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画家丈夫临终坦白的一大串让我脸红心跳的事》
第18节

作者: 孤峰先人
收藏本书TXT下载
  “我们公社大院里有一位女子,我认为堪称奇女子。”
  叶金张圆了眼睛。我简单地把春雪花的“奇”说了一下。
  在叶金的眼里,我是个本分人,他不作它想,听完后说:
  “那你下次给我介绍认识认识!”
  “她不喜欢随便交朋友的。”我马上说。
  “你不是说她会抽烟?”叶金似乎对抽烟的女子有自己的判断。
  我本来沉浸在春暖花开般的幸福中,偏偏叶金谈到了高中生活。谈到高中生活不谈到杨梦飞当然是不可能的。叶金说:

  “我听说她现在和县委书记的儿子很要好。”
  我感到胸口被割了一下。叶金接着说:
  “她今年肯定能上大学,她支农的那个公社今年得到了十个名额,据说有三个是语言文学专业。”
  我好不容易才“嗯”了一下。叶金鼻孔里出气“哼”了一声,表示了对自己这样的人才没能被推荐去深造“汉语言文学专业”的不满。
  叶金在省机关报报屁股上发表过一首豆腐干诗,他也因此成了厂里的文化干事,也因此在他的“文学事业”上真正用了一番苦功,读了很多古文古诗,特别是在“批林批孔”运动中的公开材料中读了很多“法家”和“儒家”的诗,他有关批林批孔的诗屡见于象岭县机关报上。他写的一个独幕历史话剧还在县***思想宣传队得到了演出,使他成了县里文人中的红人。那个话剧是批判“孔老二”的,中心事件是讥刺孔老二作为“圣人”连小孩子的问题都回答不上来。小孩子的问题是:太阳早晨大,中午猛,那么它到底是早晨离我们近还是中午离我们近?

  这天夜里,我怎么也睡不着,眼前总是杨梦飞的影子。太阳还没有出来我就起来,骑车回公社大院。一路上眼前仍然是杨梦飞的影子。我十分害怕又掉入相思的深渊里。到公社大院,经过春雪花的宿舍,见门开着一条缝,我知道她是为了能听到我从家里回来。到了自己宿舍,我就画骷髅,直到感到心头平静,才放下笔来。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对着墙上的镜子,捋了一下头发,决定去见春雪花。

  我以前到春雪花寝室去过一次,那是一起洗衣服以后不久,是有人叫我带一个口信给她。那次我按照农村的习惯,敲几下门叫几声。春雪花开门后请我屋里坐。进了屋我只是站着,格外大声地和她说话,生怕陈家儒误解我在和她做见不得人的勾当。原来,院子里的各房之间,相隔的砖墙砌到上面的木头三角架为止,上面是通的,虽然住的人用硬纸板、竹编之类的东西吊了顶,隔壁房间的声音非常清楚。春雪花再次请我坐,我才终于坐下,和她大声地谈工作上的事。春雪花转身把门关了起来,我怕别人知道我在春雪花房里,立刻起身告辞着出来。第二天两人打水碰到,春雪花笑着说:

  “昨天你出去后,陈家儒从他寝室里说过来:‘春雪花,刚才葛明到你屋里?’我说:‘是呀!’他说:‘他倒是很喜欢串串门,联络联络感情的。’我说:‘你要联络,也可以来联络!’”

