善念就不会惹祸上身。最可怕是各种孤魂野鬼,它们不愿意投胎或者投不了胎,专门会找身体弱的人当替身,将这个人的生活秉性全部改变了。道行低的还好,不会很长时间附体,只敢闹腾一会儿,而且是晚上居多。道行高的不管什么白天晚上,能完全控制附体的元神,会让家里人都渐渐分不出两样,它就恣意取代这个人来享受生活。”
孟锦说:“别说了,有点冷。”
马远大笑笑说:“怕啥,老公在呢。我都给你说完了吧。我开始担心,我妈不会出啥事儿吧,我必须马上明白这个是不是我妈。我想来想去,想到村里老人说过,道行再高的附体,也不可能完全知道这个人和家里所有的事情,尤其是时间特别远的。刚才我妈已经休息了,我就推说头疼睡不着,想聊会儿天。我妈坐起身,非常疼爱的抚摸下我的额头,轻声说,我儿子辛苦啊,多休息休息,别太累着自己。这动作,这语气我最熟悉,我念书时,学习一拼命就头疼,我妈就是那样说那样做的。我立刻打消了一半的怀疑。”
日期:2017-06-08 10:53:18
(12)
马远大继续说:“我当然希望没有任何古怪的事情发生,我要完全打消自己的疑虑。我故意说错小时候伙伴名字和他们家里状况,然后看我妈的反应。我妈大为惊讶,她说,儿啊,你今天怎么了,头疼就快休息吧。可我还得装啊,我说,妈,听说我爷爷家过去是十里八乡的首富,当年没少挨批斗吧。我妈笑我说,什么记性啊,那是你姥爷家。当年,咱家村里有地,城里有买卖,光做饭的就有七八个人,除了给家里做,还要送到地里给干活的雇工吃。在咱家干活,吃的是十里八乡最好的,工钱也是最多的。我接着说,我姥爷那么有钱,整天价吃喝玩乐吧,他老人家是爱遛鸟还是爱听戏还是爱美女呢。我妈啐道,你姥爷管这么大的家业,哪里顾得上闲玩,农忙时连你舅舅都得跟着下地干活。再说,你姥爷挣多少都不舍得给自己花,攒些钱就买地,总说有土地心里最踏实。”
孟锦插嘴说:“你姥爷家跟刘文彩家差不多吧。我爸妈文丨革丨串联时还去了刘家大院呢,我妈说比现在城里公园建得漂亮多了。”
马远大说:“那可比不上,人家是四川首富。我心里一转,又问我妈,我姥爷当年是不是把进货钱给您买翡翠镯子了,要搁现在值老钱了。我妈笑着摇头,是裘皮大衣。那年你姥爷去外地进货,看见一家皮货店挂了件不带半点杂色的纯白裘皮大衣,你姥爷就没去进货,狠狠心把大衣给买下了。你姥爷后来说,好东西不是啥时候都能遇见的,等我闺女大了当嫁妆得多气派风光啊。但是没等我长大,就解放了,家里地、房子、店铺全给没收了。那件裘皮大衣真可惜啊,我从来没有穿过,根本就不知道哪里去了。你姥爷很快就得病死了,你舅舅本来都要准备结婚了,这一解放,女方家当然不会把闺女嫁给可耻的剥削阶级。你舅舅一心想要进步,就偷着把家庭成分从地主改为中农,报名去参加朝鲜战争,从此再也没回来过。你姥姥没法子就领着我开始要饭。以前有个算命的还说,你姥姥天生富贵,比皇帝的命才轻二两,家里给了他不少赏钱。可见,算命的为了钱财净瞎说。乡亲们多少得过我家的好处,谁见着了都给口饭,我们没怎么挨饿。就是你姥姥惦记着儿子生死,又哀痛丈夫早亡,不久也得病走了。你爷爷曾是我家的长工,他感念我家的恩,也可怜我成了一个孤儿,就领回家当成闺女养。后来我觉得你爸人好,值得一辈子托付,就嫁给你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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