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渡银河 归去》
第12节

作者: 若飞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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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5-10-13 13:15:58
  许竟轲以为自己再也没机会见到她了,因为花了两年时间也无法解出她的“墨宝”之谜,然而人生何处不相逢,居然在十四岁生日那天他又见到了她。
  原来他和她是颇有些渊源的。他的父亲和罗邑的父亲任火是同一条船上的海员,关系很好,告别海员生涯后,父亲开了一家航运公司,罗邑的父亲做他的助手,罗邑的父亲经常到他的家里来,是个风趣幽默的叔叔,不过之前他并没见过罗邑和她的母亲,据说她们住在乡下。
  对罗邑的信息,他听过只言片语,似乎是很不乖巧的女孩,常常惹任叔叔生气,并且夸张地破了S市的留级记录,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她均有留级记录。不过他并不感兴趣,如果罗邑是个男孩,他可能还想与之交个朋友,但那是个比自己还年长五岁的女孩,且性格乖张,他确实不想认识她。不过她出现了,任叔叔坚持带她来参加生日宴会,两人吵了一路,到了饭店的包厢门口还在吵。

  “为什么你总是勉强我做不喜欢的事,这个过生日的小盆友我根本不认识,你要拍他爸爸的马屁一个人拍就够了,干嘛要我假惺惺地坐在那儿为他唱生日歌,装出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从听到她说的第一个字开始,竟轲立刻就听出了她的声音。
  包厢里坐着的客人都惊呆了。
  日期:2015-10-13 13:16:52
  不过他觉得她说的太正确了,虽然年幼,但是他很清楚这些热情的客人都是因为他富有的父亲才对他这么好、这么友善、这么多溢美之词,气氛虽然热烈,可是他却感到非常无聊,他只想在家里过一个素朴的生日,有几个他爱吃的菜,外加一个小小的蛋糕足矣,可是爸爸不同意,坚持要请很多人,搞得隆重热闹,这一桌就有市里的两个局长,另一桌还有领导的家眷。母亲很不开心,她不喜欢芜杂的场合,但拗不过爸爸,开席之前,她就说头痛到楼上开个房间休息了。

  任叔叔最终将罗邑拉了进来,大家都装作什么没听见似的满面笑容地寒暄起来,罗邑不情不愿地被按在了竟轲旁边的座位上,父亲叫竟轲给罗邑倒饮料。
  “不要,我要喝酒。”罗邑硬梆梆地说。

  任叔叔的脸色非常难看。
  “那就给姐姐少倒一点。”父亲说。
  竟轲倒的时候,手一直在颤抖。
  喝了一口团圆酒,主宾们开始高谈阔论,轮杯换盏。
  日期:2015-10-13 13:19:07

  竟轲觉得幸福而痛苦,幸福是因为生日这天居然见到了一直想念的她,解开了签名之谜;痛苦的是,她似乎不认识自己了,而自己实在想不出一句合适的开场白和她搭话。
  她一甩长发:“小孩,你几岁?”
  她的头发掠过他的脸颊,微疼、麻和痒。他吓了一跳,罗邑竟和他说话了。
  “十四岁。”
  “真希望你永远都不要长大,成人的世界令人失望,充满了虚伪、自私和谎言。”

  他怯生生地转过头,看到了一双明澈如水的眼睛,她的眸子并不是黑色的,而是深褐色的,好美。
  她又一甩头发,他的脸又被刷了一下:“啊,小孩,难道你是女扮男装吗?你好像一个瓷娃娃哦。”
  竟轲太过清秀,肌肤胜雪,是个绝美的少年。
  日期:2015-10-13 13:22:49
  “姐姐,我是一个男子汉,并不是娘娘腔。”
  “呵呵。”她习惯性地甩头发,他的脸习惯性挨打,“那你敢不敢和我喝一杯酒。”

  “敢。”他脱口而出,其实他从未尝过酒的滋味。
  “小孩,这可是52度的高度酒。”
  “我可以……”他生平第一次产生了这样的感觉,绝对不能被面前这个女人看扁,脸又被她的长发刷了一下。
  大人们都沉浸在他们的世界里,没人关注他俩,倒上酒,他抓着杯子,看了一眼罗邑。

  “你是女士,不必喝整杯,抿一下就好了,我干了。”
  “真是个绅士。”
  她笑了笑,仰头将整杯酒吞了下去,他像追赶她似的立刻将酒倒入口中。
  一种奇怪的感觉从胃里升了起来,弥漫在他整个腹腔里,脚似乎离开了地面,身子腾空仿佛坐在半空中。
  日期:2015-10-13 13:24:02
  其他人说着、笑着、唱着、表演着,他和他们之间像是被一层屏障隔开了,他们与他还不相干,他似乎并不存在,连他自己也无法确定身在何处。
  他发僵的手指毫无头绪地划拨着,终于触到了一只温软纤细的手,他把它当成自己此刻最大的慰藉紧紧地握着。
  吹蜡烛的时候,人们才再次注意到了他,但没有一个人看出他已经醉了,他凭自己的力气无法站起来,幸好那只手帮了他一把。
  “许愿吧,我们的小王子,竟轲。”
  他闭上眼睛,几秒后睁开,吹灭了蜡烛。

  坐下后,罗邑问他:“你学了什么愿……”
  “我没有许……”
  “真的吗?”她笑了,他觉得她的笑容里没有嘲讽,是那么好看。
  日期:2015-10-13 20:51:04
  父亲在酒店订了房间,酒足饭饱以后,客人们到房间休息。竟轲睡了一个小时,睁开眼睛他就立刻想起了罗邑,但是他不知道她在哪个房间还是已经离开了,他不好意思打听。
  走出房间,四周静悄悄的,他们似乎还在午休,为晚上继续狂欢作准备。
  他觉得生日和他并没有多大的关系,父亲只是借一个名目来巩固他的的人脉圈而已,不过他没有怪父亲,只是有种淡淡的幽怨久久萦绕在心头。
  敲了敲妈妈的房门,无人应门,她没有吃饭,有没有人想到呢,可怜的妈妈。
  出了饭店,穿过一条林荫小道,再走过一座桥,他居然看了妈妈,安静地坐在河边的草坪上,他急忙跑了过去。
  “妈……”他喊了好几声,她没有应答也没有回头,只是望着河水发愣。
  他想妈妈一定是太生气了,所以连他也不理,还是让她静一静吧。
  日期:2015-10-13 20:51:52

  沿着河边,他缓缓地走,四周景色很美,但他并没有心思欣赏,他渴望想出一个办法让妈妈高兴一点。忽然,被人从身后用力推了一把,他脚下一滑,掉入河中,他不会游泳,不停地呼救和挣扎,水灌进他的口中,渐渐的,他的意识开始涣散,身体向水底沉去。
  就在此时,一道苗条的身影在激起的漫天水花中向他奋力游来,他努力睁开眼睛,看到了被潋滟波光映衬得异常明媚的容颜,她轻灵得如同水中仙子。
  死究竟是什么感觉,当他处在被一群医生用尽一切先进手段抢救的病危之际,都感觉自己仿若在生命之河里溺水、窒息、濒死,他老老实实地没有挣扎,也不愿意挣扎,但是每一次,河水都会把他冲上岸,又一次活过来的他浑身疼痛,并没有觉得快乐。
  等他醒过来时,已经身在医院,在身边守候的一群人里他没有找到她的身影。父亲告诉他,母亲因为发现他溺水而晕倒,现在家里休息。

  看来他们都不知道他是被谁救了,但是他不想把真相告诉在场的笑脸相迎、虚情假意的人,而是把她藏在自己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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