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未完成》
第15节

作者: 沈高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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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焦躁不安,心头犹如十万只蚂蚁在盘旋。那几天联系不到她,我就老往网吧里面钻。
  终于,在第二天的傍晚,当我正呆呆地看着窗外的桃树时,手机铃声响起。
  是雪给我打来的电话。
  心头有些激动。
  不等她开口,我就先问她:
  “雪,你怎么这几天像消失了一样,打电话给你好像一直都关机,你知道我有多着急吗?以为你出事了!”
  “哦,我……这几天的确遇到了一些事,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下。”她语气柔和,却显得身心疲惫。
  “是因为他的原因吗?”
  “谁?”

  “一个叫‘东’的人。”
  “你怎么会知道?”她有些不高兴地问。
  “他加我QQ,找我谈过。”
  “他找你谈?”雪此时显得有些惊讶,“你们谈什么?”
  “自然是你啊!”
  “他真是有些变态了。”她像是喃喃自语,“风,你别理会他。他现在已经有些走火入魔,丧心病狂了。那天晚上,他一直跟踪我,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他正在追着我跑。”
  “为什么要追你?”
  “他喜欢我,所以他要追我啊!”她略带幽默地笑道。
  我想那时那个东的确是走火入魔,丧心病狂了,之所以会那样完全是因为雪,因为他认为他已经失去了雪。后来听她说,他为了挽回这段即将逝去的感情,毅然照顾她生病的妈妈整整一个星期,但终究还是没有留住她。
  “即使他和我说过什么,你也不必在意,因为我不会为他所左右,但我想知道,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我想了又想,觉得还是问清楚比较好。
  雪沉默片刻,迟迟没有答复,终于在纠结长久后和我说起了她和东的故事。
  一次,她和几个朋友到某酒吧喝酒,在那里,认识了东。因为有小流氓上前骚扰,东和他的朋友仗义出手上演了英雄救美,由此他们认识了。

  “那你们就在一起了吗?”我问。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是蛮好的,处处都表现得很像个男人,只是说和我做朋友,其间见面过好多次。按照一般逻辑,他也许会对我有非分之想,可是,他从来没有对我表现出非礼的行为,还抱歉地对我说那天谎称我是他女朋友是迫不得已,叫我别往心里去。一连三个月,他总是那么有君子之风,对我处处关心,却对我从无要求。终于有一次,我生病了,他不去工作,就守在我病床前守了一天。我被他感动了,做了他的女朋友。”雪慢慢和我说着。

  我也感觉这个叫东的男子很不一般,不仅有很强的定力,也有足够的思想和深度,不会轻易地显山露水,这才是真正的情场高手。我心中暗赞。
  “然后呢?”这些故事并不让我感觉愉快,但我仍然想听下去,“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还在一起吗?”
  “没有了。我已经和他分手了。”雪有些忧伤地说。
  “为什么?”我问。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在没有得到的时候,他总是那么优雅,那么大气,活脱脱一个正人君子,但是一旦得到了,他就会原形毕露。在一起几个月以后,他就暴露了本性,不再那么温文尔雅,不再那么处处呵护,原来那些只是为了得到我而做出的表象。他经常去夜场混迹,和不少女孩子都风花雪月,我最讨厌的就是薄情的人。”

  “哦!”我叹息一声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躲过了小流氓,却没躲过老流氓啊!这个东,才是真正有思想深度的文化流氓。小流氓是螳螂,老流氓才是黄雀。”
  “什么小流氓老流氓的,你才是流氓呢,哈哈!”
  “我?!”我顿时无语了,“我怎么是流氓了?”
  “开玩笑啦!我已经和他说清楚了,告诉他我有新的男朋友了,他在云南,我要去云南找他。”她想了想又笑说,“我说的那个人,就是你啊!”
  我忽然觉得有些郁闷,不知怎么,问她道:“雪,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你说。”
  “不许生气。”

  “好。”
  “你们有没有很亲密过?”
  雪沉默良久,没有作声,忽然问我:“有又怎样,没有又怎样?难道我说有,你就不理我了?嫌弃我了?”
  她没有明说,但我已经找到了答案。

  “唉。”我悲伤地叹息。
  虽然隔着电话,但雪仍然感到了我些许的失落。
  “怎么?失望了?”她生气地问我。
  “没有!我只是……只是……随便问问而已。”我有些支吾。
  “我不要你虚伪,如果你很介意,那你找别人吧!”
  不等我说话,她就坚决地挂断了电话。
  在我的印象中,她总是那么富有亲和力,很少会生气,那也是她极少生气的一次。
  也许,这也是她所在乎的,是我在无意之间触及了她内心的隐痛,她才会反应如此激烈。

  雪挂断了电话,我的心里凉了半截。我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有种难以名状的莫名悲凉。
  也许,我们总是在苛求完美,而在这世上,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完美。
  对于完美的境地,越是苛求,越是让自己纠结和痛苦。
  后来我想了想,觉得也许是自己太过于苛刻了,在此之前她也并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她,谁也没有权利要求对方为自己守身如玉。

  既然世界已经如此悲凉,我又何必再去苛求所谓的完美?
  思想斗争了一番之后,我又开始说服自己主动打电话给雪。
  “是我。”我说。
  “嗯。”她沉默地应了一声。

  “雪,我想,你是误会我了。其实,我没那么小气,毕竟咱们之前不认识,我不在乎你的以前,我只在乎我们的以后。”我说得义正词严,但心里带着些许的虚伪。
  她沉默了一下道:“其实我也不怪你,都怪我自己没有孙悟空的火眼金睛。”
  我笑了,随后她又接着说:“其实我完全可以不告诉你,但我觉得,爱情就是要真诚,要坦白,不能有一丝一毫的亵渎和虚伪,所以,我对你,不想有任何的掩饰。”
  她的这番话一下子让我有所触动。我觉得她就是一个为爱而生的精灵,对于感情,她是一个敬若神明的人。
  “爱的时候,就要好好去爱,用心去爱,哪怕刀山火海,也没有任何人事可以阻拦,哪怕为情献身,又有何不可?不爱的时候,就不要口是心非,同床异梦,明明心不在了,既拖累了自己,也耽搁了别人。”她信誓旦旦。
  “对,我也感同身受。”

  我被她对爱情的这份真诚所感动,深深赞同她的观点。
  毕竟爱,难以十全十美。
  我们的隔阂终于消除了,但我又要顶着炎炎烈日投入艰苦的劳动中去。
  整个漫长的假期,过度的劳动又让我想着去读书了,暗想中国的农民可真是辛苦,每天都去“修地球”,却收入甚微。现在可好,大多数的村民宁愿跑出去打工,也不愿再待在家里种地了。
  想想我这些年的生活,究竟是怎么走过来的?
  一下子就晃到二十岁了,一个人竟在不知不觉的荒唐中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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