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娅笑笑，“你是他的小女朋友吗？听声音，年龄可不大啊。”
　　可能因为我只会点头说嗯，她单方面也聊不下去，“没什么了，我是想打电话问问他平安到家了没，既然有人照顾他，那我放心了。”
　　挂断电话，我松了口气，转眼却看到蒋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正在看着我。
　　我紧张地手一抖，手机滑到了地，正要弯腰去捡，手腕却被他一把抓住，整个身体都被他拽了过去。

　　他身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衬衫，隔着这一层轻薄的面料，他的体温灼热到几乎可以将我融化。
　　柠檬混合着烈酒，糅杂成了一抹纠缠迷离的气息。
　　“刚才怎么不回答她？”
　　他的眼睛迫视着我，手还在紧紧握着我的手腕，几乎要把它抓到断掉。
　　他问的是什么，贴近他的呼吸，我的思维已经彻底乱掉。
　　想了半天，我才听到自己的声音慢半拍地响起，“因为……我本来不是。”
　　所以，我没有底气，对着一个他深爱到忘不了的女人，说我是他的小女朋友。
　　“那你现在是了。”
　　蒋昊的唇贴了来，滚、烫。

　　我的大脑反应不过来，一瞬间彻底僵硬。
　　刚才是我幻听了吗，还是蒋昊他真的说了？
　　本能让我甩开了所有的理智，我笨拙地回应着他的狂热，他温热的手掌隔着睡衣，轻轻摩挲着我的后背。
　　我抱住他，心脏被突如其来的幸福充盈到满满的，几乎快要爆开一般。
　　所有的理智好像都不重要了，我甚至不在乎这个男人是不是喝醉，等明天醒来，他是不是还会坦诚的承认这一切。
　　所有的这些，我都不在乎了，我只要他，只想要他，哪怕今夜过后，我依旧一无所有。至少，我还有可以珍视一辈子的回忆。
　　蒋昊对我而言，是我愿意舍弃一切来换取的存在。
　　哪怕我只能作为一份祭品，短暂的被他所拥有过，那我也知足了。
　　蒋昊的衬衫半敞开着，露出大片结实的胸肌，我们紧紧拥抱在一起，恍惚，我似乎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只扑火的飞蛾。
　　哪怕前方是烈火焚身，我也绝不后悔被这团火焰拥抱。
　　他的手扯住了我睡衣的领口，只要再用力一扯，我会成为完全属于他的祭品。

　　我闭眼睛，控制不住地颤栗着，等待我的神来品尝我的味道。
　　然而，他的动作却顿住了。
　　我茫然的撑开眼睛，他的双眸隐藏在昏暗的灯光，令人看不真切。
　　“你真的不推开我吗？”他贴在我的耳边，扯住我睡衣的手掌已经攥成了拳，像在努力克制着什么，“筱筱，我其实没有那么醉。”

　　后来，那天晚，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我到底做了什么，这段记忆变得格外模糊。
　　我隐约记得，那个时候的我，像是用尽了这辈子所用的勇气，紧紧地抱住了他。
　　我听到蒋昊的心跳声在加快，然而最终，他还是放开了我。
　　所有的委屈是在这一瞬间爆发的，眼泪伴随着我的控诉冲了出来，“为什么，你那么讨厌我吗！？”
　　为什么，为什么我连当一次替身，做一次献祭品的资格都没有！？
　　我真的那么差劲，让他连接近我都不愿意吗！？
　　蒋昊抱紧了我，心跳已经平静了下来，这个拥抱，只有克制，没有半点情、欲夹杂。
　　他的嗓音有些沙哑，“筱筱，听话，我不想毁了你。”
　　什么才是毁了我，让我魂不守舍，却连半点回应都不愿意给我，这不算毁了我吗？
　　眼泪滚进我自己的嘴里，全是一片苦涩。
　　直到那一刻我才感受到，暗恋更苦的，是那个深爱着的人，总有无数理由来拒绝，逃避你的感情。
　　可算这样，我也是舍不下，放不开。
　　我缠住他的手臂，不让他起来，哀求他，什么都不必说，不必做，只要他能在身边陪着我，只是坐一会好。
　　蒋昊什么都没有说，把我抱在怀里，紧紧的抱着。
　　沉默了很久，我听到蒋昊的声音，带了一丝妥协，不是对我，而是对他自己内心的妥协。

　　“我等你长大，筱筱。”
　　他话音刚落，我立刻哭到不能自已。
　　那一晚对我而言，像是一个虚幻的梦境，直到后来很久很久，我都不敢确定它是不是真的发生过。
　　至少从蒋昊说句那句话的那一刻开始，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与我而言都变得美好了起来，每一天的度过，都在提醒我和他的距离又近了一步，尽管只是如此微小的一步。
　　至少，我的等待，不再是看不到头的绝望。
　　那天我真的忘记了太多，第二天还要学这种事更不用说了。肿着眼睛的我，很头疼要怎么面对同学的疑问。

　　蒋昊把我送到了校门口，他开车离开，和开学那天惊人的相似，我竟然又遇到了程奕。
　　他也看到了送我的蒋昊，冲我笑了笑，又看了看我的眼睛，“累成这样了，还真是敬业啊。”
　　我当然明白他是在说什么，每次遇他，下场都一定不会好，于是我扭头走，躲避瘟神一样。
　　程奕在我身后笑了笑，没追来。
　　快步回到自己教室，走的太着急，衣服都有些汗透了。

　　井佳果然大呼小叫地问我怎么了，幸好我在路想到了要怎么回答，让我给蒙混了过去。
　　午，何若洋来喊我一起去餐厅吃饭，今天也不知道怎么这么巧，在餐厅竟然也遇到了程奕。
　　我不是故意要看他，但他坐的地方距离我们进去的门口实在太近。
　　无意，我看到了他正在吃的东西，应该是自己做好从家里带来的，里面的东西寒酸的要命。
　　我其实是个好心并不重的人，但是程奕这个人，他简直勾起了我所有的好。

　　他穿的用的，没有哪一样不是大牌，随便去卖掉一件，都不用吃这么寒酸的东西。
　　如果说，他是个虚荣心爆棚的人，努力打工，吃最廉价的蔬菜，是为了买那些大牌装X，好像也说不过去。
　　他这个年纪，算是一年到头不眠不休的打工，也买不起他手腕戴着的那块表。
　　这个人真怪，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越想越糊涂，控制不住地多看了他两眼，何若洋正兴致勃勃地问我要吃什么，没听见我的回答，回头也看见了程奕，莫名其妙地把我拽到了旁边。
　　“你又不认识人家，老看他干什么？”何若洋眼神不怎么友好，“看见他我烦。”
　　这下轮到我意外了，“你不认识他？”
　　“我为什么要认识他？”何若洋抓着奶黄包咬了一口。
　　日期：2017-10-19 18: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