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汉界------聊一聊秦末汉初那段岁月》
第13节

作者: klingk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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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6-10-04 20:57:10
  十二、论炒作的必要性
  在我国历史上,王朝末期往往都会表现出因社会矛盾尖锐而导致的社会大动荡。要么是王朝内部战争不止,要么是人民群众起义不断。在大泽乡起义之前,秦王朝的社会表现出的却是一种超稳定的状态。假如我们不是站在上帝视角俯视这段历史,其实很难得出秦帝国大厦将倾的结论。
  秦王朝为了加强社会治安,收走了天下人的兵器聚集在咸阳,融掉之后铸成了十二金人。当然这一手除了加大了日后陈涉起义的难度之外,对社会治安的贡献并不大。秦朝鼓励群众互相揭发,谁想搞事情就算瞒得过官府,也难以瞒得住邻居。也正是因为如此,秦朝社会并没有爆发此起彼伏的暴动,给人以超稳定的假象。

  在这种社会状态下,很多社会矛盾被深深掩盖。但是拦不住项梁在吴中暗自培植势力、刘邦在沛郡自我炒作。说到炒作,比起陈涉的鱼腹藏书和狐音篝火,刘邦玩的绝对是全方位立体化的炒作。
  陈涉那两下子,也就是忽悠忽悠不明真相的群众。刘邦玩的确是雅俗共赏,从萧何到樊哙都愿意跟着刘邦玩耍,这就是实力。前文中我们说过刘邦腿上黑一片就自称七十二颗黑痣,这还不算什么。因为刘邦对自己出生的情景设定,更加令人瞠目。
  据说那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忽然间电闪雷鸣,亮如白昼。在那个没有夜生活的时代,刘邦的母亲出现在了郊外的湖边。你说一个女人家大半夜出现在郊外的湖边干什么?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刘邦的母亲在湖边遇到了神仙。这个神仙的原型是条龙,龙神十分豪爽的要求和刘邦的母亲在湖边度过一个激情燃烧的夜晚。刘邦的母亲更豪爽,与龙神就在湖边做出了少儿不宜的事情。没多久刘母怀孕,后来就生了刘邦。

  这事够扯吧,刘邦从小伙伴们质疑的眼神中看到了不信。于是刘邦说这事有人看见,目击证人就是刘邦的父亲。得,这事就这么坐实了。总不能找刘太公问问吧,听说您夫人跟神仙偷情生了刘季,有这事吗?这也问不出口啊。总之刘邦犀利的故事,为自己注入了龙神的血统。你要不信可以去问问开酒馆的武负或者王媪,她俩亲眼所见刘邦喝醉了睡在酒馆里,身上总会出现神龙的形象。这两位为什么会给刘邦作证,那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你说这故事有人信吗?有啊,樊哙就相信,他对刘邦这样吃狗肉不给钱的人表现出了崇拜。文化人也佩服刘邦,比如萧何,他就对刘邦表现出了崇高的敬意。一个连自己父母都能编排故事的主儿,绝对不好惹。这里边真正死心塌地拿刘邦当兄弟的,只有和刘邦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卢绾。
  那一年单父(今山东单县)人吕公在家乡惹了惹不起的人,所以逃离家乡,跑到了沛郡。沛郡令和吕公就算是好朋友吧,沛郡令看在吕公女儿长得漂亮的份上,收留了吕公。沛郡令的好朋友举家迁到沛郡,在当地是个大事件。倒不是因为吕公是个了不起的人,关键是大家又可以借机巴结沛郡令了。沛郡令为吕公举办了盛大的欢迎仪式,而他本人却不出席。衙门口的官吏和地面上的名流都带着贺礼来对吕公表示热烈欢迎。当然这个贺礼是要交给沛郡令的,还不能说是沛郡令腐败。洗钱,沛郡令是认真的。

