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爱维纳斯:迷失在你的森林》
第41节

作者: 谷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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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现在,我走进社会已经十载,我一走进社会就在公路监理的行业混。我结了婚,生了孩子,送走了几位亲人,又离了婚。
  日期:2015-10-01 21:15:02
  这十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有些让我应接不暇,有些让我一筹莫展,有些让我疲于应付。当然也有过一些幸福快乐的事情。只是相比之下,幸福和快乐太少了。
  对我本身而言,心里的平衡木已经倾斜。我已是三十好几的男人了,能挥霍的青春年少的日子廖廖无几。虽说男人三十还是朵花,那也是对有钱的男人而言。像我这样的男人,身无分文,身无长物,也就只能以烂稻草自比,一文不值。
  我不知道自己漫游了多久,直到肚子的饥饿提醒我该吃点什么了,我才对周围的环境进行一番观望,前面过十字路口的地方刚好是一家小餐馆。

  我迈开大步走了进去,对正在招呼顾客的胸前围着围裙的老板娘喊道:“喂,给我先来两瓶啤酒。”
  老板娘一边应付在她身边的客人一边头也没抬地答道:“呃,好呢。”
  我拣了一个靠门口的位置坐下来,久等不至。我开始打量这家店的装潢和摆设以及店里正在吃着和等着的十来个顾客。
  东看看,西瞧瞧,其实也不知道到底在看什么,我对面的墙壁傍着上楼的木阶梯,阶梯下方挂着一个长方形的有龙饰图案的挂钟,还有挂历。靠地面的地方有饮水机以及饮水的一次性杯子,餐馆才有的那种大的出奇的电饭煲。这些东西使得那个狭窄的木梯下排得满满当当。
  再有一条通向里间的门,里面应该是厨房了,现在的小餐馆都是这样安排的。外面的桌椅也是满满当当的,一丝空闲的地方也没有。端菜的服务员怕也只能侧身通过。

  “庆生,快下来,下面忙地不可开交了。”老板娘冲着木梯口喊。
  一丝动静也没有,大约过了三十秒,又一次响起老板娘怒吼的声音:“你到底下不下来吧。”
  这时从木梯口传来慢条斯理的声音:“就一会儿了。”
  老板娘终于气急败坏地拖着她那肥胖的身体动作敏捷得没入里间,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两瓶啤酒。她侧着身体,高举啤酒走过好几个位置,来到我的座位旁,怒气早已收起来,改用笑脸轻声问我还需要些什么。
  大概这家小餐馆没有菜单,我看了看侧面墙上挂着的宽大的菜目单价表,我要了香辣腊牛肉,酸炒猪肚。我看着她用一个小册子记下来,字体清秀大方,她记完后又挤过几个位置进了里间。

  我开启啤酒瓶,白沫“唰”地冒出来,啤酒瓶里一阵翻腾后又归于平静。
  她也没给我拿杯子,我仰头就着瓶口“咕咚咚”地喝了几大口,放下瓶子,泡沫还是泡沫,水平线下去了半截。
  “一杯清水,轻轻一搅便不见清澈,一杯浊水,搁置一旁自清自净。”我是一杯清水还是浊水呢?婚后和不同的女人睡过觉算是我的劣迹吗?说到底我没付出过情感,那不过是做一件再普通不过的的事罢了。我没必要为了一段不幸福的婚姻禁锢自己的性|欲,合理发泄,理所应当。
  况且这事没伤害到谁,就是雨婷,如今想来也只伤害了我自己。可是和不同的女人睡觉说到底仍是一件荒唐的事。我本可以忍耐,我本可以自己解决。
  在空虚的黑洞里不断地下陷,就是这种感觉,对,就是这种感觉让我无法忍受。我相信爱可以拯救我,也只有爱可以拯救我。于是我去寻找,接着就发生了和女人睡觉的事,说来也奇怪,每次和女人睡觉之后我便觉得轻松愉快,我便觉得我站在了实处。
  可是这种感觉稍纵即逝,我只好再次寻找,然而我越是寻找,越是不断地和不同的女人睡觉,那种在空虚的黑洞里不断地下陷的感觉越是强烈,而和女人睡觉带来的轻松愉快越发变得脆弱不堪,难以弥补。

