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聊我屌丝逆袭路上拱过的那些白菜们》
第55节作者:
安木昂嗨皮 熄灯上床,她仍然坚持穿着内衣。最后我只好动手扒。她任我扒,身体僵硬得像块木板。等一切都就绪了,她又让我起来,把衣物摆放整齐。我纳闷,一个工人家庭出身的女孩怎么会有这么良好的就寝习惯?反过来一想,也许就因为是工人阶级出身,才会有这些良好习惯,包括对操守问题的固执。可我后来发现,她们一旦开了闸,一般都很疯。问题就是要开闸。任何事情开闸都很重要。
可加直挺挺地躺在我怀里,浑身冰凉,呼吸十分不均匀。两眼直勾勾地向上方望着。我顺着她的视线,发现让她放心不下的竟是那块蒙着报纸,但却透着走廊里昏暗灯光的门玻璃。确切地说是走廊里的响动。因为我们这间房靠近洗漱间,那里不断地传来水龙头呲呲的放水声,还有牙刷搅动牙缸的咯棱咯棱声,脸盆磕在水泥地上的声音,咕噜咕噜漱喉咙的声音。还不算穿拖鞋嗒啦嗒啦横贯走廊的脚步声,附近各个房间里传出来的电视杂音。我们房间这台电视机算是白搁了。它至少要占去三分之一房费。
等到走廊里所有的声音都渐渐沉寂下去,时间已近半夜。
可加这才有了些许配合的意思。所谓配合,也含有对我今晚挖空心思筹办这次活动的谅解和嘲讽意味。透过被门上的旧报纸过滤之后的微弱灯光,我隐约看见艾可加脸上有昙花一现的笑意。
就在我苦尽甜来地准备尽情享用这不易的夜晚所赏赐给我的美好时刻时,突然传来敲门声。先是“砰砰”两下,用手拍门。接着就是“哐哐”地用手擂门了。
“谁?!”我喊了一声,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昏暗的房间里颤抖,像受惊的耗子撞在墙上发出的怪音。
“派出所查房,开门!”
日期:2016-07-08 15:05:48
真正是晴天霹雳啊。我和可加几乎就要瘫在床上了。我感觉胸前一阵剧烈疼痛,是可加伸手掐了我一下。掐得太狠,后来发现胸前留下一块紫红的疙瘩。
我们急三赶四穿戴完毕以后(情急之中难免张冠李戴,最明显的错误是彼此穿错了一只袜子),打开了房门。见门口站了好多人,有旅馆服务员,也有其他房间住宿的客人,这会儿穿着衬衣和拖鞋出来看热闹。在他们前面站着一高一矮两个戴大盖帽的丨警丨察,高的是个瘦子,脸上有些坑坑洼洼的感觉,一看就是年轻的时候粉刺长得太多,挤狠了。矮的显胖,脸上油光光的。他们神情都十分严肃,像抓到重大案犯一般。
“你们都房间去,快回去吧。”那个高个丨警丨察回身对外面围观的人群喊了一声,随手把房门关上了。我对他这个举动心存感激。
在接下来的审讯当中,我没做任何狡辩,乖乖承认了我们未婚同丨居丨罪。他们跟我们要身份证看,看得很仔细,这期间可加一直在旁边哭泣,我怎么劝也没用。最后那个丨警丨察也劝她。“别哭了别哭了,没那么严重,大不了通知你们学校”
这时我才明白,他一定是把我们当成学生了。
“你们是哪个学校的?”
