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一把抓过药瓶看了看说:
“我的天呀,打120了吗?”
一名服务员马上说:
“打了,经理。”
这位经理马上对我说:
“你是她朋友?她是什么时候吃的药?吃了多少?”
“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吃的,我是一个小时前接到她的电话,说她在这里,我进来一看就这样了……”我连忙说。
经理马上说:
“大家先把人抬到接待室。大李,你再喊几个有劲的,别等救护车了,咱们赶快把她抬到医院吧。”
“我是开车来的,抬我车上吧,这样快些。”我马上说。
“不用。我们后面就是一家医院,没多远。开车太慢……快点、快点,把床单铺好了,好,把她的东西都放到床单上。都抓紧了,好,走……”
在经理的指挥下,大家七手八脚地把刘明倩放到床单上,四个小伙子每人抓住床单的一角,把刘明倩抬了起来。我赶忙把刘明倩的大衣盖在她的身上,与大家快步地向外走去……
这是一家很小的社区医院,好在洗胃不是特别复杂的事,很快就进行完了。
刘明倩还在昏睡着。从我见到刘明倩到现在,只有在把她抬上床单上她哼哼了几声,再就是洗胃的时候哼哼了几下,便始终昏睡着……我问了医生几次,医院都说没事的,快醒了。
经理见刘明倩没什么事了,便带着员工离开了。
我看了下时间,快二点了。便给路小宁打了个电话,告知了这里的情况,路小宁说马上就过来。
我坐在刘明倩的床边,看着输液瓶中的液体一滴一滴地流到她的体内,也让我有充裕的时间观察起刘明倩来。
这是一张白净无暇的脸。紧闭的双眼镶嵌着长长的睫毛,虽然双目紧闭,但大大的双眼皮让她的睡态都精美无比。鼻子很挺直,嘴巴很小巧,虽然双唇丧失了血色,但还是让白皙的脸颊增添了色彩。棕色的长发凌乱地飘洒在枕头四周,让洁白的床单增添了动感……
我正在遐想着,突然刘明倩咳嗽起来。我忙抱起她的上身,为她敲打着后背。
“水、水……喝水……”
一个微弱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忙把她放平,倒了半杯水,找了个吸管,放到她的嘴边:
“慢点吸,慢点,对,这就样,慢点……”
刘明倩只吸了几口,便又睡了过去。
突然一阵歌曲传了过来,我正疑惑呢,刘明倩突地一下坐了起来。我吓了一跳,连忙喊到:
“你要干什么?快躺下……”
刘明倩推开了我扶着她的手说:
“我的手机,在包里呢。”
我明白了,这歌声是手机铃声。我便从刘明倩的包中翻出了手机,递了过去。
“喂,我在外面……你说什么?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我还得……行,行吧,到时我给你打电话。”
刘明倩把手机放到了桌上,看了我一眼说:
“这是医院?”
我点了点头。她继续用微弱的声音说:
“你是咖啡厅的?”
我摇了摇头说:
“我是路小宁的朋友,也是他的心理医生。我叫夏冬雪,是他让我来的。”我把情况简单地说了一下。
“你刚刚说你是他的心理医生?”
我点了点头。对刘明倩说:
“你们的情况路小宁与我说过一些,你今天这是……”
刘明倩扫了我一眼,眼睛转向天花板,呆了一会儿才说:
“感觉挺没劲的,想换个玩法。”
“你对这个玩法不后悔?刚刚听医生说安眠酮对人体伤害挺大的,我估计即使去半年美容院,也不见得能彻底清除药性的残留……”
刘明倩一下子坐了起来:
“真的?他没说吃多少会这样?”
“没有。他只是感觉你始终昏睡,估计没少吃。”
“哦,是这样呀。”刘明倩长出了一口气,倒在了床上。
“医生说了,你得在医院住几天,明天得有一系列的检查……”
“明天我得上班。这样吧,你把医生叫来,我有话问他。”
“好吧。”我起身去找医生。
刘明倩告诉医生,她只吃了十片药,又马上洗了胃,是不是输完液就可以出院了?医生建议她最好做个全面检查,以防万一。
“你虽然服药的数量不多,但你的症状不太乐观,昏睡的时间长一些,所以最好做个全面检查……”
“洗胃的时候我就醒了,只是脑袋特别沉,不想说话。我现在除了有点头晕,有点无力,别的都挺正常的。我明天必须上班,过几天我再来检查吧。”
“也行吧。”
医生离开后,刘明倩问我:
“路小宁也该到了吧?谢谢你把我送到医院,我没事了,你回去吧。”
“估计小宁也快到了,等他来了再说吧。”
听我如此说,刘明倩翻过身,背对着我不再说话了。
日期:2016-02-01 11:25:52
2016年2月1日星期一 晴
昨天快12点才睡觉,实在是没力气把昨天的事都记录下来,只好今天补上了。
昨天下午三点多路小宁来到了医院。见刘明倩正背对着我睡觉,便对我招了招手,我便随路小宁来到了走廊。
“她怎么样?医生怎么说的?”路小宁小声问道。
“应当没什么事,医生建议最好留院观察,可刘明倩说明天她必须上班,说输完了点滴就出院。”
“没出什么事就谢天谢地了,你说这算什么事呀,我又没把她怎么地,就要死要活的了……她就不想想,这样闹有意义吗?我要是早知道她有今天这一出,那我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我还当什么雷锋呀……我就是想不明白,你说她这是怎么了?是心理有病,还是精神有问题了?这次我是彻底想明白了,感情这东西就像一个生鸡蛋,你只能把它整个送人,如果你想给谁分点,那就散了个了,也就不是鸡蛋了……”
就在这时,病房门吱地一声被推开了,刘明倩扶着门说道:
“小宁,你刚刚说的是真的?你真的想把感情分给我?”
我和小宁都吓了一跳,这刘明倩什么时候起来的?我们说的话她都听到了?
我刚要扶一下刘明倩,她马上推开了我的手,目不转睛地看着路小宁:
“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早就知道你不会对我没感情的,只是你太注重婚姻了,没法解脱了……”
“你这理解到哪去了,我说的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行了,你赶快进屋吧。”
刘明倩马上把手伸向路小宁:
“扶我进屋吧。”
路小宁双眉紧蹙,看了看我。我马上连拉带扯地把刘明倩安置到了床上。
刘明倩见路小宁坐到了床对面的沙发上,便说:
“小宁,你坐到我这来。”并马上转向我说:
“没你事了,你回去吧。”
我刚要张嘴,路小宁就说话了:
“我待不了几分钟,一会儿我跟冬雪一起走……”
路小宁的声音还没落地,刘明倩的哭声便盖过了小宁的声音,向四周穿透过来。
我和小宁都冲到了刘明倩身边,一个劲地问,怎么了?怎么了?
刘明倩只是不停地哭泣,声音由高亢转为低沉,由悲怆转为凄凉……我对路小宁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话了。此刻,对于刘明倩来说痛哭应当是不错的宣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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