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未完成》
第19节

作者: 沈高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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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偏偏要她来找我?为什么她要承担那么多的压力,付出那么多的努力?为什么身为一个男人,我不能去找她?
  可当时,我确实是这样的一个男人。一次,她说寄钱给我,让我坐飞机来找她,可是我却害怕外面世界的复杂,怯懦地放弃了。
  至今,我仍然准确地记得当时的时间,2008年12月8日。我们约好在昆明见面,她的本意是直接到边城找我,可我在边城混得如此落魄,并不愿意在这里带着复杂的情绪迎接她。
  终于,历时两年之久,我和她终于在2008年12月8日那天见面了……
  日期:2016-07-17 22:15:50
  17
  虚拟现实化

  我向学校请了十天假,说家里有事,提前一天来到了昆明,随便就找了家旅馆睡了一夜。其实,那一夜我并没睡好,心中千头万绪,既有微微的激动和期盼,也有些许的茫然。
  天还没亮,雪给我打来了电话:“风,快起飞了,大概十点我就到了。”
  我的心里泛起阵阵喜悦:“我现在马上就去接你。”
  她娇笑道:“还早呢!你多睡一会儿吧。十点钟的时候,你在机场接我。”
  “我睡不着了,几乎彻夜无眠。”我实话实说,其实这一夜我睡得很不平静,或许是因为太过期盼,太过心切了,以至于一整夜都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

  “为什么?”
  “因为你要来了。”
  她略微沉默了一下,然后对我说:“其实我也是,心里有满满的期待,还有微微的激动。甚至,还有一点点害怕。”
  我怕她又想太多再次临时改变主意,急忙对她说道:“不怕不怕,你到了这里,我家就是你家,我就是你的依靠。”
  我们马上就要见面了,美丽的童话就要变成现实了。其实天还没有亮,我就再也躺不住了,扑腾一下起床,迅速地洗漱完毕,直奔昆明巫家坝机场。
  我叫醒旅馆值班员匆匆退房,走到外面感觉天还很黑,大街上行人稀疏。晨冬的寒意袭来,我感觉很凉,却很舒心,那种凉意让我很清醒,很惬意。也许是因为我要见她了,所以感觉一切都那么美好,即使所有单调寻常的一切,也会被我演绎出无尽的诗情画意。

  也许即将到来的一刻,将成为我今生难忘的记忆。
  我无限期盼,无限等待,终于盼来了雪的飞机。
  我站在候机厅里,目光如炬,想象着飞机从蔚蓝的天空缓缓降落,载着我满心期待的人来了。
  “各位旅客,从北京飞往昆明的……号航班已经到站……”

  “雪,你来了吗?”
  “到了。”周围是嘈杂的声音。
  “我就站在大厅等你,别走丢了。”
  “好的。”
  ……
  “她真的来了?”我喃喃自语。
  我赶紧掏出手机打电话,居然传来的是:“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我一下子懵了,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我真的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傻瓜?
  难道,从始至终,我都是在自娱自乐?
  又或者,我被虚无的美色所迷,反成了别人的玩具?
  还是……
  我不敢再往下想,也不愿再往下想,我不停地拨打那个熟悉的号码,却一直都打不通。
  也许,我真的被骗了。我在心里默默地想,忽然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套中人,永远都只看见巴掌大的那么一片天,连被耍了都不知道,还一个人在那里痴痴怨怨地等候。
  看着机场里人群涌动,人们都接到了自己的亲朋好友,而我满心的期待却化作无限的失落,孤独苍凉地行走在大厅里,始终感觉自己像个傻子。忽然,我转念一想,不会的,直觉告诉我,她不会骗我。
  一定是出了什么意外。
  焦虑,困惑,纠结……
  我的心情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冷却。
  我开始相信,也许我真的被耍了。
  我眼角聚集着沮丧和失落的泪水,呼之欲出。
  走出机场大厅,艳阳高照,似乎每个路人都喜形于色,而我的心却一下子落到了谷底。

  忽然,手机铃声响起,我听到对方的声音。
  “风,是我。”我的心头咯噔一下,无论如何,也要她给我一个说法。
  “怎么回事啊?为什么我到处找都找不到你?你到底来云南没有?无论如何,你都要给我一个说法。要不然,我和你没完。你这个骗子,欺世盗名的骗子……”不等她开口,我就声色俱厉。
  电话那边,传来了她委屈的声音:“你先听我说好不好!我现在已经在昆明了,刚要下飞机,手机就没电了。人太多太拥挤,我找不到你。”
  “哦。”我心中觉得愧疚,为刚才的言辞过激深感歉意,“原来是这样,那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请你别怪我,我之所以那么说,也是因为太在乎你,以为你没有来昆明。”
  我接着问:“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机场大门口的一个小超市用公用电话打给你。”她幽幽说道。
  我为刚才过激的言行自责不已,同时生出几分怜意:“好,那你就站在那里别动,我马上过来找你。你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白色的衣服。”
  ……
  我再次于人流中寻找她说的那个小超市。这时,雪又给我打来了电话:“你在哪儿?”她的语声幽咽,像是要哭了。
  我忙说:“不用急,我想我马上就能找到你。”
  她想了一下,接着道:“我看见了孔雀,看见了大象。你能看见吗?”

  “孔雀?大象?”我心里暗道,不会吧?难道她还真以为云南遍地的孔雀和大象?
  “嗯,雕塑啊!孔雀蹲在大象上。”
  “哦哦。”我转身回眸,在我身后两百米左右的地方,的确有这样一些显眼的雕塑。“嗯,我也能看见。”
  “那我们都去那些孔雀和大象的雕塑前,这样你就能找到我了。”
  “好。”
  ……
  满怀激动的心情,我又往回狂奔了两百米,走到了那些雕塑前。
  我终于看见了一个一袭白衣的女子,袅娜娉婷地站在那些雕塑前,神色有些许焦躁。只见她体态婀娜,青丝如缎,穿着极为讲究,还戴着一条白色的水晶项链。我在心中浮起一阵窃喜,这就是雪,就是我此刻要找的人,就是我一直在等的人。
  她左顾右盼,显然是在等待我的到来,比及网络上的照片,我感觉真人版的雪更加青春貌美。

  我放慢脚步,眼神始终没有离开雕塑前的白衣女子。我在想应该如何开口和她说第一句话。
  她已为我奔走千里,我又岂能再把她当做普通朋友?那样的话,反倒显得生疏。我应该把她当做真正久别重逢的恋人。
  想到这儿,我加快了脚步。随着我们拉近了距离,她也能看见我,并且意识到我是谁了。
  她睁着乌黑的大眼睛紧紧盯着我,我的目光也定格在她的脸上。
  她的目光含情脉脉,恍若秋水。
  走近了……
  五十米……
  二十米……
  十米……
  我行至她面前,顿时,眉目之间,电光石火。
  所有的思念奔涌而至,所有的埋怨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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