  沛郡令借吕公洗钱,就导致吕公压根不关心谁给多少钱。反正钱多钱少都不给他,多管这闲事没有用。但是,吕公要在沛郡混,就得结交沛郡的大人物。那么说谁是大人物?吕公初来乍到根本不可能知道。他唯一能判断的就是谁给的钱多,谁就是大人物。
  当时萧何负责收钱记账,给钱过千的,屋里就坐。给钱不足一千的,院子里就坐。刘邦到了之后,见记账的都是衙门口的熟人。于是聊了几句之后,萧何声称刘邦贺万钱,让刘邦进屋坐。
  吕公在屋里听到之后,当时惊呆了。一个小小的亭长就能贺万钱,说明这个亭长不简单,是当地的大人物。于是吕公亲自接见刘邦,请他进屋坐。当年不比今天,不是说谁有钱就一定地位高。进屋就坐,大家是按职位高低排序的。萧何见吕公跟刘邦聊得火热,感到有些许的不安。为啥呢?你想吧,萧何说刘邦贺万钱,那是给刘邦一个面子。这话让吕公听,但是吕公是没资格查账的,所以皆大欢喜。到时候账本上只要不写刘邦出钱过万,沛郡令数数钱数和账本对的上即可。而刘邦一分钱不给还能进屋坐,面子上已经有了,所以不会要求萧何一定要在账本上记上他给钱一万。

  但是,如果刘邦和吕公聊得火热,吕公对刘邦印象很深的话,假如吕公和沛郡令聊天的时候谈起此人,那这事就容易穿帮。因此萧何暗示吕公:“刘季固多大言,少成事。”那意思就是刘四这人说大话行,办事没谱。吕公当即明白了这话的意思,但是随后吕公惊讶的发现,刘邦进屋后和在座各位高人肆意的开玩笑,在座各位高人都给刘邦面子,让刘邦坐上座。吕公明白了,钱不钱的不是事,在沛郡一亩三分地上,刘邦绝对是黑白两道通吃,是个人物。吕公为了巴结刘邦,把闺女吕雉嫁给刘邦。吕公坚信,刘邦绝对不简单。吕公的夫人觉得吕公秀逗了,吕雉是出了名的大美女,沛郡令之所以收留吕公,他也是为了吕雉。如今吕公居然把闺女给了刘邦,简直是疯了。吕公的回答很假单,粗俗的翻译一下就是:你懂个屁!

  吕雉跟着刘邦生儿育女,过起了普通的农民生活。那是在某一年的某一天,吕雉在地里干活,突然来了一个老头讨碗水喝。老头喝完水之后,声称自己会相面,非说吕雉以及她的一对儿女是贵人像。刘邦追过去问问,老头也说刘邦是贵人像。这种事其实很平常,谁闲的没事得罪人玩,喝人嘴短,说几句吉祥话而已。大街上唱鼠来宝的乞丐比这老头会说多了。就这么一个小事情之所以会被记录在史书里,说明刘邦后来没少拿这说事,搞得老头跟神仙下凡一样。总之在刘邦的世界里,生命不息,炒作不止。

  刘邦在沛郡这么一直一帆风顺吗?那也不是,就他那个性格,其实没少惹祸。每到紧要关头,不能官府来抓,刘邦肯定能得到信儿跑路。只要刘邦跑路,他的好兄弟卢绾一定会义无反顾的跟着刘邦。而萧何一定会上下打点,帮助刘邦免罪。要不说刘邦能混得开呢,到哪都有强大的关系网帮他疏通。但是随着大秦帝国越来越伟大,刘邦这样的人,也终于混不下去了。
  刘邦是亭长,很重要的一个任务就是押送民夫去服徭役、兵役。这么多年来,这些民夫、士兵只见从家乡走,不见回故乡。终于在某一年的某一天,刘邦押送一帮民夫去骊山修陵,刚走到丰县西边,就有人趁机跑路。刘邦知道,早晚得有这么一天。谁也不傻,都知道去了就是九死一生。所以刘邦早有计划来应对此事。

  你看陈涉因为这事,直接造反。刘邦遇见这事的时候,陈涉还在家务农呢。枪打出头鸟的事刘邦明白,所以刘邦趁机召集大家开会,说让大家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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