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画家丈夫临终坦白的一大串让我脸红心跳的事》
第27节

作者: 孤峰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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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感到对你有愧。”
  在这棉被做成的迷魂洞里,她那黑白分明的眼睛调皮似地向我一闪。她问:
  “感到什么对不起我呢?”
  我不知道怎么说好,沉默了一会儿,嗫嚅着说:
  “就是……我觉得……现在……”
  “你到底要说什么?!”
  她说话的语气似乎显得很生气,声音也提高了一倍,个别字的发音颤动了声带。我听得出她的生气是真假掺半。她的声音太响了,我忙用手捂住她的嘴。她把我的手扳开,轻声说:
  “你说吧。”
  日期:2015-11-16 09:06:32
  “请相信我,我对你的感情是真挚的,但是……我、我……不想、不想越过那条线……”
  她把我搂紧,嘴亲在我的嘴上,一动不动。她流出泪水来,沾到我的脸上。一会儿,她又把我的脸推开点,把自己的脸移远点,借着那一点漏进来的光亮,看我的脸。见我微闭着眼,一脸的内疚写在脸上,她带着一脸的调皮的笑影,一字一顿说:
  “我、听、不、懂!”
  说着,她突然转过身去。我以为她生气了。我想,既然说了,就说到底吧,省得以后为难。我就把身子贴上去,把头勾在她的肩膀上,说:
  “我不想开始*生活,请姐姐原谅。”

  我第一次这样称呼她。她比我大八岁。她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大概为我的称呼乐了。她转过身来,责怪地说:
  “你刚才‘含着骨头吐着肉’的,我弄不清你要向我说些什么,原来如此!你把我看低了,姐姐我也是喜欢高尚的爱情的……”
  最后一句话的声音很低,说完,她的眼里闪起光亮来。我以为她是因为把她“看低”伤心,把她紧紧地抱住。
  日期:2015-11-16 09:59:21
  两人谈一些日常小事。我说起明天我要到东方红林场落实国庆文艺汇演,她马上说:

  “山路弯弯绕绕的,又狭,又是上坡,又凹凸不平,你最好还是不要去,用电话联系一下就得了。”
  我以为她低估我的能力了,去了以后,我才猜到她为什么不想我去。
  二十来里山路让我够呛。很多时候,因为路太陡,我只能推着自行车走。
  东方红林场的场部在山岗上。场领导很热情。我的到来也为他们提供了打牙祭的机会。

  一位喝了几口酒后脸孔红得要溅出血来的胖男人突然对我说:
  “我们林场广播站调到你们那里的大美人春雪花还好吧?”
  一位一副哭相的四十来岁的女人说:
  “肯定是‘腿肚子上面绑大锣──走到哪里响到哪里’!”

  “她的确漂亮,”
  胖男人说,“要是给我一次,我死也值得了!”
  一位文质彬彬的男青年说:
  “像她这样的人,‘捡到篮里就是菜’,谁都有可能的。”

  场长说话了。场长是位小伙子,厚嘴唇,黑皮肤,一副忠厚相,但他的话一点没让我感到我忠厚:
  “你们再不要在背后议论人了。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你说人家是轧姘头,人家说是爱情。葛站长,你说是不是?”
  日期:2015-11-16 10:59:58
  回来的路是顺坡,我骑在车上,大多时候得紧捏刹车。我的面前,总是浮现着酒桌上的一张张脸,一张张说话的嘴巴。难道我只是春雪花“偷吃”宴席上的一道小小甜点?
  到了公社大院自己寝室里,我的目光落在画框上画了一半的风景画上。只有事业实实在在,不会骗我!我走到画前,拿起画笔来,可是没画上几笔,春雪花妩媚的面影就在眼前浮现出来。
  一会儿,我听到外面水槽处春雪花的笑声。我想:
  “我一定要弄清楚她到底是怎样的人!”
  潜意识里我只想证明人们不过是在向她泼脏水。我把几件并不需要洗的衣服放进脸盆,开门出去。
  到水槽旁时,春雪花已经不在了,只有花阿姨在洗衣服。操场上有脚步声近来。花阿姨低着头小声说:

  “是斯水云。”
  斯水云走进院子去。
  我和花阿姨都没有说话,似乎都竖着耳朵留意着院子里的动静。今天斯副主任的敲门声不响,这里听不到,只听到开门关门的声音。花阿姨说:
  “做饭瞒不了锅台,挑水瞒不了井台。斯水云老婆见一个人诉说一个,见了我,有时说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说春雪花这个狐狸精勾搭她老公。其实呢,斯水云也是个‘石灰布袋到处留迹’的主儿,他们是‘番茄炒鸡蛋──对色的货’!”
  日期:2015-11-16 12:27:45
  如果是以前,花阿姨说这些话,我多半会看作是长舌妇搬是弄非,甚至会想,花阿姨也许真的想把小锦推销给我,不然不会老是怕我被春雪花勾引去了,可是今天,我春风入了驴耳了。我刚才要见到春雪花的愿望,也像轻烟被一阵风吹走一样了。

  花阿姨走后,我很想到春雪花后窗去听听,这念头越来越强烈,结果真的去了。我走出公社大院门到了田畈,假装散步走近春雪花后窗。我听到里面春雪花的笑声,不响,但在我听来十分轻狂。
  晚上,我很早就睡了。春雪花敲过门,轻轻的,我没有去开。
  第二天上午,我在院子北门口画雪景。昨夜下了一场雪,周围是一片白色,雪花又开始飞舞起来。公社丨党丨委王书记(兼革委会主任),马副主任和陈家儒从操场一端过来,向大院门口走。原来陈家儒刚刚长了一级工资,请两个领导到镇上吃狗肉去。
  风雪天是吃狗肉的天。王书记看到我,叫我一道去,另两人附和。
  我们走过飞月桥,在弄堂里东拐西弯,抄近路到街上的“上溪供销社饭店”。
  店很小,只有一位厨师,一位女服务员。女服务员也是店的负责人,脸膛赤黑,腰身粗大。她问:
  “冷的还是热的?”
  日期:2015-11-16 13:12:00
  “‘冷狗肉,热冬酒,不怕冷得难出手’,当然要冷的。”

  陈家儒说。
  大家和她一起到门口柜台上挑狗肉。挑好了,女人用小提秤称,把狗肉切成片。陈家儒说:
  “斯主任到哪里去了?”
  女人一边装盘,一边气不打一处来地说:
  “他呀,‘家是吃饭的栈,睡觉的店’!”
  她把狗肉和炒盐放到桌上,从里间拿出一壶热酒来,就回到厨房去帮厨师的忙了。
  吃得九分饱了,陈家儒发烟,一边轻声说:

  “斯水云是‘野花不种年年有’。”
  陈家儒的话还没落下,门外走进一位十七、八岁的小伙子来,向大家憨厚地笑笑。马副主任问我:
  “找你娘?”
  小伙子“嗯”了一声,向厨房走。陈家儒用手遮着嘴轻声说:
  “你们看,斯水云儿子和春雪花的儿子多像!真是越看越像。”
  “你一点破倒真是!”王书记说。
  日期:2015-11-16 13:48:35
  马副主任说:
  “你们难道现在才看出来?大家早在说了!春雪花第一次带她儿子到公社大院来,我就看出来了!”
  我脸上的肉跳了三下,尽量表现出与己无关的样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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