  我听了,感到不好意思,想:陈家儒难道没有听到我说别人的口信?从此再不敢到春雪花寝室去。
  今天,我要到春雪花寝室去很坚决,一点不顾及其他。到了春雪花寝室门口,我没有叫,也没有敲门,只是轻轻地推门进去。直觉告诉我,春雪花正等着我。这里的房间都是一个长长的通间,春雪花把房间用竹编一隔为二,前半部分用来做厨房,后半部分做卧室,卧室只有门洞没有门。春雪花早从卧室出来迎接我,脸带笑容。我轻轻地关上门,蹑着脚儿和她一起进入卧室。
  春雪花告诉我,陈家儒不在寝室。我们就轻声地说着话。我扯谎说,大前天我回家,本来想告诉她的,碰不到她,到她寝室又不好意思,才没有告诉她。
  从此以后,我总是到春雪花寝室里去和她相会。春雪花总是把寝室门虚掩着,我不用敲门,只是我越来越变得胆颤心惊。
  我们院子前面是大院办公楼,是唯一的新造水泥楼,三层。楼上几头玻璃窗正对着院子的走廊,白天不用说,晚上从玻璃窗上洒出来的日光灯灯光,也让走廊俨如白昼,从我门口走到春雪花门口,在我的感觉上,就像通过敌人的封锁线一般,似乎有一支支目光,像枪口一样对着我。有时我在走廊走着时,身后会出现上厕所的人的脚步声,这时,我的心就会立刻跳到嗓子眼,到春雪花门口时,我就仍然往前走,一直走出院子南门,走向厕所,撒一个尿尖头。

  每次,当我站在春雪花门口推门的一刹那,我总是屏住呼吸,似乎也屏住了心跳。我蹑着脚儿闪进门去时,春雪花总是从卧室迎到外间,我关上门后就一把把她搂住。

  到了卧室坐定,要是陈家儒在寝室,我们就在纸上写字,你问我答。交流没几个来回,我就起身,在床沿上挨她坐下,把她抱起,把她像小孩一样横抱在怀里。之后,我也许会往床上躺倒下去,睡着亲她,亲一阵后又坐在床沿上抱着她。
  自从和春雪花的身体有了接触后,我有点不敢和干部们的眼睛对视,总觉得他们看我时有异样的神情,但是我克制不住不去春雪花那儿。
  我也不能不去,我知道她在盼着我。要是有一天没见面,两人就都像几年没见到对方一样难受。两个寝室门之间这几步路,毕竟一咬牙就可以过去,进了她寝室我就进入了温柔之乡。
  每到星期天,我一进春雪花的门,就可以整天在那里享受柔情,酒冽人美,人间天上。
  我每天总能想出一些动作来惹她高兴,今天吻了她的脚,明天吻她的胸……两人笑称“创新”。她对我,简直只能用敬仰来形容。在她的眼里,我是她一生难遇的出尘才子。在我亲她时,她总是变得娇憨无力,整个人像是发潮的酥糖一样往下堕,或瘫在床上,或躺在我怀里,双眼欲开欲闭,沉浸在梦幻般的快乐里。
  日期:2015-11-15 16:30:12
  最近几个周末,陈家儒一家总是不出去。陈家儒的老婆在十多里路外的小学教书,周末就带着十来岁的女儿回来。我和春雪花就总是上演哑剧。
  有时,白天会有人来串门,一边敲门一边叫“春雪花”。第一次有人来敲门的时候,我在纸上写:
  “不要去开门!”
  春雪花马上写:“不能!陈家儒知道我在寝室里。”
  她总是提了只菜篮子,或者掇了盆衣服出去,假装要去做事,在门口把来人打发走。这样几次后,来敲她门的就越来越少,后来几乎没有了。只有一个男人,我要到她屋里来的意愿,像春天时地下的草根要发出芽来一样不屈不挠。
  卧房里放着一面从大衣橱里拆下来的长镜子,正对着外间的门。那男人第三次来敲门时,我在镜子里看到了他,因为春雪花一开门,男人就往里钻,春雪花赶紧把门一关,把他的上半身夹在了门和门框间。他身材矮而臃肿,扁铲型头,头发后梳,油光闪闪,脸黄黑,脸上的肥肉坑坑洼洼,一脸的酒刺。他的鼻子特别和他扁铲型的头协调,扁,阔,短。他大约四十一、二岁年纪。
请按 Ctrl+D 将本页加入书签
提意见或您需要哪些图书的全集整理?
上一节目录下一节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举报
© CopyRight 2011 yiread.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