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同学,你真是客气,人忙着不能来,还随这么大个红包,谢谢哦。”
电话挂了,我半天没反应过来,后来猜测,这红包大概是林筱姗替我随的,打电话过去,果不其然,她说:
“你是个要面子的人,尤其是在同学面前。”
又有一次,依旧是喝了酒,打车回家,脱了外套,下车的时候就落在车上了,外套本身也值不得几个钱,然而那是我妈送给我的29岁生日礼物,有一份母爱在里头。
第二天我叹息着把这事告诉了林筱姗,料不到她晚上提着那外套来找我了,我疑惑地问他:
“你怎么找到的。”
她笑着说:
“公子哥儿,人家出租车司机也正发广告找你呢,你以为人家稀罕你的衣服要据为己有啊。”
后来我听人说,哪是人家出租车司机发广告找我,是她站在路边,挨个出租车地问,结果问不到,又到出租车公司去找人,忙活了一整天,总算皇天不负有心人,给她找到了那件衣服。
所以,就通过这两件事,林筱姗是好的。
可为什么,我心里总还觉得缺点什么?
是什么呢?又定义不上来。
不够漂亮?林筱姗虽然长得不算太出众,然而五官精致,身材姣好,稍加打扮,脸上抹上一层白丨粉丨,只要遮住了她的黑皮肤,也还算得上个美人儿。
那究竟是什么呢?
啊,是她的眼睛么?我总觉得她的眼睛黯黑无光,像是里面藏着妖魔鬼怪一般,然而我希冀的眼睛是装着一汪清水的,明亮的,能够一眼看到底,从眼睛能看到心里去。
难道就因为这个原因么?
单凭视觉上的一点瑕疵,就把它当做否定她的理由?
这是多么肤浅而可笑的理由!
这和她的细心,和她对我的好比起来,这又算得了什么理由呢?
是的,这算不得理由,如果这也算理由,那我一定算是个丧尽天良的人。
我终于下定了决心,擦干了身子,裹着浴巾走出来。
林筱姗靠在门边上,已经把衣服穿上了,正掩着脸,肩膀一耸一耸的,正在哭泣。
我说:
“怎么了?”
她依旧掩着面:
“我以为你不出来了。”
我笑着说:
“我这不是出来了么?”
她把手松开,抬头看着我,又哭又笑:
“都进去快一个小时了,我以为你要在里头睡了。”
我说:
“我这不是洗干净嘛,”又把身子凑过去,把她压在墙上,“洗干净了还让你吃我。”
林筱姗把头歪在一边,红着脸说:
“就会说些流氓的话。”
我冲她笑了一笑,伸手擦去她眼角边的裂痕,又揽住她的头,然后把嘴俯下去,堵在她的嘴上,从四片嘴唇里挤出一段一续的声音说:
“我何止要说,还要做流氓的事呢。”
林筱姗喘息着,到了这个时候,嘴里已经没有空闲说出任何话来。
第二天的清早,天刚蒙蒙亮,灰白的光透过白色的半透明的窗帘撒到屋子里,屋子里的桌子、书本、鞋子以及其他一切物事便从黑夜里挣脱出来,有了白天的轮廓,然而这轮廓还是模糊刚成形的,影影绰绰、摇摇摆摆。
外面的树上的赶早的鸟儿“叽叽叽叽”地清脆的叫着,像唱歌,但不知是什么歌。
这一切都是这一天里崭新的,是希望。
林筱姗正侧躺在我身边,两只眼睛的猫一样的目光一动不动地射在我身上,她这种端详静悄悄又明目张胆地进行,有点像鬼子进村,我睁了一半眼睛瞄着她说:
“你不会一晚上就这样看着我吧。”
她说:
“你睡你的,我看我的,咱们互不干涉。”
我“切”了一声,于是把身子转过去,背对着她。
她伸手来掰我的身子,我挣扎了半天,拗不过她的坚持不懈,只好由着她把我的身体掰将过去,她又在一旁端详着我,我说:
“我是镀金的菩萨么,值得你这么虔诚地看着我?”
她笑着说:
“菩萨用来拜的,你要我拜你吗?”
我忍不住一笑,索性将她身子揽过来,她的头靠在我怀里,嘴巴在我肚皮上“呼哧呼哧”吐着热气。
这时候我斜眼看到桌子上摆着的仙人掌,于是对她说:
“这个房间的味道,你早熟悉了的吧。”
她从我怀里探出两只眼睛来,乌溜溜地打转:
“什么叫我早熟悉了?”
我笑着说:
“你不是经常来吗?”
她说:
“我什么时候来了?”
我哼哼地冷笑道:
“还和我装是不,我有物证的。”
她疑惑道:
“什么物证?”
我说:
“桌上的仙人掌不是你放的么?”
她从我怀里挣脱出来,爬起来,用胳膊肘撑住了身子,一脸的问号:
“你在说什么,我第一次到你房间来啊,怎么会在你桌上放东西,而且就算我要在你桌上放东西,我也不会放仙人掌。”
我问:
“为什么?”
她笑着说:
“你不觉得仙人掌和刺猬一样,通身的刺,谁碰了它谁就要受伤吗?”
我辩解说:
“这是它们的自保。”
她撇嘴说:
“才不是呢!”
我不说话了,听她讲她的哲理,她说:
“这代表它们对整个世界都充满恶意。”
我忍不住接口道:
“是的,它们都有侵略的图谋,是法西斯。”
她“扑哧”一声笑道:
“那倒不至于那么严重,不过我不喜欢。”末了又加了一句,“不过你喜欢的话,我相信它一定有它可爱的值得人喜欢的地方,我可以考虑试着重新审视它,并且考虑去喜欢它,所以进屋的时候我见了仙人掌并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我脸色一变,“豁”地从床上坐起来。
我整个人懵住了。
林筱姗的对带刺的东西的厌恶和我妈倒是异曲同工的,然而不是林筱姗放的仙人掌,也不会是我妈,那究竟会是谁?
我看住了林筱姗的眼睛,凛然道:
“你真得是第一次到我屋里来?”
林筱姗将右手抬起来,放在脑门上,竖起中指和食指,一字一字地坚定说:
“我发誓,第一次!”
这回答让我整个身体如入冰窟。
我身子一阵一阵地发抖,林筱姗凑过来焦急又关切地问我:
“你到底怎么了?”
我抖得更厉害了,全身颤抖,脑袋也跟着“嗡嗡嗡”地响。
到底怎么回事?
日期:2017-07-23 18:28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
举报
© CopyRight 2011 yiread.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