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评明帝国的灭亡》
第33节

作者: 泪痕春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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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事情,谁处于相关主管的位置上,也是无可奈何的。因为,这种竞争牵涉的范围太广,牵涉的人太多,而竞争过程也比较复杂。关键是,谁说起来也一脸无辜,谁说起来也是理直气壮,总而言之,都是社会的错;我也是受害者。占了便宜的人也是如此说(因为,出门办事,总得花黑钱),没有占便宜的人,就更不用说了(这年头,不花黑钱,什么事也办不成)。
  在明末,类似的黑色经济,最常见的就是赋税傜役的转嫁。

  按明规则而言,收税永远也是按财产多少、营利多少进行的。但是,在实际收税时,肯定就是另一回事了。(明规则,也存在许多不公平的内容;但是,因为明规则是能端到桌面上的,所以它永远给潜规则更倾向于正义)。
  在这种过程中,自然也会出现众多人收买官员。总而言之,说什么也得让我少交一些赋税。这个过程比较复杂,我后面会详细分析,这里只是简单说一下。
  在整个过程中,我们很难说是官员在制订潜规则。一切是显然的,如果你作为一个官员,处于相关的位置上,你想按明规则办事,你肯定会一天也干不下去。因为,希望你通融一下的人,那是人山人海;而且很多人都也是你得罪不起的。到时,你不想卷入潜规则,肯定是不行的。
  如果没有众多人给官员花黑钱,官员想侵蚀国家财产、破坏公共秩序,那会非常困难。因为,这很容易弄得沸沸扬扬的。
  但是,愿意给官员花黑钱的人越来越多。官员再侵蚀国家财产时、破坏公共秩序时,就相对容易多了。因为,官员在侵蚀国家财产、破坏公共秩序时,就是在代表了众多人的利益。
  面对官员的这种行为,通常就没有人会管了,更没有人敢管了。因为,它可能代表了你的利益,你自然不会管了;或是这件事与你利益无关,你自然也不想管;最后这件事侵犯了你的利益,但是管这件事,得罪的人就太多了、太强大了,你自然也不敢管了。
  这样一来,潜规则形成了。换而言之,大家想在相关领域内获利,就得按规则办事。
  待续
  日期:2013-12-20 16:05:35
  我们现在的问题是,为什么官员愿意坐在一起,拿空白报表做账呢?原因太简单了,这种事在现实工作中经常可以看到。
  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公司让几个部门分别统计几组数字。如果两个部门不能及时沟通,上面的领导可以很容易发现问题。
  举一个详细却粗糙点的例子,土豆炖牛肉多少钱。A部门说55块;B部门说85块;C部门说105块,D部门说165块钱。这本身好像很好解释,因为一个饭店和一个饭店就不一样。问题是,如果大家进入的都是类似档次的饭店。这就无法解释了。现在领导就可以直接有针对性的调查这件事,因为傻子也可以看出来,这件事肯定有鬼。
  所以呢?在现实工作中,如果公司让几个部门分统计几组数字。大家都会及时沟通;总而言之,咱们之间报的账,必须没有太大的出入。否则,上面领导随便看两眼,审都不用审,就可以发现问题。
  空印案的原理,大约就是如此来的。
  换而言之,大家不及时沟通,各报一份账,难免会报出,皇帝一眼就可以看出来的问题。因为,在类似的问题上,十个官员报出十个数,而且出入非常大;更主要的是,还非常不合情理。不用问,这里肯定有问题。
  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从情理上,A官员报出来的数字应该最大(比如,A官员距京城最远,而且路也不好走,他的损耗应该最大),但是许多人报出来的数字,比A官员还要大出许多来。看到这种账,皇帝啥都不用说了,直接就可以确定那几个地方的官员,都在贪污公粮。
  如果官员坐在一起做账,这种问题永远也不会发生。至少,皇帝单从简单的账面上,永远也看不到谁捣了鬼。
  日期:2013-12-20 16:07:42

  皇帝可以掌握最全面的情报。就是因为,他的情报来源是多方面的。在这种背景下,没有人敢随便对皇帝说谎。因为,向皇帝汇报工作的人,并不知道别人会对皇帝说什么。比如说,皇帝问相关的损耗有多少,官员只有两种办法,可以避免坐牢。
  第一种方法,那就是如实汇报,因为如实汇报,十个官员分别汇报出来的数字,绝不会相差太多,就算有出入,也符合常理。如果大家骗皇帝,那十个人,就有可能是十个出入非常大的数字。到时,皇帝都不用分析相关问题了。总而言之,让你们十个人坐在一起;再总而言之,你们自己说吧,你们中间谁在说谎?如果皇帝把带血的刀放在旁边,官员们肯定会咬成一片。事情的真相,通常总会浮出水面。

  第二种方法,那就是大家串好供。因为串好供后,十个官员汇报出来的数字,自然不会相差太多,就算有差距,也是大家为了让皇帝无法看出,他们曾经串过供。皇帝面对这种数字本身,通常是难以一眼发现问题的。
  如果十个人汇报出十个数字,那官员的攻守同盟本身就破了。因为,这种结果,本身意味着,现在有人要坐牢、甚至要杀头了;现在就看哪几个人会抓住这个大奖了。在这种背景下,官员自然会咬成一片。
  如果十个人汇报出一个非常接近的数字。那官员的攻守同盟就一直存在。因为,这种结果本身意味着,如果被皇帝发现破绽,大家都会坐牢、甚至杀头的。在这种背景下,官员肯定都是打死也不互相乱咬,因为咬也没有用。换而言之,只要皇帝没有手把手抓住他们,他们就是到死也会赌咒发誓,总而言之,苍天在上,我们都是清白的,清白就好像小白羊一样。
  日期:2013-12-20 16:16:18
  贪污犯法,作假账不犯法?恐怕只有某些被洗了脑的人,才会不断重复这种观点。

  如果相关官员作假账,做到了如此恶劣的境界。中央、地方官员坐在一起,边对账边作账。这都不算犯法?那什么叫犯法呢?
  关键是,皇帝为什么不全面展开调查呢?
  在你看来,大约是因为皇帝只是为了杀人,所以害怕查下去,一查一个清官,一查一个清官,查到最后就无法杀人了。
  问题是,一个人的脑子只有没有被洗掉,自然会知道。皇帝不全面展开调查,只是因为官员作假账做到了如此恶劣的境界。那根本不用问,只要全面展开调查,肯定一查一个贪官,一查一个贪官,到时,帝国的相关系统就会被连根拔起了。换而言之,按明初的法律,肯定都够杀头。因为,假账作到了如此境界,整个系统里,还能存在一个清官,本身就是童话故事。
  所以,面对相关问题,皇帝把握的原则,就是只追究主管的责任,换而言之,下面的人就不再追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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