  可是我总是要拯救自己的啊。谁能告诉我如何才能拯救?我不想这样下去,我想做一个纯粹的人。
  日期:2015-10-04 15:09:06
  做一个纯粹的人多好啊,呼吸新鲜的空气,爱自己想爱的人,做自己想做的事,没有任何人事的纷扰。我想那样即使不幸福也应是心灵平静坦然的。
  社会是个什么东西呢?想进进不去,想出出不来。据说古时的社是男男女|女可以任意选择和自己喜欢的人交往的场所,这交往包括性|交。人们带着面具,燃起篝火,赤身裸|体或者穿上树叶做的衣裙,手拉着手围成一个大圈子尽情的舞蹈,尽情的歌唱,每一个人都在这舞蹈和歌唱里去寻找自己中意的那个人,然后在恰当的时机牵起对方的手没入森林的深处。
  我又喝了几口啤酒,菜还是没有上来,木梯上响起脚步声,一个和我年龄差不多的男人慢吞吞地下楼来,伸手打了个哈欠,仿佛还没睡醒的样子,懒懒散散的。
  他整了整上衣的领子,下楼后转个身,也进了里间。不消说,这男人应该就是老板了,胖女人的丈夫。不一会儿,他端出一盘菜来,也是侧着身子挤过来,走到我旁边,将菜放在桌子上,什么也不说,我从桌上的筷筒里抽出一双筷子,撕裂包装纸,伸手去夹菜,他抬眼看了我后就转头走。
  我一边喝着啤酒一边不断地往嘴里送菜。当他把第二盘菜送上来的时候,我依然没打算正眼看他,谁对我不屑一顾,我也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是刘华硕吧。”他突然说道。
  我抬头看他,嘴里还在嚼着猪肚丝,一时认不出来他是谁。
  我说:“你是…”
  他兴奋地接口道:“我是刘庆生,那个在校门口和你打架的人。”
  我依然想不起来他是谁,只好摇了摇头。

  他又说:“你一拳打得我鼻子流血,我把你的脸抓了好几个指痕。”
  我这才有点印象,说:“那时你矮小得很,现在长得这样高大,看起来完全不一样。”
  他笑着拉条椅子坐下,说:“我还能老像小时候那个熊样?”
  我又喝了一口,说:“变化太大了,完全认不出来。”

  他开启放在桌上的另一瓶啤酒,白沫翻飞,他举起来,豪情万丈地说:“来,兄弟,干。”
  我拿起啤酒瓶在他的啤酒瓶上略微碰了碰,然后一饮而尽,他“咕咚咕咚”喝了半瓶,然后嚷嚷着叫他店里唯一一个服务员拿啤酒来,再炒两个小菜来。
  他的老婆从里间探出脑袋瞟了两眼又缩了回去。他边吃菜边说:“你知道我那会儿为什么和你打架吗?”
  我嚼着香辣腊牛肉,说:“不知道,印象中你和谁都打架,而且从没打赢过。”
  我越嚼越觉得这香辣腊牛肉既不香,也不辣,更不腊,只有一股子嚼不烂的劲。
  他说:“我就是看不惯你那时那个人模狗样的劲。穿得像个花花公子,对人爱答不理的,我怎么看都像在装逼。”
  我笑说:“那也比你满脑子花花肠子,像个刺猬样的好,谁你都要扎几下。”
  我们边吃边聊,后来的两个菜是他老婆端上来的,看得出她是满脸的怨气,只是不好当着外人的面发泄出来。

  我也佯装对他们刚才的那一幕毫不知情,视若无睹。酒足菜饱后,我便起身结账告辞。他推辞说进了他的店,哪能还让我请客。
  我也没算多少钱,从钱包里抽出一张扔在桌面上就走,他在后面喊了很多话,我一句也没听进耳朵里。然后又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
  风是没有先前那般寒冷了,我的心里甚至泛起几丝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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