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什么打动你》
第8节

作者: 禅悦过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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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颂从梦中醒来,一瞬间还没迷糊过来怎么回事。他感到惶恐不安,马上给马驹打电话,“你快来救我,我生病了。有好多鬼魂围着我,我好怕!”
  马驹睡得正香甜,医生的职业本能让他不能见死不救,接到电话后,马上冲出屋门,爬上苏颂的气泡树屋。房门已经打开,进入卧室,看苏颂安稳的躺在床上,羞愧的涨红了脸,以为他发烧了,摸摸头,体温正常没什么事。心里责怪这孩子真是大惊小怪,只好问:“那里不舒服?”
  苏颂觉得难堪羞于回答,喃喃的小声说:“我,梦见我骑着飞马,我,我尿床了,可是---,可是,不是---,我想我可能要死了。”
  马驹一本正经的问:“是不是伴随着一种从没有过的体验,一种特别特别舒服的感觉,产生了一种奇妙的从未有过的快感?”
  苏颂感到难以启齿,难为情地点点头。
  马驹忍不住笑了,“你在学校没有生理卫生课吗?处于青春期的男孩在生理、心理上迅速发育成熟,生殖系统变化较大就会出现“精满自溢”的现象,这时,遗**精现象便不可避免地发生了!任何一位发育健康的男孩在青春期及以后的时间里,都有可能发生遗**精现象。这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正常反应,你不用自责。我想,也该是时候了!你长大了。 ”
  看苏颂情绪渐渐缓和下来,又问:“你说的鬼魂是怎么回事?”苏颂示意他看外面。马驹沿着苏颂的视线看过去,通透的气泡屋外面,萤火虫聚集在一起,爬满房屋四周,小火球尾灯明明灭灭,荧光照射出气泡屋若隐若现的外形。球形的气泡屋飞碟似得悬浮在树林中,又似繁星在夜空下闪烁,竟如置身童话仙境般美轮美奂。
  马驹打着哈欠困倦的说:“起来冲洗干净,接着睡吧!我也要回去了。”
  苏颂轻声央求着说:“我的床单脏了,我能和你挤着睡一晚吗?”
  马驹看他一眼,心中埋怨老苏这个爸爸是怎么当的,把儿子惯得竟然这样腻人。他自然不会知道,苏清影在安娜般那死后从天而降,出现在苏颂面前,苏颂认识老爸也只不过比他早一周而已。
  马驹不情愿的说:“你不怕我打呼噜吵着你,就过来吧。”说完,自己先回去了。

  日期:2017-04-06 11:38:59
  没过多久,清清爽爽的苏颂穿着浴袍,带一瓶唐培里侬香槟王(Dom Pérignon)粉红香槟,出现在马驹面前。眼中蕴含着难以抗拒的热情,开心的告诉马驹说:“晚餐时侍酒师推荐的,我特意让他替我留一瓶,2千年的Dom Pérignon很难遇到的。”
  说着将冰桶放在矮几上,两个香槟杯放在旁边。“你喜欢吗?这个我也不常喝,跟着安娜喝过几次,口感丝绒一样顺滑。”
  马驹正想迷糊,扫一眼酒标,他只喝过一次,似乎是1900年Dom Pérignon的粉红香槟,他们称它为垂死的美人酒,它因了光阴岁月的积淀陈熟,呈现出欧洲人最欣赏的美女肤色,琥珀色、黄铜色和金黄色交织而成的华贵色彩,超乎想像的健康饱满,更有惊艳奢华的独特口感。打开瓶盖的刹那,嗅觉就浸溢在一片沁人心脾的清香明艳之中,飞扬着的难以抗拒的美味传奇:混合着黑樱桃,柑橘和浓浓的可可味。伴随浓郁的奶昔香甜气泡丰富而密集,在口中细细品尝入口紧实细密顺滑。

  马驹叹口气,“你知道现在几点?正是肝脏排毒的时候,机体会在你睡熟的时候进行自我修复,你却无缘无故来狂欢庆祝”
  苏颂跳到放置在实木地板的榻榻米上,坐在马驹身边说:“人生是一场生存大战,也可以是一种享受,喝完酒更容易入梦啊。”

