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地走到门边。开门,下楼。
在老詹小区的门口,她焦急地踱着步子,不时地看看表,再掏出手机看看,想这个老刘怎么还不来啊!
一个体型峭拔动作伶俐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视野中了。老刘穿着休闲牛仔,挎着同款小背包,足蹬旅游鞋,一蹦一跳地朝弥裳跑过来。
这家伙老远就喊:好啊!鱼!你是不是打算私自请詹如月啊你?我要是不给你打电话,难不成你俩就“私奔”了?反了你们了啊!
弥裳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又担心把她吓着。只好强作笑脸回道:哪里啊!瞧你说的。没有你,我们俩哪里有胃口啊!你秀色可餐……
老刘这时候已经跑到弥裳面前,看看弥裳的样子,有点惊奇的问:咦,你咋啦?怎么披头散发的?小脸苍白,一副怨妇的样子啊?是不是坠进(情网、爱河)去了?
弥裳再也忍不住了。一低头,泪水就哗哗地流下来。她扯着老刘的一只胳膊,说:你别逗了,刘禅啊,你去看看,看看……说到这里,她几乎要嚎啕了。
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她原本下楼,打算和老刘先说一下情况的,可是现在,未待开口,已经如此泪流不止。她只好拉着老刘低着头快步往楼上走去。
反正已经这样子了,说与不说,她看了就知道了!
老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副大好的饕餮yu望宰人心情刹那间飞到九霄云外。说实话,这几个人原来的时候无比的乐天,从来不会把自己往绝路上逼。学习不成问题,交际洒脱自如。但凡有谁稍一作伤心的姿态,不等愁上眉头,就已经被另外的三个或者某个搞得哭笑不得。
对了,你哭笑不得行,苦笑也行,就是不许哭。
其实,哭有时候也只是一种习惯而已。这样一来二去,大家变得逐渐较之原来更加开朗。年轻的日子就这么几年,再愁云密布风疾云高的,岂不是辜负年华,羁縻岁月?
万事有其利必有其弊吧!于是乎,虽然之前是很快乐无忧了,现在却搞得大家谁见到谁哭谁苦,都心疼如割。
老刘赶紧扯扯弥裳:喂!鱼……文弥裳,你咋啦?怎么能到老詹楼下哭呢?上去了她一看你这样,她肯定以为我欺负你了啊!
天!这个天真的老刘啊@!天可怜她怎么混的这个推销员。或者说她怎么没有让人把自己骗了卖了还帮人数钱呢!她竟然天真的以为弥裳一直在詹如月的楼下等她了!
唉!怪不得她总是那么自我感觉良好兴致勃勃精神抖擞的样子,原来这些感觉都有助于身心健康。
弥裳不知道说她句什么才好,索性让她自己上去见了老詹那个悲伤欲绝的神情再从天堂坠到地狱吧!反正,多快乐一会儿总也不是坏事。
两个人到了老詹的门口,弥裳掏出钥匙开门。老刘见状又大叫道:好啊!我把你们两个,竟然通@奸啊!早就知道你俩上学的时候关系就暧昧,想不到现在仍然不清不白啊!竟敢私通往来——你还明目张胆有她房门的钥匙啊!
她咋呼着,弥裳也不理她。
可是推开门,却轮到弥裳呆住了:她看到詹如月整整齐齐地穿戴好了,在沙发上坐着,手里拿着一份不知道什么时候的报纸,正在那里掩卷阅读呐!
这个世界,可真的,真的是变化太快啊!
旁边的老刘已经一个箭步冲上去,劈手夺过如月手里的报纸,威胁道:“快!把你家的房门钥匙给我一把!我要……我要狡兔三窟!”
这家伙口不择言,忘记兔子尾巴长不了了。不过,也贴切,反正玉兔寒蟾,在月宫里也是相依为命的嘛。
老詹不仅穿好了衣服,甚至细细的化了妆。本来她们这些在外企工作的白领,就比普通人注重装束和面部的修饰,只不过今天的妆化得稍微浓些而已。这一收拾,加上老刘“心无城府”,没有”刺探敌情“或者“少女内心隐秘”的准备,竟然也就被这么掩盖过去了。
两个人“过了几个回合”之后,才转头注意到门口呆呆发愣的弥裳。老刘大叫:怎么?吃醋了?怪詹如月见异思迁了?那好,你休了她或者遗弃她吧,我照单全收!
老刘!
弥裳禁不住叫了一声,这个敏感的字眼震得弥裳心里一颤。虽然她不相信杜子若会是见异思迁喜新厌旧,可是两个人分明至少在冷战啊!老刘这话……
没想到詹如月淡淡一笑,说:好,一言为定,我今天还非你不嫁了呢!
那副淡定的自然的神气,令弥裳再一次,目瞪口呆!
日期:2016-04-27 08:05
第五十五章 风雨替花愁 4
“说吧”,詹如月开口道。
不等她说完,刘禅就抢过话茬:“——说你爱我吧!”
詹如月将眼光投在地板上,板着脸,说:说吧!说今天谁准备好了被宰!量力而行啊!我的刀可是已经磨好了!
弥裳赶紧说:我啊!我!我!我!她那虔诚的神气,就差把手举起来了。那架势完全是一个一脸稚气的小学生,等待被老师点名的神气。
如月望着她。眼睛里转过一丝痛惜。她眼前忽然再现了弥裳那晚欲死欲活的醉态。但是她的这种痛,被弥裳以为是她自己的痛了。
她自己何尝不痛?差不多两天两夜了,她反反复复地想,自己这么多年来与杜子若的交往,想不出自己哪一点对不起他。如果说他俩之间的爱情少了很多浪漫,可是多了很多的真实。杜子若家在农村,并且家里条件一般,家里有父母双亲,还有一个妹妹。她与他的交往,只图这么个人而已。而且他出国读博,护照绿卡签证一应的花销,还有他日常的用度,全是她拼死拼活挣来的。为了他,她最近给家里的钱少得可怜,她知道父母生活不缺零花钱,退休金足够了。可是嫂子憋着劲买新房子,就免不了给两位老人施加压力。偶尔她打电话回家,听到母亲话里话外吞吞吐吐地问她手头怎么样时,她心里就针扎似的疼。她拼死拼活的加班为什么?她一身工作服出门入里穿街过巷,哪里像那些摩登女郎那样花枝招展过?她现在除了工作服,几乎就没有添置新衣服了。那几身旧衣服还是当初临毕业找工作的时候添置的:她詹如月在H大也算是美女了。虽然相貌比不上宇文弥裳,但是她原本就比弥裳爱收拾,也会收拾。所以两个人不论走到哪里,都是一片的惊叹。
要不是这样,他杜子若怎么会苍蝇见了腥似的追她那么久?现在倒好,现在……
她在这两天里把她与杜子若之间的过往细细地过了一遍。想不出自己在哪个地方,可以被那个貌不惊人其貌不扬拙笨木讷的杜子若挑剔的。而他竟然……而他竟敢!
她一直精神恍惚。她知道弥裳在她身边。她的心里安稳多了。但是她不想说话。因为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如果破裂,其他的人即使再好心,劝得了嘴,也劝不了心。这个和信任与不信任没有关系。何况,弥裳虽然一副鬼精灵的样子,可是她这十来年里,根本就没有谈过什么男朋友啊,跟她说,又有什么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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