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谁也没约,自己也不知道去哪儿好,晃着晃着,竟然真来到了图书馆。
正要往里进,何晓杰迎面走了出来。
看见他的瞬间,我浑身冰凉,两条腿控制不住地发抖。
他也看见我了,我转头跑。
“筱筱!等等!”
他很着急地喊着我的名字,追了来,我跑不过他,脚步声越来越近,我越来越害怕,把心一横要直冲马路穿过去。
在我即将冲出马路边的一瞬间,何晓杰用力地拽住了我,本来提着的书稀里哗啦散了一地。
“你疯了!?这地方车祸高发区,不打算要命了吗!?”
何晓杰死死地抓着我,一脸惊魂未定的表情,现在我都有点分不出,我俩现在到底谁更紧张一点。
“你见了我跑什么呀!?”刚说完,何晓杰自己脸都有些不太对,尴尬地干咳一声,音调瞬间降了八度。
“对不起,次我是喝多了,不是故意的,吓到你了,真对不起……”
何晓杰一个劲地说着对不起,“我诚恳的跟你道歉,你要是还觉得不痛快,随便你怎么让我道歉都行。但你也没必要见了我这么慌不择路的跑呀,我也不像色、情狂吧?”
他说的,全都清清楚楚地进到了我耳朵里,但我是控制不住,一个劲的发抖。
何若洋跟我说过的那些, 全都无清晰地在我脑袋里过了一遍,我怕,怕下一个从楼顶被人推下去,摔的粉身碎骨的是我。
“别,别过来,你别过来!”
我挣脱不开,怕的要命,人一害怕,容易慌不择言,“你干的事我都知道,你再不放开,我报警!”
我抖的太厉害,嚷的太厉害,旁边已经有路过的人看过来了。
然而何晓杰那张脸,真的可以骗过绝大多数的人,路过的人,竟然没有哪一个会把他当成坏人,更没人来问我需不需要帮助。
“你冷静点,什么事?”何晓杰一脸的茫然,“我干什么需要你报警的事了?”
“这样吧,我不撒手,你先冷静点,咱们去边说明白,行吗?”
生怕再刺激到我似的,何晓杰说的小心翼翼。
与其说被他说动了,倒不如说我真的吓到浑身没劲儿,任凭他拖着往前走。
以前在电视里看见杀人犯什么的,都没什么感觉,可真要面对面了,我真的怕的要死!
我都已经绝望了,但他只是把我带到了一家奶茶店门口,那只手还紧抓着我不放。
我抖的话都说不连贯了,不停地打量周围看他车有没有停在这,他是不是想把我给塞到车里带走。
我四处打量,他也在打量我,他盯着我的脸看了半天,突然恍然大悟一样,“是不是我弟跟你说什么,我是变、态杀人犯?”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顿时呆住了,他为什么会知道!?
现在,我已经知道他这个秘密了,他会不会也要把我……
可是我不想死啊!我还没等到蒋昊认认真真给我一个回应,我不想这么稀里糊涂被杀!
电视里,这种时候我肚子可能已经被捅一刀了。
然而现实里,竟然没有。
何晓杰扶着额头,一脸的哭笑不得,“他是这么说的吧,是不是还说我是恋童癖了?”
他按着我肩膀,“你冷静点,要抖也先听我说完了再抖。”
何晓杰叹了口气,“我没杀过人,有问题的是我弟。”
“何若洋不会杀人!”我愤怒地脱口而出,何晓杰这轻描淡写的样子让我觉得恶心,恶心到都忘了恐惧。
他连忙澄清,“我没说他杀了人,你听过他好朋友是怎么死的了吧,他是那个时候受到了刺激。”
我一愣,何晓杰看去好像很头疼。
“他好不容易又开始交朋友,我是不想让你知道的,但惹出这么大误会,我也没法不说。”
“乔宁是他初恋,那天我也真不在家,但我是第一个赶回去的。”
“乔宁的死,给了他特别大的刺激,我们只能把他送去心理诊疗心。他是不是还跟你说过,那里的人老电他?”
我一愣,下意识地点点头。
何晓杰叹口气,说那个时候,何若洋收到刺激太大,抑郁症爆发,还出现了幻觉。他停课的时间里,的确是在接受心里辅导,但没有过什么电击。
“我也为了他,选修了心理学。洋洋是因为受刺激太大,也过度自责那天怎么没有把乔宁送回家,潜意识想找个发泄的出口。那天第一个赶回家的我,成了这个出口。”
“他把我想象成是杀了乔宁的人,还幻想是我们爸妈逼着他一起改了口供。休学一年接受治疗以后,他能跟以前一样学了,但是这些幻觉好像怎么也丢不掉了。”
何晓杰又说,他之所以会选择带着妻子一起去国外定居,也是为了何若洋能少受一点刺激,早点康复。要不是突然有些事情需要回来处理,他可能真的十年八年都不会回来。
我懵了,彻彻底底的懵了。
他们说的同一件事,两种完全不同的说辞,我应该相信谁?
可能我表现出来的还是不信任,何晓杰一脸无奈,松开抓紧我的手。
“你要是不相信报警吧,反正那时候的档案,丨警丨察局还都留着呢。”
他索性直接在手机输入110,让我自己拨通。
“你要问问,但是一定提前说好,只能来问你,不能再让他们去找我弟。他真的受不了这么大刺激,以前只要因为丨警丨察为了这件事去找他,他都会自残。”
我脑袋里顿时闪过了一帧画面,夏天的时候,何若洋穿着短袖,在他左边的胳膊内侧,有很多横七竖八的伤疤。
那时候我问过他是怎么回事,他只是轻描淡写地告诉我,说是小时候爬墙不小心划伤的……
难道……我脑子里真的糊涂了,他们两个人,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
“反正你要是还怕,想报警报警。”
何晓杰跟我说完这句走了,留我一个人脑子里跟灌了浆糊一样。
我想问何若洋来着,但我捏着手机,翻来覆去是不敢。
我怕何晓杰说的才是真的,想到何若洋手腕的疤痕,控制不住,感到毛骨悚然。
估计是这个问题太费脑子,我躺在床盯着手机,脑子渐渐开始迷糊起来,身也莫名其妙的酸痛。
大概是发烧了,可我实在难受,站都站不起来,干脆这样扯了被子,闷头大睡。
后来,我是被摔房门的声音吵醒了的。
撑着下床,把门开了一道缝隙,我的动作顿时僵住了。
蒋昊不是自己回来的,看去明显是喝到微醺的罗娅,依恋地靠在他的肩膀。
我应该厌恶她才对,可她看向蒋昊的眼神,却让我没有办法来厌恶她。
书房没开灯,谁也没有注意到我也在。
罗娅微眯着眼睛,像只贪图主人爱抚的宠物,紧紧地依偎在他怀里。
“你知道吗蒋昊,我后悔了。”
她抬起一只手,指甲修剪的干净又漂亮,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颊。
我看的出来,他有一丝动摇,但那也只是一瞬间。
蒋昊微妙地躲开了她的动作,“让何晓杰来接你,还是我送你回去?”
罗娅转过身,挣脱他的手,两只胳膊慵懒地搭在蒋昊的肩膀,“要是我不想回去呢?”
“罗娅,别让自己犯错。”
蒋昊眉心微微拧成了一个结,我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嘴唇,生怕自己会忍不住尖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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