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要为阿凤的事去找什么人吗?”张芳一边穿着外套,一边对厉有成说道。
“找人这件事,是一定要找的,”厉有成拉了一下张芳床头的拉关,灯不光,绳断了,“怎么这些绳子,我一碰就断了?”厉有成拿着断下来的拉关线。
“用得久了吧。”张芳下了床,趿着拖鞋。打开她那吱吱咯响的房门。
“等我闲了,我给你全换了。”
“不如你把断了的给我接好来得实际。——换了,当然好,但我知你什么时候才给我换呢?”
“说的也是,——好吧,我现在就干!”
厉有成说着,又穿上衣服,把绳给接好。厉有成在张芳家把拉线接好,又给刘凤把药换过,吃了早餐,站在张芳家门口往董家看时,太阳已经破晓出来 了。董家静悄悄的,那条令厉有成有点讨厌的大黄狗,趴在董家大门前睡着。听到厉有成走出门口的声音,那家伙睡着抬头往张芳家看了看,又继续伏在地上,爱理爱不理的望着厉有成。
“这畜生,”厉有成看在眼里,真想拿了条木棍上去,把它打了。又想道:罢咧,和一条狗过不去,不值哩。不知道董胡声这个龟蛋,是怎样了呢,但愿他真的瘸了才好。——永远也站不起来!
“突,突……”
厉有成正想着,董正开着摩托从外面回来了。厉有成装作看不到,抬头望着天。董正看到厉有成大清早的站在张芳家本就新奇,才要停下车来,问候一声,但见到厉有成不给脸的样子,也就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下了车,掏锁匙去开自家那个簇新的不锈钢防盗门。那条黄狗,看到少主人归来,高兴得在董正身前脚 后,上窜下跳。
“去,去……”董正一边驱逐着狗,一边开门。
原来,杨喜凤一贯闻不惯医院的气味,更主要的是,杨喜凤怕犯忌。别看杨喜凤平日里一张马脸长长的,对什么事都有猜忌之心,恶心之意,可一旦事临己头,还不真不知如何是好。董胡声被送到医院后,医院里除了三几个守夜的医生,其余的无不都各走各路了。这个时候,在医院里找个医生看病,实在是难之又难。幸好董胡声还有一些人脉,通过镇中心医院的副院长,门诊主治医师胡丁调度,找人给董胡声拍了片,检了查。一番折腾下来,所得到的结果竟和厉有成在董家拿捏的一样。
“怎么办?”董胡声躺在床上哼哼了一下,问老知己。
“有怎样?”胡丁一边洗着手,一边说,“住院呗。……哎,我看你怎么搞的,摔成这个样子?”
“哎,一言难尽!”董胡声躺在床上,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家门不幸……”
原来,这个胡丁下乡挂靠的单位就是上上村,所以和董胡声才有了一点关系。正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董胡声忍 着痛把董高的事大略讲了两句。
“怎么搞成了这个样子?”胡丁擦着手说道。
“不搞都已经搞了,你看怎样办才好?”
“你是想在家医,还是在这里来?”胡丁看了一眼检查报告。因为,胡丁知道有的跌伤摔倒者会找些江湖郎中来调理,在这方面上,有人不相信医院,尤其地方这些土医院。作为相知一场,胡丁顾有此一问。
“不在这里,还能去到什么地方?——哟!”董胡声看着护士在手上扎针输液,可是护士连扎了三次,都扎不到位置上。
“那就先输着液,明早再动手术。——这点小事不成问题。”
“还小事?——什么手术,非要等到明天?”
“这个你不用懂,到时你自然知道。你就等着吧。”胡丁有点坏坏的看着董胡声。
“现在不成吗?”董正看着护士扎针的样子都有点不忍了。
“不成,别人都下班了。连检查的事,我还是特别照顾的哟……”
“可我痛哩!”
“这个……,我可帮不了你哟……”
“能不能快一点?”
“快不了,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事。”
“他妈的……”董胡声长叹一口气,看着护士把输液瓶吊在床头的钩上。
“忍着呗……”胡丁说着跟在护士的后面,出了病房。
“他妈的!”董胡声有点无助的闭上眼。一会,又睁开,“待在这种鬼地方,从来没有好事……”
“要是没什么事,”杨喜凤看一眼躺在床上的董胡声,“我可要回去了。”
杨喜凤怕医院,董胡声是知道的。
“好,你走吧。”
董正送杨喜凤走了。董胡声一个人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偌大的中心医院,在夜里竟是静悄悄的。
病房的天花上吊了一把锈迹斑斑的吊扇,就在董胡声的头顶,伤痛顺畅的时候,董胡声就定着眼望,心想这个吊扇用的也太久了吧,也不给擦一下,锈迹斑驳的。那一块已经弹开,翘出来的油漆会不会掉下来呢。又想这种风扇转动起来,不知有有多脏,蛛丝网结的,说不定会满屋尘烟。哎,医院只顾着赚钱,都不知道这风扇还转不转,也不换一换,擦一擦。天热要是躺在这里,又没有风扇,该是很热。这种风扇我家亦曾有过,不过早就换了啰。——转起来咯咯响的,厌死人!听说还耗电。要是在我家,董胡声想道,早就不用了。董胡声叹了口气,家多好,呆在这种地方,凉凉清清,少人影。董胡声想到家,也就想到了今日的头痛事。
“阿凤这件事,我处理得对不对呢?”董胡声的眼睛从天花顶,转移到吊瓶的输液管上,“管他呢。单凭我与张芳多年来的关系,就不能在一起。这人伦之事,岂可乱来?阿高这小子。算我是白养他了,口水都讲干了,还是不听。阿正还好一点,可是他惧内哩,分家的事,一定是东方的主意。阿正这个小子,不会想得出来。——树大要分杈哩,这个道理我懂,可他们也不能严词相逼的哎,就分就要分的样子。全不用我这个作为父亲的留有想一想,缓一缓的空间,真是的!好像做老子的无任何权利似的,这是那家律法?……张芳这婆娘,越来越不像话了,……”董胡声想到张芳这个骨节上,忽然的想起张芳还给他关在地下室里,“就该关她一关,谁叫她不听话!等到天亮了,我再回去放了她,看她以后还与我过不去不……,阿凤是我的,一定是我的,不是我的,还会是谁的!……这孩子,也就难为她一下了,等过了这件事,花点钱,……,哎,为了子女的未来,做父母的真是苦煞心计的了,个中苦楚,只有天知道……”
董胡声正在想着心事,忽然,看见一个人拿着一把血淋淋的大刀,身上还捆了一个点着火的丨炸丨药包,导火索在一旁嗞嗞的喷着火,快要爆炸的样子。
“董胡声,来吧,今日不是你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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