  马驹充其量也是个童心未泯的大男孩,听苏颂用大人的语气说话,忍不住开玩笑的逗他说:“你不介意给我讲讲你的梦吧?”苏颂口吃起来,倒头躺在马驹身边,半晌才憨憨的笑起来,“我不说你也知道,是不是?”
  马驹狡黠的笑笑说:“那当然,我是火眼金睛的孙悟空,什么都瞒不过我的法眼。”
  苏颂兴奋起来,抢着说:“妈咪说我是属猴子的,我看过动画片《大闹天宫》,我才是神通广大的孙悟空,上天入地会七十二变。”
  苏颂的声音稚气清脆,仿佛带着天真无邪的魔力,瞬间带着马驹一起穿越回到赤子之心的童年。中国人谁没看过动画片《大闹天宫》?那是属于中国人自己的动漫形象,虽然带着一定的政治色彩,成为迄今为止最深入人心的无法逾越的丰碑。
  但是,看过吴承恩的《西游记》的读者还是明白,作者映射当时的社会及官场的良苦用心,充满悲天悯人的悲剧情结。孙悟空神通广大,大闹天宫只不过为自己挣得一块有分量的筹码,可以和当权者讨价还价,最终还不是一样被训化,成为觉悟的斗战胜佛,心甘情愿进入统治阶层,成为上层阶级的一份子。

  如今西游记的题材被制片商们玩到泛滥,马驹有些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如出一辙的商山四遗老难道真的是看破红尘,端着架子甘心置身局外?经过统治者驰车致函几番故作姿态的邀请,他们竟也褪去隐者的戏服,一个一个仰仗在帝王门下走动起来了,做了走狗和帮凶。这些道理如何给一个孩子讲明白?
  日期:2017-04-06 11:39:44
  苏颂看马驹呆呆的出神,站起身去到客厅中间的矮几旁,将香槟打开倒好酒又回到床上,马驹坐起来接在手中,关切的问:“你老爸给你的钱够你乱花吗?”
  苏颂乖巧的笑着说:“我大学毕业以前,每月会获得一笔固定的生活费,以防我养成炫富浪费的习性。不过,即便我每天额外加一瓶陈年的Dom Pérignon香槟或者其他的心血来潮的高级消费,那笔钱也一样花不完。妈咪提前都为我考虑好了。”
  苏颂轻声问:“我可以把帷幕拉开吗?”不等马驹同意,他拿起遥控器,帷幕徐徐收起,他关掉矮几上的灯,室外地灯星星点点向上射出的冷光。炫目的光线四散在周围,衬托夜晚沉静内敛的写意空间,影影彤彤叠合出一种诗意的张力。
  苏颂坐在沙发上,香槟催生起他心底的微热,他想起今天老爸为他讲的世界艺术史,旁若无人的继续说:“呆在这样的环境中,你才能真正体会到建筑独特的物语。你绝对不会无动于衷,亲身感受这样感人的细节,才不会辜负设计师的造化匠心。我更喜欢早上一觉醒来立即投入一段惬意的生活,欣赏第一道明亮的阳光洒进卧室,看着光影在室内慢慢移动,我心中都会升起一份莫名的感动,生命总是这样美好丰盈充满令人期待的悬念未知。”

  镜面屋内光影朦胧,安静的只有自己的均匀的呼吸和心脏规则的跳动,马驹靠在柔软蓬松的靠垫上,擎着香槟杯,心无旁鸢去感受香槟的香味在味蕾上滑过,释放出它对阳光清风朝露的记忆,无声的音乐鼓噪着跳动的音符在内心静静流淌。他看不到苏颂脸上的表情,听声音他一定是热情洋溢的开心。他的快活感染不到马驹,马驹不关心外部的世界如何变化,他只愿意感受自己的内心感受,关闭来自外部世界的打扰,生活在自我封闭的内心世界里。黑的夜无形包围过来,无力感挣扎着一步步加深,内心难免若有所失,无论自己怎样努力都难以抵御空虚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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