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母林秀熙虽然并不看好我们的未来,她还是为我们的婚房交了首付。对此,我很感激,也很珍惜与妻子共同创造的生活。我希望通过辛勤工作让妻子和儿子生活得更好。所以,我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离开。难道那位前男友终获自由之身,向她伸出了招唤之手?可是,我不大相信文心洁为了这段过时的感情,离开家和孩子。
或许这一切都另有玄机?到目前为止,我仍然闹不清楚后脑海的肿包是怎么造成的,谁剥掉了我的右手小拇指指甲。我记忆出现的紊乱会不会与头部受伤有关?
其实,我挺担心自己的精神状态,因为它并不总是十分稳定。听母亲说,多年前,她的一个舅舅患有精神分裂症,掐死了老婆后又将一壶开水浇在自己头上,不久便死在疯人病院里。虽然仅此一例似乎不能算作家族病史,但是我担心自己遗传了某种非理性的东西。
第一日·9 午夜惊魂
夜风吹进,带来阵阵凉意。一阵困意袭来。太多的难题,太多的意外,让我身心俱疲,躺在床上,却久久难以入眠……
我进入了梦乡,发现自己站一座残破的楼房下,周围如洪荒世界似的一片死寂。突然,这座没有门窗封堵、四围裸露的残楼竟慢慢地蠕动起来。接着,从它的顶部钻出了两个对称的头颅,身上长出了四肢,转瞬之间,它变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人形怪兽。随着不断将靠近它的东西——树木、汽车、楼房,还有蚂蚁一样的活人吞入肚内,怪兽的身体在不断地膨胀。
怪兽渐渐向我逼近。我用力闭上了眼睛……
一阵长长的哭泣在耳畔响起,声音压抑而绝望。我用力睁开眼睛,只见周围一团团棉絮一般黑暗,眼睛失去功效,像瞎子似的什么东西都看不见。黑暗像是某种有质量的物质一样,连空气都被它浸透。我有点喘不过气来,因为吸入肺里的不是空气而是黑暗。我向四周摸索着,感觉四壁冰凉光滑坚硬,像是某种金属制成,明白自己被困在一个封闭的金属罐子里,而且,它在不停地抖动,并飞快地下沉。
四周黑暗无比,没有任何可供对比的坐标物,只凭耳边的风声和失重的感觉推测飘落的速度,像是在迪士尼乐园乘坐太空梭,如流星闪电一般飞驰,却不知飞向何方,更没有办法让它停止。倏然,降落停住,我跳出不锈钢罐子,双脚站在坚硬的地面上。
然而,身边空无一物,四周密不透光,上方黑漆漆的,遥不见顶。隆隆的轰鸣声从头顶传来,一个巨大的金属物正缓慢地压下,仿佛一只巨大的活塞,就要堕下将我压瘪、碾碎,变成一团黏黏的血水。
心中充满了恐惧,我拼出最后的气力呼救,却听不到任何声响。眼看那只大活塞一样的黑影在无情地下压,身体却像生了根似的无法挪动。
不甘心就这样死去,我开始拼命地踹墙,没有反应,再踹,同时继续大声呼救。渐渐地,似乎也知道自己是在梦中,逃离险境的唯一办法是将自己唤醒,否则,我就将永无回头之日。
猛然间,似乎有人透过黑暗向我伸出援手,拎住我的双腿,像是穿越时间隧道一样,在被那团黑影攫住之前,将我拽出了黑洞,然而,时间隧道提早关闭了万分之一秒,我的头刚刚出来,像刀一样锋利的闸门猛然落下,头逃了出来,头发则被铡断,留在了黑洞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自己的喊叫声惊醒。棉布背心溻在身上,床上的凉席也被汗浸湿。虽然不再害怕,心里却像是被淘空了一样。外边天光熠熠,屋内暗影憧憧,微弱的“嘎吱”的声音从厨房和卫生间传过来,那里紧连着单元门,在寂静的黎明时分显得格外刺耳。
我直挺挺地躺着,一动也不敢动。身上的冷汗在不住地往外冒。慢慢地模糊了真实的感觉,进入到一种精神麻痹的状态,呼吸渐渐平稳……
我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像往日一样,平安地躺在自家的床上。然而,当我正在庆幸自己走出噩梦,重见明朗的天日之时,忽然觉得脖子有些发痒,弓起身子查看,发现一绺头发散落在枕上。心开始怦怦跳起来。因为发根很整齐,像是被剪掉的,而不是拔掉的。我走进卫生间,在洗脸盆上的镜子里,我分明看到自己前额一绺头发被齐齐地剪掉了。
想起了那个古怪的梦,想起了夜间的恐怖哭声,我不禁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第2日 可疑短信
1恐怖事故
7月29日星期一早晨
我坐在餐桌前,打开手机,搜索了一下短信、微信,没有妻子文心洁的消息。打电话给她,依然是无法接通的状态,转而拨通文家的电话。岳父文有恒告诉我,他们还没有联系上文心洁。已经一天一夜了,还是这个状态,于是告诉文有恒,我决定报警。
文有恒听了,马上说道:“再等等吧,梦周。小洁正在联系,好像有人知道她姐姐的去向。你妈说得对,这不是什么好事,没有弄清来龙去脉之前,先别自己闹得沸沸扬扬的。”
听说有了消息,我不知是喜是忧,马上问道:“那个人是谁?说了些什么?”
文有恒于是耐心地跟我解释了一遍。文心洁的一个微友,可能是宁宁幼儿园同学的妈妈,曾听文心洁说准备今年七八月份去一趟云南泸沽湖,不通过游行社,而是约一两个闺蜜好友,来一个驴友自由行。现在这个同学的妈妈带着儿子去了泰国普吉岛。文小洁准备要来她的手机号码联系她。
我觉得此事并不靠谱。因为类似稀奇古怪的想法文心洁曾说过无数,真正付诸实施的很少。不过,看起来文家对此寄予很大希望,不便给他们泼太多的冷水。
此事有点反常。如果文心洁真的给我发过那个短信,那么她至少应该将她的行踪告诉父母。除非她串通家人一起欺骗我。但是从昨晚到现在的接触看,文家应该并不知情。
以目的通信技术水平,伪造文心洁手机号给我发一个短信甚至微信简直易如反掌。问题是,谁会这么做,目的又是什么?此外,如果这一推测成立的话,结局可能更为可怕。因为,如果它确实是一起精心策划的阴谋,文心洁此时很可能遭遇到危险,甚至已经不在人世!
刚挂断电话,我想起一事,又打了过去。听到是我,文有恒似乎并不意外,主动告诉我,宁宁下午4点半放学,如果我想接他,可以按时过去。我说是的,打电话就是确定这件事儿。文有恒说了一声“好啊”便放下电话。
我翻出文心洁的短信,重读了一遍又一遍,越读越觉得可疑。“我走了,不再回来。不要找我,没有意义。夫妻一场,怕你纠结,发此短信,从此不会再有联系。”虽然从语气到用词等都在模仿文心洁,但共同生活了7年,我还是能嗅出其中细微的差别。她平时不会这么说:“我走了,不再回来”,她的表述要柔缓和拖沓一些,比如,她会这样说:“我准备走了,不想也不准备再回来了。”当然,遇到这样重大变故,做出这样的重要决定,改变过去惯常的说话方式也是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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