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5-08-06 16:16
　　（二十九）
　　“案发当晚，你为什么去死者家里？”身着黑色西装的丨警丨察两双眼眸死死地盯住坐在木桌对面的菀烟，他眉头皱的很紧，像是一定要从菀烟口中问出些什么。
　　菀烟眼睛放空，直视警官：“我去给她送些母亲做的糕点。”
　　“你和死者是什么关系？”他赶忙追问。
　　“大学里的朋友，住在同一个宿舍。”

　　“死者近几日有什么异常么？”
　　“她已经休学很长时间了，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具体问题请你最好去找她身边的亲属回答。”菀烟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无奈地摇了摇头。
　　“菀小姐，能描述一下案发经过么？”袁禅用水心笔在桌子上点了点。
　　菀烟冷眼看他，嘴唇忽然微微抿起，思索半天对袁禅说到：“当时我正打算进楼里，刚打开大门一个人就冲了出来撞开我就跑了，等……等我转头，就看看到……看到……”

　　菀烟眼睛剧烈涨大，眼珠子转动，呼吸也变的急促起来。
　　袁禅蹙眉，平静地说到：“菀小姐别激动，请问您有看到撞您的那名男子的长相么？”
　　“……”
　　袁禅见菀烟没说话，继续问。
　　“请问您，死者坠楼的时候就您一个目击证人么？”
　　审查室的门开了，他转头去看，是鉴定科的女医生，她匆匆忙忙便赶了过来：“袁sir，刀柄上的指纹鉴定结果出来了！”
　　“顾城……”
　　菀烟颤抖着声音说到，她再次平复自己的心，回忆起简青瑶躺在血泊中时的情景，她跪在尸体边上，用双手摩擦那黑色发丝，将大衣盖在那雪白的酮体上，她看到简青瑶笑着看某个地方，眼睛失去生气，像冻死在雪里的婴儿。

　　菀烟看到，不远处的雪地里站着俊秀的男子，穿戴整齐，表情惊悚。
　　雪又下大了。
　　•
　　菀烟推开门，看到孟长青正坐在长椅上等她，手里握着两杯咖啡，见菀烟从审查室里出来，急忙站起来，差点便将咖啡打翻。他温柔地笑了笑：“我怕你这么晚了一个人回去有危险，而且回古乡的公车也已经停了，今晚就在……”

　　孟长青话未完，菀烟忽然伸手去死死抱住他，这倒让后者有些受宠若惊。菀烟身材娇小，整个埋在了孟长青怀里，一直沉默着，也没说话。孟长青在心里简直恨死自己了，这么好的机会却不能回抱住菀烟，大晚上的买什么咖啡啊，还影响睡眠，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没过多久，孟长青觉得胸口传来温热的感觉，湿漉漉的，他知道菀烟哭了。
　　“她死了，”菀烟沙哑的声音发出。
　　孟长青听到菀烟在哽咽，轻唤她的名字：“菀烟……”正欲用拿着咖啡的双臂试图去抱住菀烟，后者忽然退出他的怀抱，微微地笑了笑，看不到她的眼睛，是故意的吧。
　　“菀烟，我打电话给了青虞，一会她会带你回家，晚上……就让青虞陪你吧，”孟长青看着墙上的壁钟，已经快八点了，外面大雪纷飞，又是一个无法安心入眠的夜。

　　菀烟拿起椅子上的挎包，匆匆便要离开：“我没事，有点饿了我出去买点吃的。”留下孟长青一个人站在那里，看看手中的咖啡，只能狠心地扔掉，追上去。
　　拉住菀烟的手。
　　“我陪你吧。”孟长青将菀烟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温柔地笑了笑。
　　出了市局，白茫茫的世界和黑压压的天，真是奇异的景象。孟长青撑起伞，手臂环住菀烟的肩膀，哈了一口热气：“走吧，我带你去买些吃的。”
　　菀烟不敢看孟长青的脸，心里有满满歉意和感动，这么寒冷的天，这么寂寞的时刻，只有他陪。

　　“谢谢你……”走在人烟稀少的大街上，很多店都关了门，人们躲在家里，靠在一起，互相依偎，互相温暖。菀烟一想起，在冰冷的尸间里就简青瑶一个人，就无法平复心情。
　　那一年也是冬天，也是这么大的雪，也是她重要的人，也是无缘无故就死去…
　　“菀烟！孟长青！”青虞看到身侧经过的两个人，匆匆便下了出租车，裹上厚实的围巾，奔到菀烟身边，一把拉过菀烟。
　　“你们去哪呢，不是说好在市局门口等我的么？诶孟长青，你不会是想带菀烟去开房吧，”青虞狐疑地看着孟长青，“真是，人不可貌相。”
　　孟长青满脸通红，大吼道：“你脑子里整天都装的什么淫秽思想，我带菀烟去吃点东西，她都八个小时没吃东西了。”然后又打算揽过菀烟的腰。
　　青虞怎么会让他得逞，刚刚接到孟长青电话的时候她就觉得大事不妙，她可是被雁迟特地嘱托过不要让菀烟和孟长青靠太近的女人，所以现在作为特工女一号，来阻止这场被孟长青有机可乘的拐卖少女行动发生。
　　青虞一下子抱住菀烟，对着孟长青嘻嘻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那真是客气了，菀烟的饭我负责就好，这么晚了你快点回去休息吧，晚安拉孟学长！”然后拽住菀烟的手便往城区方向跑。
　　孟长青看着自己伸出去的手，上面还残留了菀烟头发上粘的洗发水味，他放在鼻子边闻了闻，柔和地笑了笑，嘴里不自觉地呢喃菀烟的名字。

　　破旧的老式公寓里，菀烟穿着宽大的睡衣坐在地毯上。青虞端着两杯方便面坐在菀烟的边上，为她用毛巾擦拭了一下还有些湿漉漉的头发，有些伤感地说到：“别想了，越想越难过的。”然后将面递给菀烟。
　　菀烟狼吞虎咽地吃完了那一碗面，连汤带渣都不剩，毫无淑女形象地靠在懒人沙发上：“啊——”这一连串的举动让青虞有种大开眼界的感觉，天哪，这还是平时那个可以一丝不动站在实验室里等待实验结果的女人么。
　　菀烟闭上眼睛，又睁开。
　　“这是第二次了。”
　　“什么？”

　　“别人……活生生死在我面前。”
　　青虞听到回答后没敢多问，抱住菀烟的头靠在自己肩窝上，不说话，就抱在一起吧……
　　菀烟这晚睡的很浅，所以那门铃声才按了两下她就很清晰地听见了，她揉揉干涩的眼睛，艰难地爬起身子，天还很黑，大概凌晨五点多的样子。
　　青虞睡得很熟还能听到微微磨牙的声音，还能闻到桌上泡面的油渍香。菀烟轻轻咳了两声，悄悄走到了门前，沙哑地喊了声：“谁啊……”那头没有说话，只是又敲了好几下，似乎非常急匆匆的样子。
　　菀烟才拉开门，就感觉头被硬物狠狠撞击了一下，夹之身体由于刚睡醒的缘故，酸痛无比。一切都是黑暗，整个人被憋在一瓶漆黑的墨水里，无法喘气，要死了，真的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