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拳击脚踹之后,双方都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在离开之前,耀扯着嗓子冲我大吼道:“你这个疯子,傻瓜,她是你什么人啊?一个网上认识的从没见过面的人,竟然让你这样。”
我顿时愣在原地,我的勇气,我的力量,我的过激行为……此刻让我觉得不可思议。一向善良不好斗的我,竟然会为了一个虚幻的女子不顾一切地去拼命。
站在漆黑的天幕下,我第一次感到自己是如此的神勇。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爱情的力量?
“为了你,我今天不顾一切,和昔日的朋友闹翻了,还互相打了起来。”带着浑身的疲惫和狼狈,我找到一个空旷的地方只想立即告诉她,我帮她出了气。
“真的假的?”她半信半疑。
“真的。就在刚才。”我的语气坚定。
“那你没受伤吧?”她满是关切地问我。
“还好吧。”其实我已感觉到浑身酸痛。
“你没有被老师学校处罚吧?”她想了想,又问。
“这学校地广人稀,晚上打架的多了,就是一所烂学校,都没被发现有这么个事情。”说完我就有些无奈,考到这样一所学校,是我的悲剧,也是我的无能。
“哦,呵呵。”她开心地笑了,我的如此举动,终于博得了美人的嫣然一笑,“你在那样的地方和学校,可要保护好自己,注意安全哦。我可不希望我的风,是缺胳膊少腿的哦!”
“怎么会?”我勉强笑了笑,实在觉得很累了,心里顿时觉得复杂难言。我是否很幼稚?我是否很偏执?她是否真的是红颜祸水?
我没有多说什么,和她说声“晚安”后就一头钻进被子,本想呼呼大睡一场,却怎么也睡不着。
我孤独地躺在床上,深感困惑:我是否很荒唐?我的人生,我的信念,我的理想坐标,又是什么?难道,真的肤浅到以一个虚幻的女子为自己的精神动力?假若,这个女子,从头到尾根本就不出现,永远都只浮现于网络的那一端,我又该如何?抑或,她短暂得犹如惊鸿一瞥,终究有一天再次消失在我的生命里,那我又该怎样?
……
那一夜,我失眠了。
正在我感到茫然的时候,雪发来了短信:“睡了吗?亲爱的?”
“没有。在想你。”我回。
“我也在想你。我猜你一定也没睡着呢。”
“为什么?”我问。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你可真会说话。”每一个男人背后总会有那么一个女人,要么男人驾驭女人,要么女人驾驭男人,而我感觉,雪是一个会驾驭男人的女人,千里之遥,她几句柔语几声哭啼,就让我为之癫狂,做出了让自己都觉得意外的举动。
“亲爱的,我真的在想你,很想你,如果你现在在我的身边,我一定会吻你的。”
过了一会儿,短信回复了。我有点激动,打开一看,只是一串省略号。
此时无声胜有声。我笑了又笑,疲惫稍微有些缓解。
紧接着,雪又发来了一条信息:“风,你一定要好好学习哦,不论怎样,都应该好好读书,不能蹉跎青春和岁月。”
多好的女孩啊!看看短信,我忽然觉得释怀了,又感觉今天的癫狂和付出都是值得的,哪怕,刀山火海,也在所不辞。我又觉得,她就是我这平淡枯燥生活中的一种信念和坐标。
快要放假的时候,我接到雪发来的QQ信息:“风,我想你,迫切地想见你,等你放假的时候,我就来找你。”
我欣喜若狂,对这个即将到来的假期充满了无限期待。
边城的北面有一座很高的山,山上矗立着一座高高的佛塔,我遥望着那恍若矗立在云天之外的尖山佛塔,内心闪现着无限的希冀。
我的心在突突地跳,一直跳个不停。
我是多么期盼一个月后的相见。
她真的会从遥远的北京来到千里之外的滇西边城吗?她真的会从天而降忽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吗?真的会义无反顾只为见我一面吗?
也许……
我无限向往,却又不敢多想。
彷徨在梦幻与现实边缘的我,内心极为纠结。
日期:2016-07-14 22:54:56
10
远离这座城市
边城的六月,树木葱郁,万物芳菲,处处充满了生机和希望,我浮躁的内心,也布满了希望,希望能早点回家,希望能远涉千山万水,早日与她相会。
临近放假前的几天非常难挨,有种度日如年的停滞感。我知道,时间的节奏没变慢,是我的心迫不及待。
我对这座小城没有半点眷念,在这里,除了觉得炎热和难熬,再无其他。我也没有感受到传言中边城人的热情,晚间,倒是常见醉汉在群殴。
看多了打斗场面和耍横的人群,让我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身影单薄,于是在业余时间萌生学习武术的想法。教我的师父是一位比我大不了几岁的青年,却已是身怀绝技的高手。他只身闯荡到这座边城,开了一间武馆,但我感觉武馆的学徒并不多,寥寥可数。我觉得这位师父的生计是个问题,但他时常对我说,他收徒弟不只是交钱他就收,还要看对方的品德。
六月,我觉得待在学校很难熬,经常去武馆向他学习武术,以此打发无聊的时间。有一天,他和我说他要创立一种新的拳术。我问,是不是像李小龙的截拳道那样,他点点头,笑说差不多,并邀我为他写一篇介绍其创立新武学的文章。我惊奇地看着他,笑了笑道:“师父,还真是没看出来,你可真是壮志雄心啊!”
“我六岁习武,到处寻访名师,夏练酷暑,冬练三九,已有二十几年的历史,在综合考量学习很多我们云南的拳术之后,我想创立一种新的拳术。”他向我娓娓道来。
“什么拳?”我好奇地问。
“滇拳。”他郑重地说。
我笑了。我承认,有笑他不自量力的意味。
不过这师父的武术的确不是虚夸。他的身体强悍,说他每天的生活很单调,就是不断地练功,武术就是他的生活,就是他的梦,就是他的未来。我没想到他有如此远大的抱负,这倒是一下子震惊了我。初时,我觉得好笑,不过稍微想了想,看着他一脸严肃的样子,不禁又多了一份敬重。每一个平凡的人,也许都有着不平凡的故事,每一个人都有做梦的权利,无论那梦想是否能够照进现实。
“如果你创立了新武学,那你就是一代宗师了啊!”我半开玩笑半认真道:“你就不怕有比你更厉害的高手找你挑战吗?”
“武道永无止境,没有人能够说自己是最强的人,但我至少有勇气和他较量。”他语气铿锵。
他的气势让我敬佩。我没有再说什么,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想,他是有梦的人,无论他的梦想如何,都愿他的梦能够成真。
还没有到放假的时间,但我已经熬不住了。我也有个梦,我的梦想就是盼着早点见到我的雪,为此还没放假我就提前买好了车票,只盼早点能够离开这座边城。
七月初,我终于踏上了回家的征程,坐在车上回望边境最后一抹斜阳,没有半点血色,我只觉得满目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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