我战战兢兢顺杆儿爬上来。“蓝大的。”
“你好像是南方人。”
“是,南方人。”
“啊,我弟弟在南方读书。”
从这句话里我听出一些温情的暗示。我决定装学生装到底。连忙问他弟弟在哪座城市哪所学校里读书,他一一回答了,进而我又问他读什么专业,对那边适应不?慢慢地,我感觉正一点点跟他靠近,像耗子跟猫找到了一条亲属关系的线索。之后,高个丨警丨察回过头去,跟那个胖子嘟囔了几句什么。胖子一直拿眼睛看着哭泣的可加,不知是对她同情,还是怀有别的企图。随后胖子将手里的身份证又分别给了我们。
“算了,念你们是初犯,又正在读书,让学校知道了怕对你们影响不好。”高个笑着对我们说,那笑容在我看来要多亲切有多亲切,“我理解你们,我弟弟在南方也谈了个女朋友,长得还挺漂亮。这年头做学生不容易。不过,这里你们不能住了,赶快离开吧。”
我们万万想不到事情会如此简单。我在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时,发现自己这方面的词汇十分有限,而且用得也磕磕绊绊,我只会一个劲儿地说“谢谢了谢谢了”。我不明白,是什么使这个高个丨警丨察对我们俩如此开恩,难道仅仅是因为他也有个在远方读书的弟弟吗?我心里禁不住对他在南方读书的弟弟遥寄我的祝福,祝他爱情美满,不出差错。这时可加也不哭了,但她并不擦拭脸颊上顺流而下的泪水。
当两个丨警丨察押着我们你走出那家招待所307房,穿过走廊下楼的时候,走廊尽头占了不少穿天蓝色制服的服务员,对我们行注目礼。我扫了她们一眼,想看出是她们当中的哪一个告的密。其实知道又怎么样呢?我怎么也不会怎么样。我会记住这家招待所和这间307房,可是我记不住她们的脸。我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这个戴眼镜的什么地方得罪她们啦?我们快要走到楼口准备下楼的时候,我见她们当中有人走到那间房门口,抬手撕下了用来挡门玻璃的那张旧报纸。告密的应该是是这个撕报纸的服务员。
两个丨警丨察把我们送到招待所门前,那个高个儿还跟我握了握手,说有事可以找他。他将派出所的路线指给我看,并把电话号码告诉我。我耐心地听完,转身跟可加遁入深夜的大街,恰似两只从猫屋里逃窜出来的耗子。冬夜的大街灯火迷离,港湾桥一带有股难闻的腥涩气息。
这件事虽然有惊无险,但却是我和可加爱情生涯里最不可磨灭的一幕。说它不可磨灭,就是因为我们两个从来从不曾提起这件事。甚至结婚以后也都不曾再提起过。但我们心里知道,我们俩这辈子谁也不可能忘记这一幕。我尤其忘不了那夜可加卧在床上惊恐万状的脸,多少年过去,那张脸仍然挥之不去。想到那张脸,也成为多少次决定要同她分手时的一个不舍的痛处。
日期:2016-07-08 15:06:32
3
那时,乔其已经升入大三。乔老师明显衰老了,额头和手背生了不少褐斑。他仍旧担任《词语》杂志的主编,但已经停止在系里讲课。业余时间他负责校外函授,学校上下都在传说他创收的事,说他赚了不少钱。事实上,自从毕业后,我也很少去老师家里,周末的聚会已经取消了。春节的时候,我和可加一起去给他拜年,见家里果然添置了新电视和新沙发,电视是十七吋彩色的,沙发是皮制的。不知为什么,这些新东西使他的家比印象中显得逼仄了。从红四楼下面经过,也很少听见老师弹琴的声音了。
深秋的一天,我收到一封信。上面只有一句:
烘烤着的鱼梦见海。
我拿信的那只手抖起来。乔其还在上课,我去中文系大楼里把她找出来,在走廊里让她看信。她只扫了一眼,泪水就盈眶了。她转身跑下楼,穿过操场,奔南山去了。我透过走廊的窗子,望着她娇小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枫叶初红的山林里。
这两年,乔其瘦了些,也不像过去那么喜欢笑了。
第二天早晨我有课。我端着教案从教研室里出来,抬头见乔老师站在我任课那间教室的门前,神情肃然。
“韩若东最近有消息吗?”他劈头问我。
我支吾了一下,说有。但不解其意。
“他在哪里?”
“好像在南方,”
“南方什么地方?有确切地址吗?”他逼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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