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不止眼前的狗血,还有身后的大姨妈》
第12节

作者: 萧小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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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善解人意地把手盖在我的额头上,我吞吞吐吐地说:出差和年假,加起来快一个月了。一个月见不到你,我怕……
  他接下去:你怕你回来就见不到我了?
  我点点头,把脸埋在他胸前。
  他抱紧我:我保证,你回来一定能见到我。
  我在他的怀抱里,依然觉得不安。我抬起头,嗫嚅着:可是,我有点……舍不得你。
  他长舒一口气,再次把我抱紧:那就别回去了,留在这儿陪我吧。
  日期:2015-06-25 14:04:58
  那一晚我和X聊了很多,似乎是要把即将分开这几日的话,提前都说完。
  天快亮时,他的语气变得有点严肃,他对牢我的眼睛说:你能不能再给我一点时间?
  我愣住,没明白他的所指。

  再给我一点时间,他重复着,给我点时间处理好我这边的事。
  我似乎懂得他表达的意思了。
  等我处理好,我会给你,你想要的。X郑重其事地保证。
  问题是,他真的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吗?这句话我当然没有说出口,我只是问:你需要多长时间?
  他有点迟疑,不确定地说:……一个月,可以吗?
  好,就一个月。我坚定地点头: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

  随后我们相拥着各自睡去,我在落入睡眠的前一刻还在想:所以现在,我还不算是他的女朋友,是吗?
  日期:2015-06-25 14:38:13
  星期一我飞去S城出差,同行的还有几个同事,山先生也在其中。
  X临走前许诺每天都和我联系,不会因为不同城而有所怠慢。
  出差一周,我的随身行李很少,除去几件衣物,行李箱的大半空间是空着的,我准备用来放从S城给X带的礼物。
  我选了靠窗座位,一上飞机便把X送我的眼罩戴了起来。
  山先生坐我隔壁,他已经听我讲了一路关于X的事,一见我的眼罩便“哎呦呦”地起哄个没完。

  其他同事听闻也来围观,我害羞又嗔怪地瞪了山先生一眼,他识趣闭口不言。
  出差的行程安排得并不满,大多数时间,我都和山先生结伴在S城里闲晃。
  同样作为第一次来到S城的我们,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到新鲜。我每到一处新景点就忙直播给X听,山先生却对于把这些告诉田小姐显得兴趣稀缺。
  对了,这时候的田小姐已有身孕,在家安胎。
  山先生是个深度摄影发烧友,他帮我拍了很多美美的照片,我计划着回去剪辑成片,放给X看。
  日期:2015-06-25 15:00:36
  在S城的最后一日,我和山先生去见了以前共事过的老朋友,他为了追求爱情从原公司辞职,来到S城,如今他带着年轻的小女友出现在我们面前,那女孩正是他当初辞职的动力。
  我们四个点了啤酒,欢畅地为往事干杯。
  散席之后,朋友送小女友回家,我和山先生走在回酒店的路上,两人都很感慨。
  我照例在讲着我的X,他突然提起田小姐。
  我觉得我快要变成一个中年人了。山先生说。
  谁不是迟早都会变成中年人?我不以为然。
  山先生没理我,他自顾自地说:一个发福的、油腻的、不修边幅的中年男人。就像五金铺的老板一样的男人。
  我停下来,有点疑惑地看着他。
  他也停下来:我不想今后的生活就变成那样!
  那天我们很晚才回酒店,山先生和我在江边说了很多。

  他说他非常之前想结婚,想和田小姐结婚,可结了婚之后又不知当初为何想结婚。他说他原本喜欢田小姐的不争不抢善解人意,可田小姐成为他妻子之后就不再是那个他喜欢的田小姐了。他说他没想这么早就做爸爸,田小姐怀孕真的是个意外。他还抱怨田小姐的家人,说他们的到来打破了他和田小姐之间的平衡。末了他说,我不想这样,我想从头来过。
  后来我才知道,这是很多人都会经历的一段时期,说是“中年危机”有点提前,也许该叫“恐中年危机”吧,也算是产前忧郁症的一种。
  但当时我不懂,我不懂为什么有人明明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还不知足,我不懂为什么有人刚结婚半年就想着离婚,我不懂为什么山先生的婚礼致辞犹在耳畔,他现在却想临时叛逃?
  而这样的山先生,却是我的好朋友啊。

  我对这样的山先生,又心疼又抵触。
  日期:2015-06-25 15:41:26
  回到酒店,我很想和X聊聊。
  X确实信守诺言每天和我联系,但也只是每天早晚问候一声而已。我发过去那些想要和他共享的美景和美意,他要么视而不见,要么就过了很久以后才回一句,反应冷淡。我想,他也应该有点自己的空间。
  电话拨通,X的声音依旧温柔。我一连几日低沉的心情也被他治愈。
  我们寒暄了几句,我有点嗔怪地责问他为什么不遵守诺言?
  他很委屈地说:信息什么的不算数是吗?

  我故意撒娇:我想听见你的声音嘛~
  他毫不领情:难道还要我唱歌给你听不成?
  ……
  还没等到他的歌声,电话断线了。
  我那时的手机套餐还不是全球通,长途电话费加异地漫游费几分钟便让我欠费停了机。

  电话拨不出去,我拿着手机等了十多分钟,没等来X帮我充值,只好心灰意冷地走出酒店去买充值卡。
  正巧碰见山先生出来透气,便委托他帮我缴了话费费。
  话费到账已经半夜12点多,没有X的未接来电,WeChat显示有一条语音信息。
  X在WeChat里给我唱了一小段儿歌。然后他说,好丢脸,去睡了。

  日期:2015-06-25 17:08:49
  上班写直播的间歇,听闻刘翔离婚的消息,心里又小小地震荡了一下。
  当初他夺冠我震荡了一下,然后他退赛我震荡了一下,之后他摔倒我震荡了一下,后来他结婚我震荡了一下,现在他离婚我又震荡了一下。
  虽然时间越久,年龄越高,振幅也越来越小。
  可能长大,就是偶像倒塌,慢慢对一切都习以为常的过程吧。
  而关于是否相信爱情的问题,我其实无心分神,自顾不暇。

  日期:2015-06-25 17:29:01
  第二天我们一行人飞往F城,到机场的时候有点迟,换登机牌时已经没有相连的空座了。
  上了飞机,我依然戴好眼罩准备睡觉,山先生则跟人换了座位坐到我隔壁。
  另外几个同事开玩笑:你俩这几天总往一块儿凑,我们要去告诉田小姐!

  我不明所以摘下眼罩,山先生则完全顾不上他人言语,低声说,我想和你聊一会。
  就这样,到F城的第一天,山先生寸步不离我左右。
  其实他也没太多的话要说,大多数的话都在前一晚的江边说完了。
  他只是在我旁边,偶尔看我一眼,眼睛里面是信任和依赖。可能还有些别的东西,我当时还分不清。

  我知道他正处在艰难的时期,作为朋友,我应该在他身边。给他信任和依赖。
  而我也刚好需要他,千里之外的X一连几日对我若即若离,我心烦意乱却无处发泄,需要有一个人随时随地听我倾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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