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7-04-04 17:38:31
　　黄清文想到了郑如烟，将她推荐给张怀正。张怀正简单问了情况，说：“你这个同学既然是法律博士生，又是律师，对各类法律法规肯定是精通的，你约她看看今晚是否有空，我想当面咨询一下。”
　　黄清文答应了，打电话约郑如烟。郑如烟说晚上有个商务宴会，抽不开身。黄清文说：“这次我们老总亲自约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务必要给老同学我一个面子，否则我在公司就没法混了！”
　　电话中传来了郑如烟清脆的笑声，她说：“你和小波啊，还给不给人安静了，本来晚上学校老师间有个聚会，邀请我参加的，结果小波说晚上要请重要客户商谈，让我陪同，我只好向组织者请假，组织者说不参加吃饭可以，但要参加饭后活动，我答应了。现在看来，这个答应也要作废了。这样吧，你晚上找个茶社，我与你们张总见面谈。”
　　日期：2017-04-04 17:38:54
　　黄清文见郑如烟同意了，忙向张怀正做了汇报。张怀正打电话叫过了华天，让他晚上找一个清静一点的茶社，自己八点半准时去见郑如烟。华天做事十分细心，他先探明郑如烟晚宴的地点，然后在附近找了个茶社，与黄清文到了现场考察了一下，订好包间与瓜果等小吃，然后让黄清文将时间、地点通知郑如烟，并在茶社里等着，自己回去接张总过来。
　　郑如烟八点刚过就来到茶社。黄清文见她一袭白裙，大约由于喝了点酒的缘故，原本俏丽的面容在朦胧的灯光下更显楚楚动人。
　　她告诉黄清文，小波前不久中标的金陵御府苑商业项目已着手前期工作，经市规划局审批后即可开工。但规划局审批前必须经过公示程序，由于小区部分居民强烈反对，公示通不过，规划也就批不下来。小波今晚为了这个原因，托人请了当地的街道居委会、派出所，以及小区物业管理公司负责人吃饭，希望通过各方的力量来做小区居民的工作。

　　日期：2017-04-04 17:39:55
　　黄清文问效果怎样。郑如烟说：“很难，这个项目按照小波估算，有5000万元利润空间，可有这样大的利润空间，原房地产公司还是临阵打了退堂鼓，可见居民阻挠的难度与力度。小波虽然民营企业手段活些，但现在毕竟是法制社会，做什么必须在法律允许的框架内。”
　　正说着，华天陪同张怀正到了茶社。黄清文作了介绍，张怀正握住郑如烟的手，笑着说：“没想到郑博士不仅是才女，还是美女，我经常听黄科长提及你这位美才女同学，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郑如烟莞尔一笑，淡淡地说了句：“张总过奖了。”
　　服务员过来沏了茶，两人便坐下谈话，华天向黄清文使了个眼色，两人悄悄地退了出来。

　　华主任在紧贴包间附近的地方找了个座位，两人坐下，便漫无目标地闲聊。华天对企业改革之类并无兴趣，津津乐道地讲一些接待上的轶事。由接待自然就谈到朱竹。华主任说朱竹在宁波可快活了，经营部钱相生部长前一阶段到宁波看望他，说他整天茶泡着，烟叼着，小曲哼着，恋爱谈着。同行有人给他编了一幅对联，叫做：白天上班没鸟事，晚上睡觉鸟没事。一时在公司传为笑谈。
　　日期：2017-04-04 17:43:56
　　对于朱竹在宁波的表现，黄清文所知与钱相生所讲的截然不同。他与朱竹是多年的老朋友，隔三岔五总会在电话里聊一会儿。按照朱竹的说法，他到了宁波，自己掏钱买了一辆电动车，头两个月里，便跑遍了宁波的大街小巷，拜访了包括海事、船检、工商、税务等主管机关及几乎所有的重要客户，尽管在市里奔波，电动车每月里程都达1万公里以上，怎么会如钱相生讲得这样闲散呢？当然，钱相生的说法也不会空穴来风，一时他也不能确定谁真谁假了。

　　大约接近十点，张怀正与郑如烟结束谈话，两人边走边聊从茶社里走了出来，张怀正看到黄清文，指着郑如烟说：“谢谢你给公司推荐郑博士，听她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公司这次内退职工上丨访丨，到现在我也算拨云见日，心里有底了。”
　　日期：2017-04-04 17:43:35
　　郑如烟矜持地笑了笑，说：“不是我讲得好，是张总悟性高，一讲就明白，这种学习悟性与敬业精神值得我学习哩！”

　　张怀正说：“郑博士，你就不用吹捧我了，我讲的可是真心的！”
　　郑如烟说：“张总，我讲的也是真心的呀，您虽然不熟悉法律知识，可是我刚提到法条，你便能联想到立法者的原理，并以此推定诉讼的结果，这份悟性，简直可以与鲁班因草叶划破手指而发明锯子媲美的。”
　　张怀正爽朗地笑了笑：“人真地很奇怪，我虽然明知道郑博士故意给我戴高帽子，戴上高帽子也只是虚高，但还是有种被吹捧得自我膨胀的感觉。”
　　一席话把众人说得哈哈大笑，华天便在笑声中说：“张总与郑博士今天一见如故，不应该算吹捧，应该是英雄之间惺惺相惜的。”
　　张怀正说：“好，一见如故，华主任这个词讲得准确。我今天虽然与郑博士初次见面，却有种‘与君初相识，犹似故人归’的感觉，郑博士，我们后会有期。”他说着，伸出手与郑如烟握了握，便与华天一起离去。

　　日期：2017-04-04 17:48:23
　　在黄清文的心目中，郑如烟是高冷而不苟言笑的，张怀正则是威严而不苟言笑，没想到两人见面，却能营造出这么轻松欢快的氛围，这是他没有想到的。他忽然想起朱竹曾经谈过郑如烟般配张怀正的观点，心里不禁有种隐隐地酸。
　　他于是问郑如烟，晚上谈得怎样。郑如烟说：“我听了你们张总对公司情况的介绍，感觉你们的内退政策踩在法律的边缘上，不能说有问题，也不能说没有问题。”
　　黄清文不解，疑惑地看着郑如烟。郑如烟说：“按照法律规定，要求企事业单位内部退养除了满足距法定退休5年以内的年龄条件外，还必须由职工主动申请，你们公司从程序上做到了这一点，每一个内退职工都办了主动申请的手续，但是，这种主动申请是由于企业仅给予这部分员工两个选择：一种是提前内退，第二种是按待岗处理。由于提前内退比待岗待遇高得多，职工无奈之下只好选择内退，可这种选择并非完全意义上的真实意思表现，违背了《民法》中的意思自治原则，可以导致整个内退政策的颠覆，从这个角度讲，内退政策是站不住脚的。”

　　日期：2017-04-04 17:48:52
　　“这样说，公司的政策不是有问题吗？”黄清文听了有些焦急。
　　“那也不用着急，”郑如烟瞥了一眼清文，淡淡地说，“你们公司在法律条款上虽然站不住脚，可是，如果职工将你们企业告上法庭，你们也不会败诉，因为给员工两种选择并没有写入具体方案，方案上只提出如要提前退养，必须按照规定主动申请，这完全符合法律规定，职工即使有意见，也没有证据支撑他们的观点，在法律上也是讨不到说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